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
“孟晨,给老子滚出来!”远远就听到沈惊的声音。
许清桉正要来找他还笔记,正好撞到这一幕,沈惊一眼都没看她,冲进班里。
“找我…”还没说完的话被几拳头挡了回去。
沈惊一拳接一拳,“你把我姐当什么!我打死你!”
许清桉见状急忙上前去拦,好不容易才将两个人分开。
沈惊有些震惊,脸都憋红,“你是帮他是吧。”
许清桉看着沈惊:“有什么事非要用拳头解决吗?你能不能理智成熟一点。”
孟晨突然用手臂护住许清桉,沈惊看到这一场景,苦涩地笑了笑:“是啊,就像你说的,我们不是一类人,做不成朋友,孟晨多好啊,学习好又成熟,是吧。”
孟晨突然开口:“我们俩的事,别迁怒别人。”
沈惊摇了摇头,“行,就你会当好人,我警告你,再敢伤害我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沈惊便走了,许清桉在原地顿了一会,随后把笔记塞给孟晨跑出教室。
孟晨不知什么时候追上来,“桉桉,陪我一会吧。”
许清桉看了一下手表,距离上课还有大约二十分钟,她点了点头,跟着孟晨的脚步。
连续上了三层,来到了天台,孟晨拿出钥匙打开天台的门。
“孟晨学长,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许清桉有些奇怪。
孟晨笑了笑说:“偷配的,想不到吧。”
他推开天台的门,许清桉跟着走上天台,只见天台的角落里有几张废弃的桌子,孟晨走到桌子前。
“过来看。”孟晨指了指一张桌子,许清桉跑过去蹲下,只见桌子里写满了不同的名字。
“这些名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上面的每个人都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孟晨突发感慨。
许清桉点了点头,她对这事熟的很,中考前她也在课桌里写了孟晨的名字,用来鼓励自己。
“是啊,这上面每个人都是其他人心里了不起的人,他们写下重要的人,也是为了寄托一份无处安放的感情吧。”许清桉摸了摸上面的字迹。
孟晨突然目光紧锁许清桉:“我跟沈暮柔也是一样,注定只能是平行线,永远无法相交。”
他缓缓直接坐下来,许清桉则是蹲在他身边。
“沈暮柔家境优越,我攒了一年的零花钱还没她一双鞋贵,我从来没听过的东西在她眼里却早已习以为常,我甚至到高级餐厅连菜都不会点。”孟晨说着有些挫败。
许清桉听了十分难受,在她眼里,孟晨永远是那么的闪闪发光,却也忘了他也是一个要生活的普通人。
“所以,你才跟沈暮柔学姐闹矛盾?”许清桉轻呢地问询。
孟晨猛地擡眸,盯着许清桉:“没有结果的人,就该及时放手,每次跟她出去,我都要把下好几个月的生活费拿出来,就想维护住自己不值钱的自尊,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有多落魄,你懂我吧桉桉?”
许清桉十分共情地点点头,“我明白,可你应跟暮柔学姐说清楚,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孟晨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会懂的,就算她懂,结果也不会有改变。”
许清桉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孟晨又说:“桉桉,你疏远我是因为我和暮柔的事吧,可现在结果已经清楚了,你能不能以后别躲着我,别回避我的好意,我们还像原来初中那样好吗?”
许清桉心似乎被他有些可怜的语气磨软,看着他脸上带着伤,像一个委屈的小狗,“好,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学长,你还是快去医务室看看脸上的伤吧。”
孟晨终於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桉桉,谢谢你陪我,快回去上课吧。”
“嗯。”许清桉便起身离开了。
*
回到班里,许清桉只见自己的座位旁边只剩下空荡荡的桌子,周围的同学纷纷向她投来目光。
她四周看了看,都没看到沈惊,只能先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写了会作业后又忍不住扭头问男同学:“沈惊去哪了?”
男同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去市医院了,听说沈暮柔住院了,他去看他姐了,走的时候腿还一瘸一拐的。”
沈暮柔听了扭回身子,有些疑惑。
他腿受伤了?难不成他爸又打他了?
