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詹姆是阿不思的哥哥……阿不思记得吗？刚才那个跟我一块的黑头发的男孩，他爸爸就是那位救世主先生。”克伦丁有点艰难地对着洗手台上端坐着的狐狸解释着，“呃……他好像挺认真地在喜欢兰斯，所以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大约瑟弗先生非常没有威慑力地摆出一张严肃脸，尾巴尖一翘一翘地，就这么等着克伦丁继续说。
克伦丁暂时还不想告诉他自己在里头帮了忙，好在父亲如今这个样子没有办法说话，不然他顶不过一两句询问就要全盘托出……
於是克伦丁撇开眼，“妈妈对这件事还挺高兴的……所以，嗯……”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你们什么时候和好？”
狐狸晃晃悠悠的尾巴明显地僵硬了一瞬，接着它跳起来，踩到克伦丁的肩膀上，擡起爪子给了儿子一个安抚的拍拍头。
“……你总是不要我们担心，可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就不用阿尼马格斯跑进来了对吧？”克伦丁小声嘟囔着，“你甚至不敢跑去妈妈的肩膀上……”
大约瑟弗先生沈默，如果克伦丁此时能擡头看一眼镜子的话，就会发现狐狸的那对尖尖的耳朵微微耷拉下来，可怜极了。
“克伦丁——”阿不思的声音透过洗手间的门闷闷传过来，克伦丁抿了抿嘴，打开水龙头洗过手，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才出去。
“……你怎么上厕所也带着它？”阿不思扬起眉毛，克伦丁顿了顿，半真半假地说：“因为我不想把它给莉莉或者萝丝玩。”
两个小女孩自从见过这个新朋友之后就一直眼巴巴地盯着，一有空就要上手摸一把，有一回莉莉还差点把克伦丁他爸爸的尾巴毛儿拽下来一撮，从那之后本来还要随时找地方偷偷摸摸看一会儿法莉的大约瑟弗先生就只跟着克伦丁了。
“噢……莉莉总是很调皮，如果只是萝丝一个人还好。”阿不思有点抱歉地说，他显然也知道自己妹妹是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小孩。“走吧，我妈妈做了好多东西……当然也有这个小家夥的。”
圣诞前夜的晚饭总是温馨而热闹的。泰迪进了门之后才算是人齐了，大家围坐在一张大木桌旁，桌子上还摆了装饰用的蜡烛，几个小孩挨挨挤挤地坐在一块儿，阿不思的老妈妈属性在这儿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完美地照顾到了克伦丁，莉莉以及他自己的盘子，甚至还能分出一点时间给克伦丁腿上的狐狸投喂一点吃的，虽然大约瑟弗先生并不领情。
饭桌上的气氛很愉快，波特们和韦斯莱们并没有餐桌上不准吵闹的硬性规定，男人们碰杯喝酒，女人们在一块儿开心地聊天，孩子们欢快地吃。泰迪凭着他的易容马格斯上演着逗人捧腹的把戏，女士们咯咯直乐，法莉仿佛完美地融入了这个氛围，就连兰斯也低着头和詹姆在小声说着话，詹姆时不时紧张地擡眼，小小地瞥一眼克伦丁腿上的狐狸。哈利波特先生虽然看他俩不大顺眼，但总没有在这个时间再摆脸色。
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
大约瑟弗先生在又一次拒绝了男孩的好意之后，闭起眼睛，耳朵向后趴住，就这么在欢快的气氛中趴在克伦丁的腿上佯装睡觉。
法莉喝得挺多，她哼哼着因为感冒而闷闷的鼻音，在最后歪歪倒倒地说新的一年，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开始了。金妮和赫敏醉醺醺地附和两句，法莉就突然稀里哗啦地哭起来，指着克伦丁，似乎把他认成了他的父亲，含混不清地说了许多话。好在晚餐的最后大家已经酒足饭饱，几个女巫最终歇下来，互相搀扶着回了房间。
哈利也有点喝多了，他脚底下有些虚浮地看着孩子们都进了房间，确认了詹姆和兰斯还在各自的房间，才放心地回了自己房间睡觉。等他刚离开詹姆的房间，那张床上本该熟睡的“詹姆”就一跃而起，掀开被子盘腿坐到床头的墙面前边，扬起一个戏谑的微笑，“嘿——计划成功，怎么感谢我？”
通讯墙的另一边，阿不思把詹姆身上的隐身斗篷扯下来，“我觉得他要自己道谢——詹姆？”
“……谢谢泰迪，还有阿尔。”詹姆有点脖子根红地说，接着他又着急地辩解道：“不过我不是为了去干别的什么！不是什么……什么不该干的事！我就是去找教授学习——”
“好的，好的，我们的小詹姆是去学习的，对吧？”泰迪对阿不思眨了眨眼睛，阿不思撇了撇嘴，“好了，你就别逗他了……赶快去，詹姆，我估计这会儿爸爸该在洗澡，这会儿他听不见我们开门的。”
詹姆想要辩解什么，又着急时间宝贵，最终红着整张脸小跑着出门去了。泰迪压抑不住地嘎嘎大笑，撑着自己的脑门儿说：“詹姆那么小都打算定下来了……如果不是我女朋友今天必须和她的家人一起过，我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大人的恋爱，嗯？”
阿不思对於这个当着小孩的面都毫无顾忌地讲荤段子的人无奈了，他翻了个白眼，“你别那么大声，克伦丁睡着了——”
确切地说，在最后妈妈已经撒完酒疯完全醉倒之后，大家都已经准备收拾餐具的时候，克伦丁忍不住抿了一小口桌子上摆的葡萄酒，好像还觉得挺甜的，他就多喝了那么一两口……当时还没有什么表现，他们带着詹姆回房间来之后，克伦丁就栽到床上去了。
泰迪看着小小的金毛团子窝在被子堆里，挠了挠脑袋，“说起来，马卡龙呢？”
马卡龙是大约瑟弗先生的宠物名来着。
“不知道……或许被莉莉逮去她房间了。”阿不思耸耸肩，晚上那个狐狸总是会找个地方睡的。
他们又聊了几句，简单地互道晚安之后，两个人才关闭了通讯墙。阿不思回头看着窝在被子里的小孩，克伦丁蹭了蹭脑袋，金色的发丝乱蓬蓬地贴到他的脸颊上，他似乎在做梦，一擡手扒拉开了胳膊上的被子，阿不思噗地笑出来，走过去无奈地给他掖了掖被角。
未成年不准碰酒的规定果然是对的，以后任何酒精制品都要离小刺猬远一点。
克伦丁或许是头一回偷偷喝酒，这会儿竟小小地打起了鼾，呼噜噜的声音伴随着被子团小小的起伏，小孩的脸还红扑扑地，闭着眼睛的时候比平常骄傲的小模样不知乖巧多少倍。
阿不思就这么坐在床边，撑着下巴看了很久。
直到克伦丁哼唧着翻了个身，他猛然反应过来，迷茫地眨眨眼睛，又晃晃脑袋，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去，隔着被子抱住那只乖乖软软的刺猬团。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