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喝了好长时间,山中不知时辰,四人只觉得非常尽兴,俞翕、裴德音、辛芹三人突发奇想,要去悬崖边看星星。习武被她们闹得不行,一人也对付不了三人,只得跟在后面小心保护着。林中地面有着厚厚的落叶,倒也不会太泥泞,走不多远来到崖边,那三人开始放飞自我,高声大唱。
唱的歌曲,习武虽然听不懂,但还怪好听的,也渐渐地被着欢乐的气氛所感染,只是有点担心晚上气温低,她们会受凉。
辛芹觉得特别痛快,眺望远处,仰望星空,头一次生出了一股世界就在我脚下的豪迈感。正要抒发一下情感时,忽然眨了眨眼,指着头顶上空,疑惑道:“那是不是五星连珠?”
众人顺着她的手抬头望去,俞翕揉揉醉眼,数了数,“是七个星连成一条线吧?”
“不对,是九星。”裴德音反驳,可又怀疑道:“我一定喝过了吧?我们站在地球上能看到九星连成一线?这里是地球吗?”
习武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们再说什么,但看头上的星空,却觉得隐隐有点不安,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黑点。不对,她猛然惊醒过来,黑点忽然放大,瞬息就冲到了她们的面前。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陡然出现在崖边,刮起的龙卷风在呼吸间就将俞翕和裴德音卷进了漩涡中。
习武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了辛芹的手腕,可她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自然的神秘力量,她只觉得手一滑,她的辛芹就消失在了漩涡中。那漩涡依然张大了“嘴”,似乎在邀请她。她甚至都连心痛,本能地做出了反应,私下衣角,咬破手指,写下了几字——“异象陡现,吾等前往异界,无忧。”
再一抬头,见漩涡再缩小,赶紧拿起石块压下布条,只身跳进了漩涡,然后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她跳进之后,漩涡忽然消失,天空中九星连珠的异象也没有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
等习武醒来的时候,她还是身处山林之中,只是这山林的树木看上去年纪都不大,应该才长了二三十年的样子。站起身跳了跳,确定自己没事后,她张望四周,凝神听了听,有人声,而且人声颇杂,肯定人应该很多。她顺着声音最多的方向大步走去,发现了一条蜿蜒石阶小道。
顺着小道走了不大功夫,但见红墙黑瓦,里面还传来了香火的味道,只是这香火味里不知夹杂了什么东西,挺刺鼻的。习武也顾不上这么多,顺着红墙往前走,忽听不远处有人声,“昨晚打雷闪电一夜,挺吓人的。我还以为要下暴雨,结果干打雷不下雨。”“夏天就是这样,干打雷不下雨是经常的事,只是更热更闷了。”
习武兴奋了,忙朝着人声的方向跑去,见一男一女两位头花花白的年长者正漫步山道。她高兴极了,过去拱手客气道:“两位老人家,请问这哪里?”她心里还疑惑,这两人看上去年纪颇大,为何竟还如此精神?再看他们衣着,短裤短衫,还背着个古怪的包,难道是山中的神仙?只是神仙会露出臂膀和小腿吗?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两位老人很是热情,也很开朗,“姑娘,你迷路了吧?这福棱山虽然开发过度了,但不熟悉的人还是会迷路的。你看,”老妇人指着红墙,笑道:“那就是毗卢寺,拐个弯就到了寺庙的正大门,你顺着大门前的那条路往下走,就能直接下山了。千万别再走小路了。”
习武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开发过度,但大致内容还是听懂了,谢过了两位老人家,朝着寺庙大门走去。她耳朵尖,听到两位老人在她身后嘀咕——“这姑娘穿得挺奇怪。”“哎呦,现在年轻人好个复古,我们上次在街上不是也看到几个穿的古代衣服的女孩子吗。”“说得也是,可人家女孩穿得古代衣服都是飘飘的,像裙子,你看这姑娘穿的,倒是像古代种地的农民。你说,她穿这么多不嫌热啊。”“哎呀,现在的孩子都是另类,咱们看不懂的。要不是她头上扎个小髻,我还看不出她是男是女呢。”
这些话让习武陷入了巨大的疑问中,她平常穿得都是短衫,因为干活方便,这是很平常的事,怎会引起两位老人的议论呢?还说什么古代。她忽然想起老婆和俞裴二人的闲聊,还来不及细想,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震惊无比。寺庙的山门修得是否奢华,她倒是不在意,眼前的山道让她惊着了,这山道修得宽阔无比,除了穿着奇怪的行人外,还有大型的长盒子来回奔驰。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脑袋飞速地思考着,想起了老婆的话,难道她来到了老婆以前的世界?
到底是见过血腥和生死的,习武很快冷静下来,看到庙门站着个慈眉善目的老年女子,赶紧走过去问道:“请问,我要去江城该如何走?”
“福棱山就在江城郊区,这就属于江城。”这妇女关心道:“你是外地的?和同伴走丢了?没关系,现在交通方便的很。你可以去停车场做游览车下山,要不就顺着门前的这条大道下山,道了山下就有车,你看下车站牌,都有到市区或郊区的。”
这话说得让习武听着还是有点别扭,但总得来说听明白了,谢过人家后,她的心砰砰直跳,这是激动的。真的有江城,真的是来到了老婆的世界。不行,她必须要马上找到老婆。什么停车场,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走下山,对她来说可不费劲。
一开始下山,她还躲着点那会动的长盒子,不过仔细观察一下。长盒子里还坐着人,个个表情平静,甚至还有嬉笑着的,似乎这长盒子也不是什么古怪的事。再看看四周的行人,穿着确实和她不一样,露胳膊露腿都是平常,还有的女子衣服居然是层薄纱,内里只有两块小小的布头遮住胸部和下面,简直让她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忽然有点气闷,如果她媳妇穿着这样,她坚决不同意。不过她倒是对这个世界的人挺钦佩的,有一处特别险要的山崖边竟也修了特别宽、特别平整的路,这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