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刚刚说你跟战少要离婚？”金萌惊得嘴巴都差点儿合不上。“为什么啊？”
夏宁宁撸起袖子，把自己受伤的手臂展示给她看。
“他家暴你？！”
中午的办公室十分安静，夏宁宁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小点儿声，你想让全公司的人都听见是不是？”
金萌马上冷静下来，“真的假的？这是战少打得？天哪，我还以为他们那种有教养的男人不会打女人的，没想到…我的天哪，报警吧，这种事情肯定要报警的，咱们女人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将施暴者绳之於法。”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先拍下来留作证据。”
“其实也不是啦…”夏宁宁的本意并非如此，完全没料到她会直接想到家暴去，“不是他打的，但是这伤确实是他造成的。”
“没想到战少平日里看着人模人样的，私底下竟然是个衣冠禽兽，”金萌同情地看着夏宁宁，“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离婚。”夏宁宁小声说道。
晚上七点。
金萌打开夏宁宁房间的衣柜，“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衣服没收呢，”又转头看看夏宁宁摆在地上的箱子，“但是好像放不下了，算了，待会儿我再回来帮你搬一趟，这次就这样了。”
正坐在地板上整理东西的夏宁宁仰起头，看了一眼，“不用啦，那些都是战少宸妈妈送我的或者为了参加晚宴活动什么的特别去买的衣服，用的不是我的钱，以后也穿不上，就留在这儿好了，让他们自己处理。”
“也是。”金萌点点头，顺手关上了衣柜门。
“不过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罗凡的治疗费不是还是战少宸在付吗？”自从知道夏宁宁打算离婚，战少在她口中又变回了战少宸，他不配用尊称，她是这么说的。
夏宁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别的倒是没什么，就这一件事让她觉得很苦恼，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我打算跟他爸妈商量一下，先转到普通医院普通病房去，这样治疗费用会减少很多，护工什么的再慢慢商量吧，看能不能把我们当初的婚房卖了。”
“什么？卖婚房？”听到这话，金萌猛烈地摇起头来，“甭想，这事儿你真的一点儿都甭想。”
夏宁宁不解地看着她。
“他爸妈把你们那婚房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觉得那就是他儿子的财产，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而且当时你没去争，现在肯定更要不回来。他们把罗凡出事全都怪在你头上，现在还觉得你们一直支付医疗费是因为心中有愧，理所应当呢。”金萌翻了个白眼儿，“咱们同学圈子里都传遍了。”
“啊…”夏宁宁一时语塞。
其实金萌并没有把全部实情告诉她。那阵子，罗凡的妈妈方爱玲因为记恨夏宁宁，一直在各种亲戚朋友同学之间抹黑她，什么见钱眼开、见异思迁、道德败坏，总之能想到的词儿都给她说了，这阵子风头虽过去了，却仍改变了不少人的想法。
如果说了，她一定很难过。
“但是罗凡毕竟是他们的亲儿子，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夏宁宁仍抱有一丝幻想。
金萌摇摇头，“你呀，就是太天真。”
“你虽然要离婚了，但毕竟也是嫁进过豪门的女人，就算你把离婚证拍在他们面前，人家也会觉得你拿了高额的赡养费，很富有，理应继续负担这部分钱，人性就是这样子的，没事儿的时候好好想想，别整天傻乎乎的。”
“可是我一分钱都没拿。”夏宁宁已经把战少宸给她的那张信用卡还清，跟离婚协议书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你没拿，也得别人相信才行。”
两人整理好全部东西，夏宁宁看着眼前的三只大箱子，原来自己在这儿住了几个月，东西也就这么点儿，要走的时候分分钟就离开了，不知道先前到底在纠结什么。
她关掉屋里的灯，拉上房门。
“走吧。”
高速行驶的车子里。
“战少，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邱城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战少宸，发现他正闭目养神。
“说。”战少宸的声音仍夹带着浓重的鼻音，昨天晚上折腾半天，今天一整天头都昏昏沉沉，好似有千斤重，看来又得缓几天。
“你跟太太闹别扭了吧，”邱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这小两口本来小打小闹都是正常的，我们也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是打女人可不大好…”他越说声音越小，战少宸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只能试探着来。
“你说什么？”战少宸忽然睁开眼，皱了眉头。“金小姐都跟你说什么了？”
邱城又从后视镜瞄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说太太挺生气的，好像要跟你离婚…”
“不过打女人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风格啊，到底怎么了，就因为昨天烧茄子那事儿？”邱城还在继续瞎猜，“我觉得太太虽然做菜天赋差了点儿，但是心是好的，什么事儿都得慢慢来，你说是吧，总不能指望一个瘦子一口气就吃成个胖子。”
战少宸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快点儿。”
“战少你说什么？”
“我说，车速再快点儿。”
昨天在医院，夏宁宁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没听见，但是她当时受了伤，心里难受，一时气愤也是有的，他并没有当真，可是现在开来，事实并非如此。
别墅门口。
“师傅，你这后备箱里的东西能挪一挪吗？我这儿有三个大箱子，塞不下。”
出租车司机从驾驶位出来，嘴里还叼着根烟，“等会儿，我看看。”
他三下两下将东西扫到一侧，勉强塞了一个箱子进去，“你这里都装的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这么沉？”他一边抱怨一边关上了后备箱。
“另外两个塞后座，你挤一挤。”
夏宁宁看了一眼后排的空间，自己的箱子不下，放进去两个怕是没地方坐人。
“要不然我坐这儿吧。”金萌提议，你去前面坐。“实在不行再叫一辆车，咱先在这儿等着？”
“不用，我能挤下，”再叫一辆车又要等很久，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儿。不知哪来的力气，夏宁宁一股脑将两个大箱子都塞了进去，“你还得指路呢，坐前面，我总是记不住地址。”说罢拉开车门，硬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