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阿嚏——”
刚走进门的克伦丁捂住自己的鼻子，打了一个不算大声的喷嚏。
……这刚进门谁骂他来着。
房间里只有一点点蜡烛的光，兰斯低下头抿茶的脸模模糊糊的。这间办公室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过的，挂毯是哥哥喜欢的地图纹……克伦丁瞄了一圈，他只看到兰斯坐在屋子里唯一一个小沙发上，於是他就不知道该走到哪儿去，干脆原地站定。
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兰斯听着克伦丁的喷嚏声拧了拧眉头，有点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提起魔杖给他来了一个温暖咒。克伦丁……呃，本来就出汗，这会儿有点热了。
他紧张地站在原地，有点分心地讨厌了一会儿后背湿了的一片。
“……”兰斯放下茶杯，“约瑟弗先生。”
克伦丁对着兰斯的脸憋了半天，他最终还是别别扭扭地说：“……约，约瑟弗教授。”
从兰斯放松眉头的表情来看，他对这个称呼非常满意。克伦丁赶紧趁热打铁：“我为我今天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抱歉……”
兰斯眯着眼睛，他的手肘支在桌上，双手交叠起来，身体前倾着就这么盯着克伦丁，“那么，你为了哪一点而感到抱歉呢？”
没有！克伦丁想跟他顶嘴，可他不敢。於是他撇着嘴说：“因为我们上课打闹——”
“错。”兰斯又扬起了眉毛，“别摆出那副表情，克伦丁，从小到大我都看过多少回了，只听你的语气就能猜出来你现在又在不服气——”
克伦丁低着头抿嘴，兰斯敲了敲桌子，拉回了男孩的注意力，“不仅仅因为你上课打闹。我看到更多的是你待在这所学校越来越没个正型——擡头！”
噢，开始了。克伦丁偷偷翻了个白眼，垂着眼擡头，不去看他哥哥。
“你不能对任何人低头，约瑟弗家从来都是让别人低头的那个人！……而你，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嗯？”兰斯站起来，他踱着步子走向克伦丁，“格兰芬多？你明知道那是个什么代表！今天课上闹腾的也都是格兰芬多的人，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考虑斯莱特林的理由——格兰芬多环境太糟了！”
“妈妈也来自那！”克伦丁梗着脖子，他忍不住回了一句。兰斯紧紧盯着他，“可她被父亲影响过了！我这是为你好，在我实习期结束之后，收拾好你的东西跟我回德姆斯特朗……我会跟妈妈说的。”
“不！”克伦丁瞪眼，“你不能这样！”
“闭上嘴听我说完，”兰斯弯腰扯住弟弟的领子和他对视，“鉴於，霍格沃兹并没有出过分错学院的事例，以及虽然你调皮，但至少我能看出来你之前是真正想去斯莱特林的……”
克伦丁迟疑地盯着他。兰斯这是什么意思……？
兰斯缓缓开口：“每所学校一年级的课程都大同小异，所以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你在我实习的一年间，说服我……”
“……你就放过我？”克伦丁傻乎乎地楞着。
“……”兰斯想了想，“我就饶了你？”
“放过我比较有气势……？”
“那就放过你。”兰斯冷哼着说。
走廊里亮起了暖色的灯光，阿不思皱着眉沈思着。
“你们在干嘛……”克伦丁瞅着仨人围了一圈坐在地上挺奇怪的，但他只看到了阿不思的背影。雨果冲他嘘了一声，“闭嘴克伦丁！我快赢了！”
朗曼蹲在旁边观战，他的表情紧张地看了克伦丁一眼：“嘘——”
“……”克伦丁气得不行，“我进去挨训！而你们居然在玩巫师棋！”
“别吵……我真的要输了……”阿不思仍不放弃的盯着棋盘，那上边只剩下一个黑皇后和她的一个骑士，一架炮台孤零零地被雨果的白棋子隔绝在边上。“噢……你回来了？”阿不思回过头，他抛下手里头捏着的一个骑士，“白棋放弃——”
“噢……阿不思，你都输了两局了。”朗曼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吐槽他。
“哈！我又赢了！”雨果也抛下棋子，蹦起来扑向克伦丁：“克伦丁！你还好吗！”
克伦丁躲开雨果热情地拥抱，他哼了一声：“如果你不那么开心的话，我会好一点的。”
阿不思默不作声地收回要去拽雨果领子的手，他看着克伦丁的表情：“所以到底怎么样了？”
“就……”克伦丁纠结着说，“兰斯说，如果我，在他实习的一年里说服他…？”
“就放过你？”阿不思挑了挑眉。
“就放过我。”克伦丁皱着脸说。
雨果严肃地拍了拍克伦丁的肩膀：“开心点，老兄，这是好事！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别，”阿不思揉了揉眉心，“我一点也不想……”
雨果举起拳头：“给克伦丁哥哥增加好感度小队！”
朗曼举双手应和：“给克伦丁哥哥……什么什么小队！”
克伦丁瞪眼，“啥玩意？！”
“……我们经常这么干，小时候。”阿不思有点尴尬地挠了挠鼻尖，“别扭扭捏捏的，阿尔！来！”雨果喊着阿不思，他俩还维持着那个傻乎乎的举手动作，阿不思无奈地意思意思举了举手，“小队……”
“给克伦丁哥哥增加好感度小队。”雨果提醒。
“拒绝！不要这个名字！”克伦丁喊道，“太长而且不正式！最起码要改成‘支援小队’！”
“……”阿不思站到克伦丁这边，他举手：“同意支援小队。”
“增加好感度小队！”雨果争辩，然而他来不及再说什么，走廊那头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谁在那——”
“噢噢噢今天是老斯拉格霍恩值班！”朗曼惊叫，“撤离信号！再说一遍！撤离信号！”
男孩们笑着闹腾着跑向走廊另一头，把老教授的呼喊抛在身后。
克伦丁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选阿不思当队长！”
“附议！”其他仨人默契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