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哥。”陆明珠识趣地转移话题,“咱们不说外人的事,今儿听您提起我亲大哥,我忽然想起自己出生时他就不在了,我和平安从未见过他,我那亲大哥他是什么样的人啊?说给我们听听。”
“没良心的人。”王伯晖一言概之。
陆明珠噗嗤一笑,“他做了什么没良心的事情?”
王伯晖看着她和陆平安,“自己说走就走了,走得干脆利索,抛下亲娘不管不问不尽孝,连兄弟我都撇下了,这不是没良心是什么?害得你和平安不得不流落香江。若是你大哥在,你和平安就算没有荣华富贵在身,也必然不会受颠沛流离之苦。”
陆平安忽然道:“奶奶说他很好,太爷爷也以他为荣。”
王伯晖微微一怔,随即道:“他们这么跟你说的?没说别的?”
陆平安摇头,“没有,只奶奶留给我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说里面是爹留下的东西,传给我,等我长大后懂事了或者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时才可以打开。”
陆明珠忽发奇想:“是不是金银财宝?”
她就想到这个。
毕竟,亲妈给陆平安的大黄鱼远胜于原身。
重男轻女啊!
就算是收养的男丁,在她心目中也比亲生女儿更重要。
陆平安不禁笑出声,两眼弯弯,酒窝乍现,“哪有什么金银财宝?轻飘飘的一匣子,我拿起来在耳边晃过,觉得里面可能是纸张之类的东西。”
陆明珠大失所望,“你奶奶那么有钱,留下几张破纸有啥用,不当吃不当喝。”
“你想要金银财宝还不容易?你救了贺先生,他肯定会送你谢礼。”王伯晖根据常理来推测,“贺先生别的没有,有的是金山银山。”
陆明珠冲他扮鬼脸,“我救人可不是图人家报答!”
施恩不望报,多高尚。
说说笑笑地吃完早饭,陆明珠上楼换衣服。
王太太叮嘱道:“戴两件首饰,别总是浑身上下光秃秃的,怪素净了。”
“知道啦!”陆明珠应得干脆。
她平时不戴珠宝出门是怕露富惹来麻烦,如今在王家,自然是该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毕竟她也是喜欢珠宝华服的女孩子之一。
美丽的东西谁不喜欢啊?
穿越前,她收集了许多精美珠宝,可惜都没放进空间。
留在外面主要是想留给妈妈。
如果原身的一缕幽魂附在她身上,自己的一切自然归于对方所有。
于是,陆明珠从老爷子的宝藏中挑出一只翡翠手镯取代钻石手表,叠戴一条珠光莹润的白珍珠手串,颈中悬挂一圈白珍珠短项链。
配谢君峣见过的那条方领红缎裙,显得既温婉又明艳。
踩着同色皮鞋下楼,陆明珠就发现王太太和廖婉茹的打扮同样隆重,唯独陆平安依旧是一身学生装,犹显稚嫩。
“怎么没戴只钻戒?”廖婉茹和王太太一样,都是火油钻的爱好者。
喜欢钻石的璀璨光芒。
陆明珠闻言一笑,“咱们传统文化是温润内敛,钻石的光芒太外放啦!”
其实就是能卖的都卖了,下剩两只彩钻女戒和一套钻石首饰中的一只钻戒,主石都挺大个儿,不太适合今天的场合。
恰好有佣人来报:“来了,来了。”
大家立刻歇了话题,前去迎接。
排场很大。
来的不止是贺云和他女儿贺小姐,还有下属捧着的无数礼物,长龙一样,排在前面的已经跟着进主楼了,排在最后的还没进大门。
陆明珠表面淡定,实则在心里尖叫。
那么多礼物,发财了!
王伯晖很客气地道:“贺先生大驾光临已是蓬荜生辉,何必如此破费?”
贺云淡笑:“是送给陆小姐的谢礼。”
贺小姐也说道:“王先生,我爸爸的命是无价的,陆小姐仗义出手,于危难之际救了我爸爸的命,我们非常感激,一点薄礼而已,尚不能完全表达出我们的谢意。”
她是真感激陆明珠。
当时的场面多惊险啊!
那颗肉圆子是她亲手挟给她爸的,原本想讨好他爸,结果出现意外,如果她爸被肉圆子噎死,家里那帮兄弟姐妹一定会生吃了她,世间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不能想,一想就心有余悸。
贺小姐再次握着陆明珠的手,戴着硕大钻戒的手轻轻晃了晃,语调轻柔,眼神温和,唯独笑容依旧带着刻薄相,“陆小姐,有些礼物是我到洋行亲自挑选的,希望你喜欢。”
“谢谢贺先生和贺小姐,请喝茶。”正好有女佣送茶上来。
陆明珠又礼貌地招待贺云,笑容甜美,“我从内地带来的狮峰龙井,明前茶,很鲜嫩,贺先生不妨尝尝。”
喝茶,喝茶,喝茶说话才有气氛。
干坐着总觉得很尴尬。
王伯晖立刻赞同,“若是贺先生觉得滋味不错,让明珠给您装一些带回去。”
有一回品尝陆明珠带来的碧螺春,偶然听她说她带了不少好茶叶,都是她爹放在库房里的珍藏,被她给包圆了。
当时他说什么?
他说做得好。
贺云露出一丝笑容,“既是陆小姐带来的茶叶,那么我一定好好地品尝一番。”
说着,抬起手,端起茶碗。
廖婉茹偷偷看他几眼,确实如陆明珠所言,很显年轻,斯文儒雅,举止风度翩翩,长相亦是格外出众,年轻时一定迷倒过万千少女。
此时和明太太坐在一起,哪里是父女?分明像姐弟俩。
虽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但王伯晖和贺云素未谋面,一时之间不好找话题,怕给人留下攀附之嫌,最后便将陆明珠设为话题中心,“我和明珠他哥小时候经常听到贺先生的威名,我们两家和贺先生还有过合作,时隔多年,只怕贺先生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