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调和
“诶，小平也回来了啊。有段时间没见你回来了，是不是最近工作特别忙啊？”裴新兰眼里的光芒收敛了去，嘴角扯起露出笑，看向关平关心地问道。
“嗯，是的。最近工作有些忙，在外地出差所以也没空回来。”关平淡淡地解释道。
老太太一点也没意识到这个孙子好长时间都没回来过了，恐怕她都没意识到这个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在老太太的眼里，只有这位名门出身的媳妇才是他们程家的媳妇，孙子也只有小默才是她的嫡孙。至於眼前这个畏畏缩缩拿不出手的女人，她是不会承认是他们程家的人的，小三就是小三，永远都没有世家小姐身上该有的气度，看着就让人厌烦。
至於这个打小跟她的感情也不亲厚，现在长大了更是隔三差五才难得回来一趟的孙子，老太太跟这个孙子的感情也不是亲，心里自然也不会念着他，就是见到了脸上也没见多少高兴。
裴新兰还关心地问了关平几句，关平都一一地答了。
关平也不会以为裴新兰是真的关心他，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想从他的话里也探查不到什么。
老太太的眼里对媳妇这“大度”表示出赞赏和欣慰，这么多年来她越是看到媳妇的大度，就越是觉得这个媳妇是极其地好。好在他们的这个媳妇的度量大，不然这个家里都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在关如玉母子的事情上，程家二老一直都觉得亏欠了媳妇，老太太现在拿着儿媳妇的诸多好处，心里自然也向着这个儿媳妇的多。
他们在这边站了好一会儿都没进去，在里面的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们那边的声音。老爷子那边已经让管家出来请人了，卫管家对上老太太和夫人们态度不卑不亢地说道，“老夫人，少夫人，如夫人，平少爷，老爷请你们过去那边坐。”
“妈，我扶你过去。”裴新兰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关如玉，在这一局她已经是完胜了，以一副胜利的姿态笑着扶着老太太就要往老爷子的那边走过去。
回头对后面提着东西的佣人挥挥手，后面的佣人躬了躬身停在那里，等人走了他们才提着东西离去。
关平在后面也伸手扶住了他妈妈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妈，我们也过去吧”，他的心里也明白他妈在这家里的处境。关如玉对上儿子看她的担忧的眼神的时候，她只是摇了摇头，勉强地笑了笑表示没什么。
“回来了啊。”老爷子耷拉的眉角一动，擡眼看着回来的人，问道。
“老爷子。”老太太的脸上堆积起满脸的笑，目光柔和地看向她的老爷子。这个在儿媳妇面前强势的女人在丈夫的面前几十年如一日都扮演着好妻子的做派，把丈夫当成她的天。
“爸。”
“爸。”
“爷爷。”
和面几个人都恭敬地对老爷子问候，就连裴新兰对上这个大家长起码表面上该有的恭敬都要有。
“嗯。”老爷子擡了擡手，说道，“都坐吧。”
“就坐这里就好，还用坐到哪里去？”老太太在坐下来的时候拉着儿媳妇的手，让她坐在她的身边。裴新兰嘴上应了一声好，就在老太太的身边坐下来了。
在老爷子的挥手下，关平也和他妈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关如意低眉顺眼地坐在那里，敛下的眼帘遮去了眼中的情绪，这个淡雅的女人在这个家里永远都是一副淡淡的神色，跟这个富贵之家似乎一直都格格不入。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在这个家里一坐就是这么多年。
“你们出去逛了半天的街，都买了些什么啊？”老爷子擡眼瞧了一眼出去逛街回来的夫人，嘴上不说什么，脸上的意思仿佛就是在说：你们女人就是爱花钱乱买东西。
“东西是买了不少，也多亏了新兰陪着我这个老太太啊。给老爷子你定制的衣服提回来了，你晚些上楼的时候试试合不合身。”老太太还不忘记在老爷子的面前夸耀一句儿媳妇的好。
家里的佣人把茶水一一地端上，而后安静地退下。
老爷子一听这话，看了一眼在夫人旁边的儿媳妇，视线再回到夫人身上，平淡的话里是对老伴的关心，“你们在外面逛了这么久，喝点水。”
这话里也连带地是在跟儿媳妇说。
在这个家里，程老爷子俨然成了调解这个家里这种关系的调和剂，他的一句话就能瞬间地熄灭要起的战火。也因为老爷子的存在，所有的人都不敢把事情做得太明目张胆。
两个女人的视线对上，都同时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维持着表面的这种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