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公平
“啊!!”
考试还未开始,某考场内传便出了尖叫声。
舟浪的凳子距离吴梓珑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还没砸下去,一旁的女生就已经吓得不轻,眼泪都掉下来了。
吴梓珑也没想过舟浪会反击,过了一年,她的确有些超乎想象。
“舟浪同学,你做什么!”监考老师及时赶到,避免了一场血案。
其实舟浪也没想真的砸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安分点。
她不是以前任人宰割的舟浪了,她得学会自我保护。
“老实点。”舟浪收回凳子,淡定坐了下来,捡起地上的生物书,吴梓珑惊魂未定,完全懵了。
许是她的恐吓起了作用,连续两天,直到最后一科开考之前,吴梓珑都没再无缘无故地招惹她。
最后一科是英语,舟浪最不擅长这一科了,格外重视,邻考前还在背单词。
吴梓珑在位子上睡觉,被教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得不行,尤其是舟浪还在一边嘀嘀咕咕。
“吵死了,能闭嘴吗。”吴梓珑不耐烦道。
舟浪没搭理他,继续背自己的,她可不想被炎江罚写单词,考场里那么多聊天背书的,他怎么不挨个说一遍,真当自己是个事儿,谁都会听他的。
“我tmd让你闭嘴!”吴梓珑一脚踹向她的桌子。
教室里骤然安静。
有些人实在忍不了了,这哪里来了个大神,屁事儿这么多。
“临时抱佛脚呢,屁事儿怎么这么多!”
“就是,睡觉回宿舍睡去呗。”
“什么人啊,一天到晚跟大爷似的。”
“别管他,这次英语老钟出的题,可难了,赶紧背吧,能琢磨一点是一点。”
很快教室里又开始陆续的背书声,当然更多的是考前聊天,由於是最后一场,考完就放假了,考生们都格外放松,嘴上说着紧张,心早就飞到假期里去了。
舟浪把桌子归位,没再出声背,而是翻看着课本,她和炎江打了个赌,英语考不到100就抄写十个模块的单词,而他语文考不到100就抄写作文。
150分的题,她从来没过过百,这一科对她来说,可真是老大难了。
吴梓珑抢过她的书,撕了个稀巴烂,此时他的心情十分窝火,正打算把所有的火气撒在舟浪身上。
舟浪手里一空,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她的书撕了。
“你——”未等她说完,吴梓珑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让你闭嘴听不见是不是!”
舟浪撕着他的手,一脚踹向他的肚子,用炎江教过她的方式,直攻他的软肋。
吴梓珑吃痛,松开她,这次换舟浪占上风,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鼻血四溅,他的鼻子又塌了。
两人厮打在一起,直到老师主任过来,才把他们拉开。
全考场人都能证明,吴梓珑是没事儿找事儿,然而吴梓珑鼻子被舟浪打塌了,舟浪也受了轻伤,俨然已不是一件小事。
把他们送到医院后,校方联系了家长。
又是一个不安宁的假期,炎江考完试后就去了医院,直到见到舟浪才松了一口气。
舟浪的家长联系不到,吴梓珑的家人倒是来了,吴梓路和薛思都在。
“没事吧。”炎江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脖子上有掐痕,脸上也有淤青,最重的还是手臂脱臼了。
舟浪摇头:“没事。”
舟浪曾被吴梓珑打断过肋骨,他很担心她身上旧伤添新伤,想拉着她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吴梓珑鼻子塌了这件事没掀起多大风浪,薛思也没有追究什么责任,反而妥帖的又给舟浪做了个全面检查。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学校这边却不放过她了。
假期结束后,月考成绩也出来了,她因为打架,被取消了成绩,以及高中阶段的评优和评奖资格。
她不服气,便去找了老师。
考场内的监控可以看的很清楚,是吴梓珑先招惹她的,她只是在自我保护。
班主任给她的回覆是:“这是学校领导的决定,他也没办法。”
“领导?哪个领导,你告诉我。”这是舟浪迄今为止鲜少的发火,不为别的,就为这次错的不是她,她也不愿意心甘情愿的被吴梓珑那个混蛋拖累。
她要清白,要公平,学校不能就这么一笔带过。
班主任还有级部主任都在,听到这话都在劝说她,劝她知错就改,好好学习。
舟浪不解,她哪里错了,难道乖乖被打才是对的吗。
“监控也好,整个考场的同学也罢,都能证明我的清白,我希望老师们,还有学校,能公平对待,公正处理。”
主任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
舟浪:“我要公平,凭什么取消我的成绩,凭什么取消我评优评奖的资格。”
班主任和其他老师都等着主任的下文,主任也有些左右为难。
主任:“你先回班里去吧。”
舟浪讽笑:“学校就是这么对待问题的吗?还是因为收了什么好处!!”
