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桉飞广芜
当天晚上的微博瞬间炸开了锅。
“漫越公司老板时间管理大师”等字条瞬间冲上热搜,甚至盖住了许清桉恋情的热度。
不出所料,她很快接到了刘国全发疯的电话。
“狗日的,许清桉你敢阴我!”刘国全破口大骂,没了往日的绅士。
许清桉冷静回应:“刘老板,你太不会做生意了。”
刘国全大声说:“是你好端端地把这么好的一笔生意毁了,现在还来反咬我一口!”
许清桉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刘国全,我们本来可以好聚好散的,说不定以后还能有合作,可你毫无底线地利用舆论搞我,我只是合理反击,有什么不对吗?”
刘国全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搞死我?做梦,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
电话滴滴两声便被挂断。
许清桉坐在卧室的床上,看了看第二天的机票,她想了想给沈惊发微信。
还没发,就收到了沈惊的消息。
[睡了吗?]
许清桉打着字:“没呢,微博看了吧。”
[看了,手笔不小,不过他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你这么晚还给我发信息啊?”
[想你了。]
许清桉忍不住嘴角上扬:“我明天要飞广芜,得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回来。”
[好,我在家等你回来。]
许清桉有些疑惑:“你不问我去干什么吗?”
几秒后,[你不说肯定有理由,不管什么,我不纠结答案,陪着你最重要。]
许清桉看到消息欣慰地笑了笑,眼里含着泪光。
————
第二天一早,许清桉拿着行李箱,打开门后,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帅哥站在门口。
“送你。”
他伸出手,许清桉牵着他,两人一起离开。
车上,沈惊拿出一个包,递给许清桉,随后开车飞奔向机场。
许清桉打开包来看,里面装着各种应急药,还有许清桉家里那瓶她珍藏的糖。
许清桉拿出糖罐,惊讶地说:“你怎么拿到这个的?”
沈惊一边开车,一边解释:“你那瓶吃完了,我给你重新装的,不过外面的糖罐我没换,这糖罐对你有不一样的意义,留着吧。”
许清桉摸了摸糖罐的瓶身,“这糖现在不好找,你在哪买的?”
沈惊说:“秘密。”
许清桉笑了笑,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到沈惊嘴边。
沈惊微微张口,许清桉突然撤回,放进自己嘴里。
沈惊无奈宠溺地笑了笑。
到机场后,沈惊嘱咐了一句又一句。
“到那记得每天一个电话。”
“吃饭别凑活。”
……
许清桉:“好了,我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沈惊点点头,张开双臂,许清桉扑进他怀里,两个人就这样抱着。
沈惊温柔地揉了揉许清桉的头发,“好好照顾自己。”
许清桉点了点头:“你也是,检查结果应该要出来了,拿到结果一定给我打电话。”
沈惊:“好。”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许清桉拖着行李箱走进登机口,沈惊在原地目送她走后才离开。
飞机起飞后,许清桉打开手机后,发现沈惊给自己发了一大段文字。
是把注意事项全部弄成文字版了,怕许清桉忘。
[跟你说了,你估计也记不住,有了这个,我就放心了。]
许清桉发了一个撅嘴的表情包,一分钟后,收到一条短暂的回覆。
[最重要的,记得想我。]
许清桉淡淡笑了笑:挺会啊他。
————
睡了一觉后,许清桉的飞机已经到了广芜,她拿着包和行李箱下了飞机。
刚下飞机她就直奔广芜第一人民医院。
毕竟,这个父亲再不好,她也和他有割不断的血缘关系,起码看看他。
也能让那个女人消停一会。
许清桉打了网约车,到医院后她给那个女人打电话。
“我到了,他在哪个病房?”
