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
很快女生们留给这位老师起了校草这个外号,因为他姓肖,又长得好看。大家都盼着下一周的美术课。然而下一周的美术课班主任突然走了进来。
“肖老师请了病假,这节课上数学。”
同学们敢怒不敢言,失望的拿出课本。刘同心里想着昨天看见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一会晚自习前要不要去看看他,正想这些时,一个粉笔头正中眉心。
“你要是不想上就出去,”老夏朝他这边瞪着。
刘同总会觉得班主任针对他,比如现在明明后排有同学在睡觉,但却只注意到了他。因为这个他一上数学课就紧张,数学也就成了他最怕的一门学科。
学校每周只放周天一天假,周六一般都会考试做卷子,先考两节课的数学,再考两节课的语文,下午考两节课的英语,再上两节课的自习。肖老师隔三差五的会带刘同出去吃点好的,他总借口人多吃饭香,但是每次又都吃的不多。对於刘同他像长辈又像朋友,和他一起的时候,话也多了起来。
有一次的周天,刘同和肖老师吃饭回来,就看见宿舍门口站了一个人,他背着黑色的双简包,无聊的坐在窗台上,似乎是等了很久,阳光打在他细碎的刘海,正是李端阳。刘同还在纠结要不要打招呼时,他就从窗台上蹦了下来,向他们招手。
“肖老师,我想找您聊点事。”李端阳说。
“行,来我房间吧。小同要不要来坐坐?”肖老师转头又问刘同。
刘同摇摇头说不了,就回了寝室。
他们具体聊了什么刘同不知道,但偶尔听见李端阳兴奋的大叫,偶尔又叹气。这对刘同来说就像见了鬼了,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同桌似乎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没有特别讨厌也没有特别喜欢。
每天上午第二节课的大课间,全年级的学生都会跑操,每个班列着整齐的方阵,喊着口号,有学生代表和主管纪律的老师看着,每个班依次检查校服的穿着情况还有打闹。但总有学生趁这个时间跑去厕所或者躲在教室来逃避跑操,以至於一个四十多人的班级跑的也就二十多人,稀稀拉拉,肉眼可见的就知道有人没跑。开会时教导主任主张这周会严查课间跑操人数,老夏回来上课的时候也特别严肃的强调,如果不参加跑操给你好看的。
於是第二节课下课铃响,大家就不情愿的纷纷向操场走,刘同刚要站起身,就感觉有一双有力的手把他按在了凳子上。这时同学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听到几个男生一边说着快!快!薛洋就架起了他的胳膊,又有两个人擡着他的腿向讲台上走去。
讲台的讲桌下面有一个放笤帚等工具的空间,李博军打开讲台桌下的小木门,尽管刘同长的瘦小,但那空间对於他来说还是太小了,他手死死抓着门边,李博军拿小门夹了两下他的手,见他不放手薛洋又踢了两脚。刘同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塞进了讲台底下的空间里,李博军他们一关门就用讲桌上的戒尺封住了小门,然后他们就大笑着跑出去了。
幽闭的空间里头没有阳光,有点窒息,刘同觉得他的脚要抽筋了,他挣扎着推了两下门,无果。然后他让自己冷静下来,课间操二十分钟,一会同学们跑回来他敲一敲门,应该有人会帮他打开吧,就是被别人看见这样实在有点丢人。
就这样不知过了几分钟,他听见有个脚步声走了进来,在讲台前停住,刘同弄了点动静出来,然后有人就在将桌前蹲下。
“刷”的一声,戒尺被抽下放在了讲桌上。然后那个人就转身走出去了。
刘同过了几秒才慢慢的爬出来。活动了下有点抽筋的腿。过了不一会,同学们就陆陆续续回来了。等大家都差不多坐好的时候老夏走进教室,把教材向讲桌上一摔。
“刚才谁没下去跑步?真会给我上眼药啊,刚说完要查,我看看谁这么顶风作案。”
刘同硬着头皮缓缓站了起来。
“怎么老有你?”老夏不耐烦的说,“出去跑十圈,跑完了再回来上课。”
刘同刚走出教室,他没听见老夏后面又说了句:“不对,还少一个人。”
九月的天气已不再闷热,天蓝的要命,云都是低低的,真是应了那句秋高气爽,如果不是受罚,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刘同刚要跑时,就看见李端阳也跟着下了楼,他一开始没细想,但跑着跑着身体动了起来,脑子也就清醒了,想起刚刚有个人在外面帮他把门打开了……
按照李端阳的一贯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跑,但他擡起头看见老夏那个逼探着头,手拄着窗台,直直盯着他们,李端阳只好乖乖认怂。他看见刘同在他的前面,一转眼就甩他出去老远,心里想着这个小个子怎么体力这么好,出於男生的胜负欲他也快步追了上去,但这一下就打乱了他的节奏,正常来说他跑下来不会这样累,但越往后面越跑不动,转眼,刘同都快扣了他一圈了。
等他连滚带爬的跑完最后一圈就看见刘同正站在教学楼下等他,他勉强整理了下狼狈的样子,没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