一语中的,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姑娘,太敢说。
班主任:“你打伤了同学这是不争的事实。”
舟浪反驳:“那我呢,我就没有受伤?从什么时候开始,施暴者反而成了受害者,老师,我学到的知识里,不足以让我理解。”
主任:“吴梓珑同学很快就会办理转学,记过通知也下了,你也不必再纠结这件事。”
舟浪:“他转学是他的事,我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是圣市一中的学生,我需要学校公平公正的对待,主任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主任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指着她的鼻子吼道:“我告诉你舟浪,再怎么不服气也就这样了,就算见了校长也於事无补!”
舟浪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离开办公室,怒气腾腾的回到教室,一脚踹翻课桌,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吓得不轻。
她从桌肚里扯出书包,收拾了一些个人物品,背上书包就走。
一直以来,舟浪给人印象都是沈闷内敛的乖乖女,虽说最近开朗了些,但也不至於这么阴晴不定。
此番她一再刷新别人的看法,从她和吴梓珑打架的消息传出来后,人们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郁郁寡欢忧伤安静的姑娘。
原来她也有脾气,原来她也会有崩溃的时候。
“舟浪!”炎江追过去,“你去哪?!”
舟浪一走,炎江也跟着追,班主任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劲儿来,就要处理这档子事儿,急的满头大汗。
“你去哪你跟我说,要回家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成绩的事?”炎江拦住她。
舟浪冷声道:“回去上课,别跟着我。”
炎江:“你这样,我放心不下。”
舟浪推开他,径自往前走:“别跟着我。”
班主任追上来,拉住她,“太不像话了。”说着一边拿出手机一边给舟浪的家人打电话。
舟浪:“别打了,打不通,手机号是我自己的。”
难怪从来没打通过。
“你你你,你这个孩子,你——”班主任已无话可说。
舟浪转身就走,到了校门口被校卫拦住,班主任也不让她擅自离开,无奈之下,舟浪曝出了安禾的电话,想让安禾来接她。
安禾收到通知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正要问问出了什么事,舟浪完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妈来了,可以放我走了吧。”舟浪冷声道,出走的心很是坚决。
“阿姨,事情比较覆杂。”炎江道。
班主任盛情邀请:“去办公室详细聊聊。”
舟浪拒绝:“不用,放我出去就行。”
安禾气急败坏道:“你又整什么幺蛾子!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舟浪冷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的价值就是带我出去,其他的不用你管。”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安禾这才发现,舟浪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明明还是那个她,可分明就是不一样了。
“我说,我要出去,我要去找舟宇,你的前夫,舟丶宇。听见了吗?李太太。”
舟浪情绪激动阴沈,完全没有谈的意思。
后来这事也的确谈不了了,安禾也没功夫处理舟浪的事,索性就带她出了校门,炎江也跟着去了。
