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腻我何尝不知,大家族的人看着风光,其实个个花销也大,常入不敷出。其实古代现代都一样。你我那家族还不是一样,真正掌权拿大头的就几个,其余的只能拿着点股份,外面看来是豪门家族的一员,如果再是个大手大脚惯的,是个死要面子的,肯定头疼钱,更容易被有心人算计。所以这些人一定要多防着。”俞翕感慨了一通,又道:“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说这些门道,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空子钻钻,多捞点钱,毕竟我们现在急需大量‘现金’。”
裴德音想了想,摇摇头,“不好。你要真是沾上这些,以后想从俞家脱身可就难了。谁也不会让贪了自己好处的人轻易离开自己,除非他们能狠狠扒你一层皮。若是这样,那局势可就不可控了。我看这样吧,如今你我还算安全,也有时间仔细布局,不如按照老规矩,先调研一番,光在房里谋划,都是纸上谈兵。”
“行吧,放心,我绝不会空谈误国。”俞翕玩笑道:“只是你倒是清闲了,我这两条腿恐怕要累断喽。”
“你别得了便宜卖乖,要不我们换换,你天天闷在这院中试试看。”裴德音瞪了她一眼,“去书房看看,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还有礼物?”俞翕笑着来到书房,一眼就瞧见了书桌上的东西。用线缝好的空白本子、几只毛管处用剪子剪尖的雪白鹅毛、还有个用小竹筒做成的带着盖子的小罐子。她打开罐子一看,不出所料,是墨汁。得了,鹅毛笔,墨水,本子早准备好了,看来裴德音这女人是非得“赶”自己出门了。唉,她带着笑容叹息着,自己真是苦命。
一夜好梦,上午无事,俞翕和裴德音正在房中讨论去京城哪里开始调研。临近午饭时,两人都决定还是先从最繁华处着手看看。才吃过午饭,俞翕正准备按计划出去,郑氏匆匆而来,见到她们喜笑颜开,屏退了下人后,手覆心口喘了两口气,才高兴地说道:“我命人去打听了,说是昨晚二少爷被老爷怒骂了一通,今儿一大早收拾了行装,去郊外的学院住了。老爷放话了,若是拿不到功名,不准他回来。听说连带着吴氏也被骂了,老爷说,儿子聪明是好事,但庶子不懂规矩那是家败的征兆。这话是夫人贴身大丫鬟彩莲说的,绝对错不了。”
俞翕见郑氏笑得灿烂,实在不好打击她。毕竟自己这具身体还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且自己还要在她面前扮演从乡下回归的女儿角色,不能崩人设啊。真是郁闷。
裴德音却没有顾忌,问郑氏,“娘命人是去夫人那里打听的?”私下里她和俞翕一样都叫郑氏为娘,一来显得亲近,二来也是拉拢着郑氏。
郑氏正乐着,突听这么一问,愣了下,下意识说了个“是”。
裴德音叹息道:“夫人真是好手段。”
“这话怎么说?”郑氏怔怔地问道。
“这等家私丑闻。老爷必定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处理这事也只能老爷和夫人在场。只要他二人不说,娘您再如何去打听也打听不到的。如今您从夫人院中打听到这些话,而且还是夫人的心腹所说,想必也是夫人授意的。她让人告诉你这些话,一来是借您的口转告我们,让我们安心。二来也是警告,吴氏和她儿子被处罚了,您和你‘儿子’更要识时务会做人。”裴德音见郑氏变了脸色,话锋一转,柔声道:“不过娘您一向老实,我和俞翕也是一心想离开俞府,所以我们不会威胁到夫人和俞翧,只要做到这点,想必夫人也不会为难我们。不过事关俞習的事,就此为止,你可得约束好下人,打听到的话千万别外传了。否则穿到老爷耳朵里,惹了老爷不高兴,俞翕也会跟着您倒霉的。”
郑氏怔怔想了半天,苦笑道:“我也是糊涂了。放心吧,打听这话的是我的心腹丫鬟。我绝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的。”她是高兴的来,垂着头走的。
俞翕见郑氏这样模样有点不忍,也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回头对裴德音叹道:“你又何苦吓唬她呢?”
“不吓唬不行啊。郑氏也许依旧安分,可她院中的下人如果知道俞枕为了你而惩罚了俞習,肯定会以为你在俞枕面前才是得宠,肯定会张狂起来。若得意地过头,金氏还是坐视不理吗?一旦卷入后宅之争,那可是危险倍增,防不胜防。有的时候,你什么都没做不代表你没错,你身边的人、你手下的人做错了,这笔账都会算到你头上。如今,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平安无损的脱离俞家。我们无权无势,唯有用钱来铺路……”裴德音正说得起劲,见俞翕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她问道:“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今天才觉得,你这人也太会算计了吧?”俞翕摇头感叹,“我记得以前我们俩公司争抢一个案子,虽然我争到了,但现在回想一下,恐怕是你让我的吧?”
“你现在才知道?”裴德音大气地摆手,“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你有这么大方?是不是有所图?”俞翕眼珠一转,“莫不是早对我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你脸皮也真厚。那案子是因为无利可图,加之资金有点缺口,我这才放弃的,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裴德音还是微微红了脸,天地良心,这真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气的。
俞翕可不管,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调笑了几句,见裴德音确实快急了,这才大笑着出了府。这一出府,她可万万没想到,机会竟然就在悄悄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