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克伦丁心慌慌。
今天早上,几乎所有来到礼堂的人都发现,教授席位上新添了一张桌子,那旁边坐了一排年轻的巫师。
在左数第二个位置的,是一位有着微卷灿金色头发的青年。
克伦丁“朝思暮想”的哥哥的兰斯·约瑟弗。
他的头发差不多长到耳朵以下,发梢微微打着卷,眼窝很深,鼻梁高挺,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似乎是在挑剔这里的食物。兰斯长相并不太像克伦丁或者他的父亲,眉眼上反而像法莉多一点,只有薄薄的嘴唇比较像他们的父亲,抿成一条直线的时候尤其。在这一点上,克伦丁的嘴唇就像妈妈一样肉嘟嘟的……呃,法莉称之为丰满。
兰斯只吃了几口青菜沙拉,就默默地放下了叉子,两手交握起来,直起身子向底下黑压压一片扫视——
克伦丁赶紧低下头,他紧张地朝嘴里塞了一大口巧克力菠萝沙拉,挖到第二勺送到嘴里才发现口感不对,他艰难地咽下去,吐了吐舌头试图甩掉这味道,“略……这什么?”
“青菜沙拉。”阿不思把换过来的克伦丁原先装满了巧克力酱的碗推到桌子里头,米粒很有默契地收走了它,“那个人是你哥哥……?说实话,要不是你俩头发和眼睛颜色很像,我都不会认为你们是兄弟……”
“兰斯长得好看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来了!还是助教!”克伦丁狠狠吞了一口青菜,他嘴里满都是青菜苦苦的味道,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到底吃了啥了。“他怎么可以!”
“克伦丁!”雨果探过头来,“你哥哥?……噢,很抱歉但是他看起来真的超级严厉……”
“我知道,他就是超级,超级严厉……”克伦丁低着头说,“我现在只庆幸他近视非常厉害……我估计他看不清底下的人长什么模样。”
像是验证他的话似的,兰斯的视线在底下转了一圈,表情冷漠地继续盯着自个儿的盘子去了。底下的小孩一同松了口气。
“他为什么不用视力矫正魔咒…?或者戴个眼镜什么的?”朗曼凑过来不解地问。
“因为眼镜不好看,魔咒又好像有会对人体有害的说法……兰斯很在意这些的。”克伦丁尽量把头往后偏了偏,他又塞了一口青菜,表情更痛苦了,“唔……快想办法!我要逃他的课!”
阿不思不赞同地看向他,“别,你不能因为这个逃课……而且躲起来不是办法,你们总有一天要见面,我觉得这一天也不会太远。”
“嗯哼,”朗曼偷偷瞄了一眼教授席位,“我听说他们也要住在学校,好像给安排在格兰芬多塔楼了。”
“哦不,”克伦丁捂住脸,“别,别说了。”
麦格教授在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用小银勺敲了敲她的小高脚杯,“安静——”她清了清嗓子,“想必大家也注意到了,今天我们迎来了新的助教团队,他们都是来自各个魔法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毕业生!”克伦丁瞪眼,“兰斯怎么可能毕业!他上七年级!”
“来自布斯巴顿的埃布尔教授,”麦格教授站起身,被叫到名字的脸上长着雀斑的男人站起来,有点腼腆地朝大家微微鞠躬,“担任魔法史课的助教。”
“来自布斯巴顿的马丁教授,担任魔咒课助教……”
“噢,求您了梅林,”克伦丁念叨着,“让他去个什么高年级选修课当助教吧……”
“哇哦,”阿不思干巴巴地说,“梅林会对你们冷淡的兄弟情感到伤心的。”
克伦丁捂住脑袋:“闭嘴吧阿不思!”
“……来自德姆斯特朗的约瑟弗教授,”麦格教授推了推她的小圆片眼镜,兰斯应声站起来,他的脊背挺得笔直,表情冷淡地微微向学生们颔首,“担任,魔药学助教。”
克伦丁咚地把脑袋磕在桌子上,阿不思吓了一跳,他赶紧用手掌拖住克伦丁的脑门,把他的脑袋擡起来,“你还好吗?!……别,一点都不好,都红了。”阿不思把手掌心按在那块红红的地方揉了揉,“不就是个必修课吗……”
“拉倒吧,要是我我也挺难过的,”雨果同情地看着克伦丁,“斯拉格霍恩教授太能为难人了……就像上回,朗曼不就打碎了一个瓶子,就被罚课后劳动了。”
“加上一个兰斯……”克伦丁皱着脸把脑袋抵在阿不思手上,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擡起头来,“这已经不是两个斯拉格霍恩教授了,这是一大个伏地魔。”
“噗……噢抱歉。”朗曼差点笑出来,克伦丁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我没法逃魔药课!”他有点委屈的说,“如果我逃课给他俩任何一个人发现,我都能直接看到我的期末成绩上的一个p!”
阿不思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他们只能拍拍克伦丁的肩膀,收拾收拾准备去上第一节课。
“第一节课是什么?”克伦丁问,“别告诉我是魔药!”
“事实上,是魔法史。”阿不思拽着拖沓的克伦丁往前走,“魔药课在第二节。”
“嗷!!”克伦丁发出一声世界末日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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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上得前所未有地活泼,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新来的埃布尔教授身上——他实在太紧张了,本身说英文又带着一点奇怪的卷舌音,说起话来总磕磕巴巴又奇怪,并且做基本碰不到东西的宾斯教授的助教,可以说是非常辛苦了。
宾斯教授飘飘悠悠地在旁边讲“《巫师二次协议》,签订於1854年——写下来,教授。”他念一句,就让可怜的埃布尔教授写一句,上课才不到十分钟,三分之一的黑板已经写了字。
“哈哈哈哈哈哈!听见了吗,克伦丁!”雨果捧腹大笑,事实上整个课堂已经乱哄哄了,“他说‘我造了’!”
“人家说的是我知道了。”阿不思憋着笑,这群男孩们开始互相学埃布尔教授的口音:“我不太造,法国口音都酱吗?”
“哈哈哈哈哈,别,阿尔,你像个法国乡村的女巫!”雨果都快笑得翻过去。
“……”克伦丁甚至没懂他们笑点在哪,他自顾自地郁闷着。“噢,可怜的孩纸,”朗曼说,“你看起来像是给寄几套了一个结界。”
“谢谢,朗曼。”克伦丁表情僵硬,“口音很像,顺便我觉得我快屎掉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