出去后,安禾就和舟浪分道扬镳了,舟浪对她也早已没有任何的期待和想要挽留的渴望。
舟浪回了趟炎家,拿了手机和充电器,便去了车站。
“你到底要去哪,给我句话啊舟浪!”炎江拉住她的手腕,“你爸那边吗?我陪你。”
舟浪再次强调:“我说了,别跟着我。”
“舟浪,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很生气,很不甘心,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在那些成年人眼里,我们只是不谙世事的孩子,现在的我们没有覆手翻云的能力,只能忍。赌气,毁的是自己的前途。”
炎江握住她的手,把她扯入怀中,安慰道:“跟我回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要一步一步往上走,总有一天,会把他们踩在脚底下。”
舟浪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她已经忍了很久了,有些事是无法容忍的,学校的处理方式,寒了她的心。
她没有跟他回去,也没再让他走,而是带着他,一起去了中都,去找舟宇。
圣市离中都不远,乘车两个小时就能到,炎江还是第一次和舟浪一起去中都。
车上,舟浪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坐在她身边,不知是没有睡好还是怎么的,刚出了车站,舟浪就开始睡觉。
两个小时的车程,舟浪睡了一大半,醒来后一直看着窗外风景发呆,戴着耳机,一言不发。
炎江摘下她左耳的耳机,塞进自己的右耳里。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歌曲宛转悠扬,是最近很火的毛不易的《消愁》。
被他抢了一只耳机,她也没搭理他,剩下的路程里,耳机里一直单曲循环着这首歌,直到出站,她关掉音乐。
舟□□了辆车。
等车的过程中,炎江问道:“要我跟你一起去吗?”她要去找她爸,他贸然前去的话,不知道合不合适。
舟浪:“随便你。”
哦,那他还是去吧,舟浪这个状态,他可不放心。
跟着舟浪,很顺利的就找到了舟宇的住处,炎江有被眼前的独栋给震惊到,震惊过后,是对舟浪的心疼。
他差点忘了,舟浪是被他们抛弃了。
舟浪站在门口,手握成拳,哐哐哐地捶打着门:“开门!!”
炎江真没见过这样的舟浪,愤怒暴躁,像炸药一样,一点就炸,想必这次是真的心有不甘,被学校的针对给气到了,还有那个不识好歹接二连三没事找事的吴梓珑。
但他竟然有一丝愉悦,舟浪终於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忍气吞声的乖乖女了,学会反抗,也是好事。
没多久,门就开了。
曹媛看见舟浪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正要破口大骂或者阴阳怪气儿的讽刺两句,语言内容都组织好了,然而舟浪直接推开她,闯进门。
“舟宇!”舟浪一进门就四处寻找着舟宇,舟宇没找到,客厅里只有在打游戏的舟杗。
舟杗有段时间没见到舟浪了,乍一见,来了兴致,扔掉手里的游戏里,确认了一番:“舟浪?!”
从记事起舟杗从没叫过她姐姐,也没把她当做姐姐,甚至把她当成舟家养的一条狗,呼来唤去,连保姆都不如。
十二岁的少年,仍旧十分没有教养。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你死外头了呢,哈哈。”舟杗笑着走向她。
舟浪冷声道:“你爸呢,把他叫出来。”
舟杗:“你找我爸有事?”
炎江站在舟浪身后,只安静地在原地待着,顺便扫两眼室内的陈设,还有眼前这俩没素质的母子。
曹媛给舟杗使了个眼色,舟杗便上楼了,留下曹媛来应付舟浪。
“舟浪,你爸爸还没回来,你来是有什么要紧事?钱都定期打给你了吧,难道是不够用。”
舟浪态度冷硬:“打电话,把他叫回来,我有事。”
曹媛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炎江,故意转移话题:“这位是?”
