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走完的一生
第二天关平就开车过来医院接他妈走，往他们的新家过去。坐在车子里的关如玉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到这一天才真正地意识到她走出了那栋房子了。
车子在小楼的门前停了下来，关平从驾驶座上下来，他伸手去搭了一把手，拉住他妈的手下来。
一起跟来的还有伺候他妈多年的梅英，和梅英的丈夫，正好能担任他妈的司机，跟着一起过来也能负责外出的活。
想到自己欠下的一身的巨债，和还要养的家，关平表示压力很大。不过既然到了这一天他把他妈接到他安排的房子里，就不能比她从前在程家的日子差，程家能给她的，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一样能给他妈。
打开的门，关平推开门正欲领着他妈进去他们的新家，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如玉，可真巧，你们也住在这里啊。”正好一辆车子停在了路边，降低的车窗，里面露出沈医生那张脸，一脸见到关如玉和关平在这里好巧的模样。
“……”关平，鬼才信你好巧！
“沈医生你好。”关如玉转身就见到了沈钧，她对於这个照顾了他这么久的医生的印象很好，笑着打了个招呼。
关平皮笑肉不笑地同沈钧点了点头，两个人打了一个招呼。
沈钧往前开一点，把车子停在距隔壁的小楼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一把甩上车门，往关平他们走来。脸上露出他招牌式的笑，看着关如玉说道，“如玉你别沈医生医生的叫了，这多见外。你们的家也在这里是吗？我就住在这里。我们可是邻居了，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别叫我沈医生了，你看行吗？”
“呵呵，好吧。”女人的笑容柔和美丽，岁月就像是在她的身上静止了一样，关如玉笑着问道，“沈钧你也住在这里啊？这样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我们也是第一天到我们的新家，你要进来我们新家作客？”
“好啊。”沈大医生也很不客气地跟着他们进去了。
关平对於这个对他妈有不良企图的医生他也不是不知道他的那点目的。不过现在若是免费的大医生就住在他妈的旁边的话，似乎也是不错的？
他以前还担心沈钧对他妈只是玩玩不是认真的，他从袁锦晟那里得到了沈钧的一份资料，才知道这个人的强项并不是妇产科，不过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医学天才。沈钧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实际上这个人的年纪比袁锦晟还要大几岁，不过这个医学疯子别说结婚，就是连情人都没有一个，似乎是见到他妈后一下子就开窍了。
但是现在最起码他不用担心他的小后爸年纪比他还小，不然心里负担会很大。相对而言，沈钧比他妈的年纪还要小几岁。到现在发现沈钧还故意地把房子弄到了他妈的旁边，其实如果他妈能有一个好男人照顾的话，也是不错的？
“好，我晚点就回去。”掐断了通话，关平伸手揉了揉眉心，电话是袁锦晟打来的，特意叮嘱他不能在他妈这里住。原本他是打算留在这里住几天的，只是他怕袁锦晟会亲自开车过来接他，所以只能算了。
和袁锦晟之间的事情，起码是现在关平还没有打算让他妈知道的想法。他现在有点理解男人为什么对他妈怀孕这件事比他这儿子都还要态度积极了，不过若是有个弟弟还是妹妹的话，他和袁锦晟的事情在他妈这里就能有更大的商量的馀地了。
虽然早猜测到那个男人的那点打算，现在想来，他还是不由地摇头笑了。
到吃过晚饭后，关平拒绝了他妈的挽留，和沈钧一起从小楼走了出来。两人并肩而行，沈钧转头对关平说道，“关平，我希望你知道，我对如玉是认真的。”
“嗯。”关平点头，他知道，“我知道，你加油。”
“谢谢。”沈钧笑了，能得到关平的支持是成功的第一步，他还担心关平阻止他去追求那个美丽的女人，尽管她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了，也不能阻止他喜欢她并且想去追求她。
看着车子离去，沈钧也回了他的新家，他没说，这也是他第一天到新房子来，还是托了他老板给弄的房子，有个这么土豪的老板办起事儿来是方便地很。
上了楼，进去他的新卧室，就能看见隔壁小楼上亮着灯的卧室。
想了想关平开车回了他以前住的公寓一趟，开了门进去，按下墙壁上的灯，他站在自己的房子里，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好些年的地方。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他就笑了。
从房子里走出来，反手关上了门的人离去了。
路上的灯光从车窗前打进去，照在驾驶座上开车的青年的脸上，还能看得见他嘴角微翘起的弧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落地窗前打进来，宽敞明亮的厨房里，早起的青年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随意捞起的衣袖正到手肘处，正站在台子前煎吐司。
他起床的时候男人还在床上，关平并没有把人给喊起来，知道这人昨晚太晚回来了，他都睡了一觉这人才回来，他想着让他多睡一会。