太久了,她连一句“爸”都叫不出口。
许清桉按照她说的位置来到五楼的一间病房前,编号是512。
她犹豫再三后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那个女人。
“桉桉,你来了,快进来。”女人十分热情地拿过许清桉的行李箱。
许清桉迈着艰难的步子勉强挪了挪。
病床上的男人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他的皮肤变得乌黑,瘦的皮包骨头,插着呼吸机,嘴唇苍白干裂。
女人走到病床前,拍了拍男人:“你看,谁来了。”
男人用力睁开眼睛,朝许清桉的方向看过去,沈默了许久:“桉…桉。”
许清桉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他这么喊自己了,换做以前,她定会感动不已。
可以前需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她早就放下了。
许清桉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迈出一步,心头涌现无数次逃跑的想法。
突然,自己被女人拽走,拽到父亲面前,“桉桉,你爸他一直惦记着你。”
许清桉没有理女人,思索后:“我们出去谈吧。”
女人频频点头,跟着许清桉走出病房,坐在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
女人有些没底气地说:“桉桉,上次阿姨在电话里有点着急,你别怪我。”
许清桉:“嗯,你让我来看看,我也看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吧。”
女人突然抽泣起来:“唉,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家里的钱都花干净了,可肾源还是没找到,你…你能不能救救你爸爸。”
许清桉苦笑一声:“那是一颗肾。”
女人边哭边说:“可他是你的亲生爸爸啊,你不能不救他啊。”
许清桉看着她,灵魂质问:“他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女人听到后脸色骤变:“他做了,配不上型。”
许清桉无奈地点了点头:“是配不上,还是压根没做配型。”
女人擦了擦眼泪:“桉桉,你弟弟,你弟弟他身体不好,他…”
许清桉打断:“他不是我弟弟。”
“而且,你儿子的身体不好,就让我捐肾?你算盘打的够响啊。”
女人接着说:“桉桉,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爸爸对不住你和你妈,知道你心里怨恨他。”
“这样,你说,只要你愿意做配型,让我干什么都行。”
许清桉淡漠地摇了摇头:“我不愿意,况且,如果我爸没事,现在他也不会联系我吧,需要我的时候挥之则来,不需要了就弃之而去。”
“我为什么要为这样的父亲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用自己的健康来换得你们一家的幸福?”
说到这,许清桉没了耐心,起身走进病房,拿着自己的行李箱准备走。
“桉…桉。”身后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许清桉顿了顿,回头看着病床上的他:“那箱子东西,还是烧了吧。”
随后她便离开,临走前告诉女人:“我会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可以拿去给他治病,这次过后,我和他一刀两断,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
躺在酒店的床上,许清桉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她关掉大灯,只留床头的一盏小台灯。
她侧着身子,手指玩弄着台灯上挂着的一个小吊坠,心里有些难过。
“桉桉,爸爸没办法,你别怪爸爸。”
“是我儿子许言做的不对,我替他给你道歉。”
每一瞬的回忆都深深刺痛着许清桉的心,让她觉得心寒不过如此。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是沈惊打来的视频电话。
许清桉接了:“嗯?”
[睡了?这么黑。]
“没有,我就是把灯关了。”
[你还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
对面沈默一会,[你声音不对劲,是不是哭了?]
许清桉被人戳中了心思,她强忍眼泪说:“没有啊。”
视频里沈惊做了个鬼脸,逗笑了许清桉。
“你神经啊?”
[对啊,我就是沈惊啊。]
这谐音梗,真是绝了。
许清桉沈默一会后,“沈惊,我问医生了,你明天去拿一下检查结果吧。”
[好,保证完成任务。]
沈惊的笑容瞬间消解了许清桉的一部分伤痛,她盯着屏幕里的沈惊:“沈惊,我问你一个问题啊…算了算了。”
[什么算了?你问。]
“你为什么还要那么拼命地救你爸爸,你不恨他吗?”
沈惊在屏幕里扶着下巴思索一会。
[因为他是我爸啊,不管他多混,可他终究把我养大了,我花他的钱,住他的房子,别人能不管他,可我不能。]
许清桉点了点头:“那你不恨你爸爸辜负了你妈妈吗?”
[恨啊,一直都恨,可那又怎么样呢,这么多年,我故意跟他对着干,把他气到住院,可我并没有变的快乐,我妈也不会因此回来。]
[后来他生病后,我发现,我越是对他好,他越愧疚,越难受,直到他死前,还对我说抱歉。]
[慢慢的,我也就放下了,有没有爱过我,又怎么样呢?毕竟我知道自己爱谁就行了。]
[如果不渴望他爱自己,那就只负责担起责任,至於结果,随他去吧,问心无愧就好。]
许清桉听完沈惊的肺腑之言后,好像明白一点了。
“我知道了,睡吧。”
[你睡,我陪着你。]
“可我睡不着,你给我唱个歌吧。”许清桉撒娇道。
[好,你闭眼。]沈惊宠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