习武更加高兴,昨晚说了洞房的话,也没引来辛芹的回嘴,今儿一早辛芹就主动说要自家过得好。这说明什么?说明辛芹已经开始将这儿当家了,她当然要高兴。
可惜才过完年,路上没什么行人,茶铺一点都没生意,家里就两口子,也根本没什么活。辛芹寻了一圈,没也找到什么活干,只得回到炕上干坐着。习武决定还是继续上山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但这次她是坚决不同意辛芹再跟着,她听出辛芹讲话有点鼻音,估计是昨儿上山被冻着了,如果得了风寒可不得了。
辛芹是想跟着去的,可实在浑身酸痛的难受,只得作罢。她居然开始有点恨自己了,难道就这样混吃混喝?一眼瞥见那只小奶狗正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朝自己呜咽呜咽地叫着,顿时心都萌化了,跳下炕,去逗奶狗玩了,这也多少缓解了她的无聊。
很快到了二月,冰雪开始化冻,虽然有倒春寒,但还是挡不住天气一天天的变暖。出游的人多了,茶铺的生意也一天天好了起来。辛芹想帮忙,可她什么都不会做,不但帮不上忙,还常常帮倒忙,虽然习武没说什么,可她自己都过意不去,只能暂且歇了帮忙的心思。转而寻思着看看家里有什么活能干。结果便找到了脏衣服,决定先从洗衣服开始。
院子里有口小井,洗衣服倒不用像那些农妇一样去香水河边,只是这用棒槌打衣服,她还真不适应,好在习武教过她。打上一盆水,放入点草木灰和皂角,将脏衣服浸泡一会,然后将衣服捞出放入石板上敲打。敲打时用的力一定要适中,否则太用力会将衣服打破的。习武怕她冻着,只肯让她洗几件过过“劳动的瘾”。她自己也知道,这年代如果得了感冒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事。第一次洗衣服,她还是十分新奇的,干劲十足。正洗得欢时,无意间一抬头,见院外不远处有个男人正直勾勾盯着自己,那眼神倒不像是好色目光,反而像是有多大仇恨。再看那男人穿得虽不是破落,但松松垮垮,就好像现代地痞流氓穿得敞胸露怀,显得自己多放荡不羁似的。最后看那男人长相,一副恶毒无赖的模样。
那男人瞪了一会儿辛芹,见习武出来了,忙转头就溜了,溜得特别快。
习武冷哼了一声,问辛芹道:“那混蛋没过来对你做什么吧?”
辛芹摇摇头,问道:“那是什么人?看着我竟然像看仇人,我没惹他吧?”
“那就是尤赖子,我们成亲那天我狠狠打了他一顿。看来是被他记恨上了。”习武眯着眼睛,发狠道:“看来我必须要找个机会把那混蛋给揍怕了,他才不敢来惹我们。”
“这就是尤赖子啊。成亲那天我只透过门缝看了看,还真没完全看清尤赖子的长相。”辛芹毫不在意地笑笑,“我赞同你的意见,这世上可没有千年防贼的。必须把这家伙打的见到我们就腿软,他才不敢起什么坏心思。”
习武倒吸口凉气,“媳妇,你也够狠的。”
“哼,当我没打过架砍过人吗?老娘以前也是混江湖的。”辛芹冷笑道:“我还怕他不来呢,他要是敢来惹我,哼,家里的菜刀剁得就不是猪肉,而是人肉了。”
“得了,有媳妇的支持,那我就找个由头,狠狠教训一下那混蛋。”习武坏笑道。
可这打人的由头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尤赖子不见踪影,她们也不能莫名其妙地过去打人。拖了好多天,渐渐她们也就忘记了这茬。
到了三月,柳绿花红,阳光明媚,往麒麟山踏青的人越来越多,这让习武的小茶铺生意火红。这段时间,辛芹也跟着学了不少事情,首先就是学会了如何用碱水发面蒸馒头。真正掌握了窍门,这活也是简单,就是和面需要用劲。
生意好就意味着收入多,听着铜钱叮叮当当落入口袋的声音,辛芹干起活来特别有劲。她甚至觉得这样干活挣钱特别有意思,好像在打经营类的游戏。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主要还是习武不让她累着,否则真要像习武那样的工作量,没几天她就不会这样有干劲了。说实话,她现在看习武是越来越顺眼,只是顺眼就能将自己和习武真正捆绑在一起吗?她这心里还是有点犹豫。这真不怪她犹豫,她也不是冷心冷血的人,人家习武为了让她能过上好日子,就好像一只小蜜蜂一样,一有空闲就想着如何多挣些钱,不是香水河去钓鱼,就是去麒麟山上转悠,就连那三亩薄田,她都想着法子种些能赚钱的东西,一刻也不让自己闲着。
辛芹看在眼里,当然是特别感动。可主要是问题是,她从现代到古代,一直都自诩为攻,这要和习武真正在一起了,她的武力值,她心里没底。她和习武都是从小练武,她练得可不像习武那样乱七八糟的武功,是世人口中真正的江湖武功。但和习武生活这么长时间,她发现那些武功顶个屁用。力气没习武大,动作没习武灵活,习武还耐抗耐打。这要在床上,她是一点都沾不到上风。她还怎么做攻啊。不行不行,必须要考虑清楚。
习武也烦恼,她都恨不得掏心掏肺了,结果还是一个被窝纯睡觉,郁闷啊。不过别的她没有,耐心却有的是,面上依旧不显,对辛芹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好。
但辛芹烦躁起来,却不如以前那般沉稳不动声色。还是现在的日子和身边的人让她生不出一点防备的心思。可这样享受着别人对自己的好,自己却没有任何表示,这就是她以前最瞧不起的渣渣行为啊。这样一想,她面对习武就不自觉尴尬起来。正好这时葛李氏家的俩孩子来送小鸡仔,说起自己娘的女红特别好,她就生出了去学些针线活的心思,也顺便躲一下习武,好让自己理顺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