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最后一点亲情也没了
“现在还能让我操心的后辈也不多，就巧巧这么一个丫头，她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我们都是随她自己的意思，她想做什么就自己去做，极少向家里人开口要什么。她从小就没问过我这个爷爷要过什么东西，也没开口让我做过什么，这还是第一次，她向我开了口，让我帮她一次。”
“我今儿见了你，也知你是个好孩子，是配得上我们家巧巧的。我一把年纪了，经过大风大浪，求的也不多，无非是希望这个小丫头能过点她自己喜欢的日子。”按理说眼前的这个青年只不过是程家的一个私生子，配不上他的那个乖巧的小孙女，奈何是这是他孙女喜欢的青年，他也是没办法，就只能是厚着脸皮来了。
在来之前，他就了解过这个他孙女喜欢的青年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见了，也是觉得是个好的。施老先生相信他看了大半辈子的人，看人是不会看走眼的。
“小平，爷爷就在这里保证一句，你若是和我家巧巧在一起，你的未来必定是在现在的这个基础上更上一层楼，这是不必说的。我也不希望我的孙女跟了谁过苦日子，你说是吧？”
“还是说你有什么想法，趁着我这个老家夥还在，我能办到的都会尽量地为你拿来，待你就像是待我们家巧巧一样。我们施家的人最是疼爱巧巧这个丫头，她从小嘴甜家里谁都喜欢她，我这个老头子也能在这里保证，我们施家的人待你都会如待巧巧一般。”
如果前面他开出的条件只是为了帮着程家度过这个难关，现在许诺给关平的就是一生的荣华富贵了，就是只要他今天点头了，摆在他前面的就是康庄大道。
若是换成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愿意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就算是下半辈子什么都不做，美人和江山都有人送到他的面前了，他只要负责当一个皇帝。
话到这里，施老先生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包厢里的气氛是一阵沈默，施老先生笑看着青年，等着他回答，他相信没有人能拒绝地了这样的诱惑。
关平还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他还不知道一个施巧巧就能为他送来一座王国。所以今天程国立找他来，就是想用他一个关平换程家日后的辉煌？而他娶了施巧巧，人生至少能奋斗三十年。
可惜这个人是关平，他对这样开出的条件并不心动。
“施老先生，怕是抱歉了，让您失望了。我同施小姐不过是普通的同事，要说结成好姻缘还是尚早了一点……”关平斟酌一下，才是开口说道。
他的话未说完，程国立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脸笑得有点僵硬地说道，“你们两个人认识就是一个开始，缘分都是这么地来的，两个人就相遇就是你们的一种缘分。施小姐喜欢你，也是你的福气，你说是吗？”
关平笑而不语，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相识还要一段过程，有的人的这个过程快一点，有的人的这个过程慢一点。等到你发现了对方的优点和美好，你们顺其自然地就走在一起了。”程国立看施老先生的脸色，知道他的这话让老先生喜欢了。
给了关平一个眼神，他最怕关平这会就把他的好事给坏了，一棒子就把程家给打入地狱里不得翻身。
“嗯，你这话也没错。反正你们年轻人认识，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是你们年轻人谈，我们做长辈的自然是乐见你们成了好事。姻缘来就要抓住，莫要错过了才知道后悔，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地幸运，是吧？这件事，你也好好地考虑考虑，我们倒是能等，就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这么多的时间能等得起了。”施老先生还是笑着，身上不怒而威的威严释放出来。
到底是这位老先生今儿个被驳了面子，是不高兴的。只是为了最疼爱的孙女，他也不好把这条路堵死了，所有的事情都能有商量的馀地，那就再商量商量。
施老先生的时间不多，连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走了。
程国立客气地把施老先生送出去，在施老先生擡手举止他继续送的时候，才止住了脚步。在见到老先生走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回头怒目瞪着关平。
他转身就走，关平还站在原地没动，程国立回头，压制的怒气，说道，“还不赶上来！”
父子两个人回了原先出来的包厢，程国立这个男人是花心了些，但是这个男人一直都没什么脾气的人，就是对关平这个儿子，他从来都没有严厉过，但是今儿他很生气。
“你知道程家面临着什么吗？程氏就要毁於一旦了，没有人愿意帮我们，而现在施家就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你明不明白？”程国立一进门，就厉声问道，“现在这样的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却是要推得远远的，你知道你这么做是要把程家都往绝路上逼吗？”
“你阿爷还躺在病床上，你是要逼死你阿爷啊！你阿爷进了医院这么久，你去看过几眼？枉费你阿爷从前那么疼你。你弟弟出了事，你这个做哥哥的也没个关心。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倒是好，带着你那个妈躲得远远的，恨不得同所有的人一样和程家没有半分的关系。”
“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家日日夜夜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吗？一闭上眼睛就是想到下面跟着的员工没了饭碗，一旦程氏集团没了，程家百年的基业也将毁於一旦。”
关平就站在那里，双手插进裤兜里，看着激动地唾沫都到处喷的男人。这个男人在女人间游刃有馀，就是在程家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他都能保持他的翩翩风度的模样，他还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也会这个样子。
这一瞬间，这个他叫了二十几年父亲的男人让他觉得是如此地陌生。
“……你现在只要同意娶了施巧巧，我们程家就有救了，而你的人生也至少能奋斗十年，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都有人送到你的面前。阿平，你要为程家想一想啊，你也要为那个疼爱你的阿爷想一想，为我这个父亲想一想，为你妈妈想一想，为这个家想一想啊！”
“你阿爷同我说了，只要你点头了，你阿爷保证让宗族开祠堂，把你的名字写入程家的族谱。而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在未来我只有你妈一个女人，疼她爱她，一辈子都对她好。”程国立以为关平就不为程家着想，不为自己着想，最起码也会为他妈想一想，他现在是诚心地给出他一辈子的承诺。
“阿平，爸从前对不起你，以后爸也会对你好的，程家以后会从我的手上传到你的手上，以后程家的所有都是你的。阿爸会让你阿爷答应的，只要你现在愿意点头。”这是打得一手亲情牌。
一番激动人心的话说完了，说者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但是听的人却是毫无反应。
如果说关平刚才只是失望，到现在听到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还用他妈作为筹码同他谈，他的心里对这个男人最后的那点亲情都没有了。
“父亲，可能我没告诉你。”关平的脸上很平静，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怕是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父亲了。”
“可能我没告诉你，我妈没有再回去程家的意思，既然我把我妈带出来了，就没有把她带回去的意思。而且，我从来也没有希望从程家得到什么。你的太太是裴新兰，我妈在程家这么多年，什么都不是，到最后她也没从程家带走什么。如果你的心中哪怕对我妈还有一点的情义在的话，我只希望你能让她过一点平静的丶属於她自己的日子，她这么多年在程家过得也不容易。”
“程家的事情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同施小姐不过是普通的同事，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所以我不可能去娶她，毁了她的一生。施老先生开的条件的确是很诱人，但是我自己有手有脚，想来是不必靠一个女人得到任何一点什么，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如果你今天找我来只是为了这件事的话，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关平看着男人脸上的神情变幻来变幻去，变成最后一幅铁青，怒目看着他的样子，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怜悯地看了这个应该是他父亲的男人一眼，转身就走了。
“你给我站住！”程国立才从关平的话里回过神来，就见到人离去的背影。
门口的保镖举手拦住了他，关平淡淡地看了一眼，被他看的人举起的手渐渐地放下，垂着头退到一边让他走了。
从酒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心中的一团火在无尽地燃烧，直到这一天，关平才知道他从前所期盼的那点亲情是那么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