尽管住在大房子里有佣人跟着伺候，如果他喜欢的话，他可以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去做，在这里他俨然是成了这栋房子的半个主人。只是关平觉得生活这样的话，就失去了生活的趣味了，他更喜欢自己动手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改变主意了。”袁锦晟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在厨房里一身白色衬衫勒出细腰，正背对着他的人，他从背后搂住了关平的腰，下巴在他的颈间蹭了蹭，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低沈沙哑地说道。
“嗯哼？”关平转头，看一眼男人，用眼神询问他改变什么主意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浅吻，袁锦晟看着怀里的青年，发现他的青年越看越喜欢，越来越舍不得放手，他说道，“我想我可以养你就好，你什么都不用做。”
“呵呵……”关平晲看了说这话的男人一眼，忍不住地就笑出声了。
看着关平笑，袁锦晟圈住他的手力度紧了几分，就怕这个人又从自己的怀里逃跑。作为一个有着大男人主义的男人，对於圈养自己的人他有着莫大的兴趣，未来他也许可以往这个方向上努力？
两个人一同吃过早饭后，关平送要去上班的男人出门，在男人低下头把脸凑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往上面亲了一口，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路上小心。”
“好，等我回来。”得到了亲吻，袁总才算是心满意足地走了。
接到医院那边的消息，关平就赶到了医院，没想到在病房的门口见到了郁敏，他的脚步顿了顿，打了个招呼，“郁女士。”对方向他点点头。
打过招呼他就进去病房里面了，程家的人都在，他见到了跪在床边的男人，关平的视线扫过，看向躺在床上的老人，上前喊了一声“阿爷。”
他看到氧气罩里的人动了动，他知道他爷在喊他“孙”。
心里莫名地一酸，在老人的手动一动，关平弯下腰，伸手去握住老人的手。不管这个老人过去是不是太自私，但是都不可否认在那二十几年里，这个老人的确是把他当自己的孙子，而如今，这个老人正在生命的弥留之际，生命就要走到了尽头了。
他从老人的眼里看到了对他的亏欠，关平对着老人露出了笑容，喊了一声，“阿爷。”
都过去了。
他一直都在医院里陪着，到了日落时分，这一天也快结束了的时候，一直到老爷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结束了他这一生。医生遗憾地告诉病人的家属，病人已经走了，“请节哀顺变。”
医生带着护士走出去了，把空间留给病人的家属们。
“啊啊……爸，爸，你别走，对不起，对不起，爸，对不起……”跪在床前的男人扑了过去，抱住老父亲的身体，在大声地嚎哭，那哭声里满是悔恨，嘴里在不停地道歉。
老太太被带来坐在一旁，听到哭声被吓得也哭了起来，这个痴呆了的老太太并不知道什么是死，甚至是连床上死去的人都不知道是她的老伴。
关平站在那里看着，眼睛有些发涨，老人离他而去了。再多的怨恨，再多的矛盾和摩擦，都随着老人的死去而烟消云散，程家的所有都过去了，到了这一天，是真正地结束了。
和他一起站在那里的裴新兰也没有掉眼泪，这个在程家和他妈争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和丈夫在外面养的许多的情人们争了几十年的女人，她也不再年轻了，连唯一的儿子都不在她的身边。门外的郁敏站在那里，一直等着也没走，隔着门板，她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墨镜遮住的眼睛让人看不到她的眼睛，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嗯，刚走了。”接到袁锦晟的电话，关平说道。
老人的遗体很快地送去殡仪馆火花，这个老人一生辉煌过，把偌大的家业交到儿子的手里，儿子并没有为他守住这个诺大的家业，百年的家业败落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步，最后连一场葬礼都没有给他，匆匆地离开了人世。
骨灰就葬在附近的墓园里，在的只有程家的那些人，程雨默被警方的人押解着回来了，两手拷着手铐，跪在墓碑前，哭喊着爷爷。在程雨默被警察押走的时候，裴新兰哭得死去活来，最后昏了过去，被人带走了。
关平平静地放下了手里的花，对着墓碑鞠了一个躬。
“卫叔，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去老家看看，许多年没有回去过那里了。”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联系我，能帮到你的我都会尽量帮你。。”
“谢谢。”卫戍站在那里脚步并没有动，说道，“平少爷你先走吧，我还想在这里留一会。”
“嗯。”关平转身就走了。
外面是等着他的车子，关平早先接到电话就知道男人安排车子来接他，只是他不知道是男人自己亲自过来。拉开车门，他坐了进去，里面来接他的男人把他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脸颊，无声地安慰着他，车子缓缓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