炎江:“阿姨我——”
正要自我介绍,被舟浪一个眼神逼退,“不用跟她浪费口水。”
炎江:“好的。”
曹媛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佯装优雅的喝了口茶,压了压火气,“舟浪,你到底想干什么?要钱?多少,我给你,拿完钱赶紧走人。”
曹媛很是纳闷,当初他们搬家,就是为了彻底摆脱这个赔钱货,地址都没留,也不知道舟浪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
舟浪拉着炎江坐在沙发上,冷冷的回应:“我找舟宇不找你,最好让他快点回来,我觉得你应该不想我在这里住一晚上,是吧,曹阿姨。”
舟浪还是第一次这么跟她说话,曹媛很是惊讶,这一年不见,变化不是一星半点,以前见了她不是跟个哑巴一样,就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怎么这会儿这么蹬鼻子上脸了。
曹媛直接给舟宇打了电话,她知道舟浪不会平白无故的找上门儿来,想必是真有事要谈,是好是坏且不说,就舟浪这嚣张跋扈怒气腾腾的模样,谁见了都怪有压迫感的。
电话很快接通,曹媛没好气儿的对舟宇说道:“你女儿找上门儿来了,赶紧回来,她找你。”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舟宇便回来了,客厅里,舟浪和炎江坐在一边,曹媛脸色阴沈的坐在他们对面。
舟宇一见舟浪,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坐下来,直入正题:“有话就说,我很忙。”
舟浪也没打算跟他绕弯子,“你不是一直都想彻底摆脱我这个累赘吗,我给你机会。”
舟宇眉头轻皱,勾起了他几分兴趣。
舟浪:“回一趟圣市,两周之内,把学校的事处理好,具体什么情况,路上我会跟你说明。”
舟宇哼笑,不满道:“这是惹了麻烦找我给你擦屁股呢。”
曹媛笑道:“你这孩子,你爸这么忙,哪有时间给你处理这种小事。”
舟浪冷声道:“听我说完,你们再决定有没有时间。”
舟宇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倒是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花来:“你说。说完了赶紧滚。”
舟浪拿出一份自拟的合同,在路上的时候编辑的,刚打印出来。
“从今天起,和安禾一样,每个月给我打三千块钱,这对你一个大老板来说不多吧。”
原本舟宇是不需要担负抚养费的,前提是他真的有在养她,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尽到该有的义务,而不是把她扫地出门,每个月只给五百块的生活费让她自生自灭。
“三千?!”曹媛立刻提出质疑,“你要这么多钱干嘛!你妈是没钱了吗?!”
“我妈是我妈!她该给的一分都不会少,反倒是他。”舟浪指着舟宇,“不配做一个父亲!”
舟宇拿起桌子上的合同,正仔细看着,脸色越看越黑。
舟浪继续说道:“别急着拒绝,三千已经够少了,倘若真的按抚养费的标准月总收入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计算,该给我的不止三千。”
“当然,我也不会一直要你的钱。今年我十六,还有两年成年,你给到我十八,截止到2019年8月12日,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你要钱,也绝对不会介入你们的生活。”
“最后一个条件,给我一套房子,圣市的任何一个小区都可以,落到我名下,舟总月入几十万到几百万不差那点钱给我套房子住吧,记住我要房子不是公寓,更不要用那些老旧的破房子糊弄我,装没装修无所谓,我就要一套全新的房子。”
“如果你能做到这些,时间一到,咱俩的父女关系彻底两清,你不用供我读大学,也无需负责我的婚丧嫁娶,同样我也不用给你养老送终,想必你也不想让我给你送终,至於养老,你没养过我,我自然也不需要养你。”
舟宇将合同扔在桌子上,淬毒的眼神仿佛要把她撕碎,厉声吼道:“我没养过你?你tm的吃我的住我的花老子的钱,你说我没养过你!”
舟浪:“如果我判给了我妈,至少我不会从小学起就居无定所。七岁之前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清楚,七岁之后我花了你多少钱你算的自是比我明白,舟宇,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九年义务教育期间,压根儿没花舟宇多少钱。
舟宇和曹媛俨然被舟浪这过於成熟的样子给噎到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忍气吞声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了。
“钱可以给你,房子免谈。”舟宇退让了一步,钱嘛,给她就是,但房子,凭什么给这么个赔钱货。
见舟浪此时与他针锋相对的样子,真后悔没在她出生的时候掐死她,也好省了这些年的夥食费。
舟浪:“生而不养,弃子迁居,这是你该给我的!”