沈暮柔越想越不对劲,一放学便拿着书包往医院跑。
她跑到超市里买了一箱稍贵的营养品,足足花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跑进了医院。
“请问沈暮柔在哪个房间?”许清桉跑到护士面前说。
护士一边忙着配药,一边说:“你跟她什么关系?我们医院不能随便给陌生人透露病人信息。”
许清桉犹豫一会后,“我是她…”,突然她看到沈惊的身影,几秒间走到一个房间里。
她冲护士摇了摇头,随后便往一旁走了。
她战战兢兢地走到病房前,想敲门又不好意思,犹豫很久后,手停在半空。
突然病房里传来声音:“阿惊,你还是让医生帮你看看腿吧,昨晚回来就一瘸一拐的,让你看医生你也不肯,别再落下病根。”
许清桉听到这话突然脑海浮现一幕场景,沈惊和闹事的邻居打成一团。
她的手微微震颤:他是为了帮我,怪不得那帮人没来找麻烦,许清桉,你真不是人,人家帮了你,还说那种伤人的话。
犹豫再三,她敲响了病房的门,一会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阿姨,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沈暮柔也有那种气质。
“你找谁?小姑娘。”阿姨温柔地问询。
许清桉一时不知道开口说谁的名字,只是傻傻地楞在原地。
沈惊见状快步走出病房,拉着她的手腕走了,来到医院的楼梯间。
“你来干什么?要是孟晨让你来的,你就回去吧。”沈惊冷冷地说。
许清桉低着头说:“不是孟晨学长让我来的,是我主动要来看看暮柔学姐的。”
沈惊冷漠地笑了笑:“替他来赎罪啊,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没想到你挺能豁得出去。”
许清桉听了急忙说:“我不会生气,毕竟是我昨晚说了很多伤你的话,你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要是还有气,就再骂我两句吧。”
沈惊冷哼一声,“我姐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回去吧。”
说完沈惊转身走了,许清桉在楼梯间站了一会,随后又悄悄走到病房门口。
她透过门缝看到床上的沈暮柔已经醒过来,沈惊在一旁拿着杯子喂她喝水。
犹豫再三,她推开门笑嘻嘻地走进去,走到沈暮柔的面前,沈惊在一旁想说话却没开口。
“学姐,你怎么样了?”许清桉轻声问。
沈暮柔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沈惊,又看着许清桉:“没事,你这会着急回家吗?陪我说说话。”
许清桉摇了摇头:“我不着急,那我留下。”
沈暮柔看着母亲:“妈,爸,你们先回家吧,这里有阿惊陪着我,你们不用担心。”
“好,我跟你妈回家洗个澡换个衣服,沈惊,照顾好你姐。”沈爸对着沈惊说。
“知道了。”沈惊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父母走后,沈暮柔指着地上的暖壶,“阿惊,去接点热水。”
沈惊点了点头拿着暖壶走出病房,房里只剩下沈暮柔和许清桉。
许清桉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沈暮柔手上插着输液的针头,她轻轻地把手放到许清桉手上:“阿惊是不是去找孟晨的麻烦了?”
许清桉犹豫一会后点了点头,沈暮柔无奈叹了口气:“他这脾气,唉。”
许清桉听了开口问:“学姐,你跟孟晨学长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住院是因为他吗?”
沈暮柔听了眼角眼泪微微流下:“我跟他高一就在一个班里,他是班长,我是文艺委员,我们做同桌,经常一起学习,吃饭,那时候我们每天都一起回家,偶尔还一起出去玩。”
“后来,我越来越喜欢他,而且我也能感受到他对我是不一样的,在很多同学眼里,我们是那么般配,似乎只差一点,我们就能…”
许清桉耐心地听着她说话,沈惊提着暖壶站在门口,没有打扰里面的谈话。
“可到了高三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每次我们出去吃饭,他总是显得那么无措,好像我们一起对他来说是困扰,直到半个月前那次一起吃日料,他告诉了我所有的真心话,他说他根本不喜欢我,让我别把同学们的话放心上,还说以后毕业后也不会有联系。”沈暮柔越说越委屈。
许清桉拿纸巾帮她擦眼泪,“我知道,学姐你是不甘心,你恨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却又不解释,面对舆论,他视而不见,好像沈溺其中的只有你自己。”
沈暮柔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坎,眼泪越堆越多:“可明明我生病的时候他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那些话对他来说只是玩笑话吗?”
许清桉想到孟晨的话,想解释给沈暮柔听,却心里始终有坎过不去。
她是以什么立场干涉他们的感情,万一孟晨学长不想让沈暮柔知道呢。
“姐,你不用为那种人哭,不值得,你人这么好,以后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沈惊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