“如果你做不到,我会一直来找你,让街坊邻居都知道,你还有一个被你抛弃的女儿,让你无处遁形,不用想着多搬几次家就可以摆脱我,我能找到你们一次,就能找到两次三次无数次。”
“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以上条件,把我接回家里继续掩人耳目,但我也不会再忍气吞声,本来我的抚养权就在你这边,如果你不介意一直供我读到大学毕业,你可以把我接回来,忍上个三五年,等到花钱如流水的时候,再想反悔就晚了。”
“你和你儿子都对我有过暴力行为,请你们适可而止,否则我会去走法律程序,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别的我什么都不干了,除非你们杀了我,不然我会一直告到你们的生活一地鸡毛,不妨猜一猜我有多少筹码和证据。”
“舟总,你是个商人,比我会权衡利弊,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如果你既不想养我又不想服从我提出的条件,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序,直接起诉,到时候你给我的只会更多,这些年你怎么待我的,法院会怎么判,你心知肚明。”
“你不用觉得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别忘了我还有一个生我的人,我想她一定很乐意帮我对付你,使尽浑身解数来帮我。”
她知道,舟宇最忌惮的最憎恨的就是他的前妻安禾,在她身上可算是吃尽了亏。
啪!
“混账东西!”
舟宇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舟浪没躲,挨下这一掌,一旁的炎江拿着舟浪的手机,全都录了下来。
舟宇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以为那个臭娘们愿意要你,她要是肯要你早就带着你一起走了!”
舟浪冷笑:“她是不要我,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你心里应该清楚,她比我更想让你倾家荡产一无所有!舟总分分钟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的单子,耗得起吗?”
她或许做不到让他倾家荡产一无所有,但做生意的最看重名声和脸面,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怕,豁出去了,大不了同归於尽,看看到时候亏的是谁。
曹媛拽了拽舟宇的袖子:“要不给她算了,别到时候闹到小杗学校去,咱儿子在他那圈朋友里可就擡不起头来了。”
舟宇怒火中烧,指着舟浪,手指都快戳到她眼睛里了,“你真是长本事了,不过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打官司能得到什么!”
舟浪:“既然你认定我什么都得不到,又何必这么气急败坏。”
因为他不敢赌,安禾一定会是对付他的利器。
这么些年,对舟宇来说,安禾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就会对他一顿打击报覆,就像当初破坏她和李巽的婚礼那般。
而她,作为他们的女儿,永远都会是最好的凶器。
他们互相捅刀的时候,总喜欢拿她当匕首,现在匕首有了自己的思想,成了双刃剑,再也没有一方能控制得了。
舟宇愤恨不已,心脏病都快气出来了,但权衡利弊过后,貌似只能妥协,就目前来说,答应舟浪的这些条件是最好的选择,除非舟浪死於非命再无威胁。
他其实也不差这几个钱,但就是不甘心把钱花在舟浪身上,总感觉便宜的是那个讨厌的女人。
“你还真是跟你妈一样,贪得无厌!”
舟浪骂了回去:“你也跟你死去的妈一样,道德败坏无耻卑鄙!”
“你!”舟宇作势又要打人。
炎江握住他的手腕,甩开,“舟先生,打人可是犯法的。”
舟宇:“你算个什么东西!”
舟浪打断他即将要向炎江发火的动机,讽刺道:“好歹我也流着你的血,随谁还不一定呢。”
舟宇敛了敛火气,在舟浪身上从来没有耐心的他,此番被她猝不及防的威胁,给了当头一棒,他还真是小看了他这个乖女儿。
若不趁早解决这个麻烦,舟浪对他来说就是第二个安禾。
舟宇想到此处,心里已有了其他盘算。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房子的事需要时间。”
“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春节之前,我要拿到房子。”
舟宇咬牙切齿道:“行。”
舟浪起身,目的已达到,无需多逗留,“那么现在,先回圣市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