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周末的自习室自从放假回来就不怎么安静了，一年级们不再战战兢兢，大家都放开了聊天，也没有人在意什么自习室规定。
“那位小姐就这么说，她说：我是碧娜阿巴丽舍，叫我碧娜就好~”
“……”克伦丁挠了挠脑袋，“虽然一个字不差，但是总感觉并不是这个语气？”
朗曼於是搓搓下巴，清清嗓子改为一种骄傲的语气：“我是，碧娜阿巴丽舍？”
“也不对……”克伦丁想了想，扯着嘴角学那天那位长裙子的高年级女生的“甜蜜微笑”，“像这样？——碧娜阿巴丽舍。”
“……”阿不思伸手扯了扯克伦丁的脸皮，“别，我会做噩梦的？”
克伦丁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雨果则在这时候说：“所以，你们觉得她是追求兰斯？”
“只能说可能。”朗曼结束了和克伦丁的模仿秀，拍了拍塞在腰间皮口袋的本子，“我都不大想写这个故事了……这根本就是塔塔丽女巫期刊上的俗套剧情，一位女巫的介入打乱了原本幸福美满的男女主角……”
“嘿。”阿不思打断他，“是男男主角。”
朗曼没所谓地耸耸肩，“打乱这个词我用得也不好……主人公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回事？”
……朗曼的观察力永远是一流的。
主人公，两位男男主人公，现在正在和谐地泡办公室。
周五放学詹姆可以不用去训练了，就连新生也得以这会儿休假，於是他就和自己的……嗯，男朋友在一块，补补习啊背背书什么的。
……不然你以为教授的约会能是什么样的？
詹姆心烦意乱地看着面前的一堆扭曲的字母，他本来就不大擅长背书，上学期末的考试前突击也是他经过兰斯的舞蹈教学打了鸡血一样的结果，这会儿没有了考试压力，兰斯也不是很经常跟他亲近……咳，总之就，学不进去！
詹姆擡眼偷偷瞥一眼教授。
……还有之前的那位五年级的碧娜阿巴丽舍。她上学期还向兰斯邀请过要一块跳舞，可是兰斯因为他拒绝了，而这几天又开始满世界都在传她英勇进攻的事迹……
什么走廊偶遇撞个肩膀啊，什么上课抢答所有问题啊，什么被撞见和教授在走廊的柱子旁边打啵啊……
兰斯似乎察觉到某人又盯着他出神的视线，瞥了詹姆一眼，冷静地开口：“我没有撞到她，甚至用魔杖把她的肩膀支开，上课抢答问题算作无视课堂纪律扣分，在走廊柱子旁边接吻的是和你。第十八次，波特先生，如果你不能保证专心致志的学习，我会考虑请斯拉格霍恩教授来一同看着你。”
“……干嘛要那个老头过来。”詹姆耳朵根红了红，重新又低下头去。是的，他的教授今天已经跟他解释过十几次了，这对於平常给他个关爱的眼神都很稀罕的教授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好意了。虽然最后那条自己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詹姆还是忍不住想听他解释这一件件事。
他还是有点不安，也不是不相信教授，只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
他现在真的在和教授交往，这是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要重新确认的一件事，然后一整天都会开心得不得了。圣诞节那几天有偷偷溜去他房间的时候抱着教授醒来的感觉几乎让詹姆怀念得要疯掉了……虽然因为他（自己并不认同的）年纪小，兰斯还拒绝对他做出除了亲亲之外的任何举动……最多就是允许他爬上来隔着被子抱着睡。
喔，看看那个阿巴丽舍吧，前凸后翘，黑长直，穿衣风格简单稳重，性格也……嗯，据说是非常好的姑娘？
詹姆攥着自己的羽毛笔，装作认真学习的表情在羊皮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小波浪线。
如果没有他发了疯一样地，嗯，追求教授的话，好像这两个人也挺般配的？
最起码教授不用嫌弃他年纪小或者成绩不好什么的了？
詹姆觉得自己好像讲了一个冷笑话，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接着眼前一暗，他迷茫地擡起头，脑门儿上就触碰到了什么微凉柔软的东西。
兰斯亲了亲他的额头，脸上的表情终於出现一点无奈，他伸手盖在詹姆蓬乱的头发上，“你那个时候的勇敢去哪了？”
“那大概是我的鲁莽……”詹姆表情放松了一点，他低下头瞅着自己的羽毛笔，发现那个笔的笔尖有点钝了。兰斯扬起眉毛，“你管追求我叫做‘当时的鲁莽’？”
“不……”詹姆有点慌张地擡头瞅了他一眼，“嗯……我就是，还好，”他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微笑，“你可以先去批作业的……”
“倒是没觉得作业比较重要。”兰斯拽过一张椅子，坐到詹姆的对面，“擡头。”
詹姆下意识地听从兰斯的指令——不如说他一直这样——兰斯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詹姆看着兰斯深蓝色带着探究的眼睛，张了张嘴，没有忍住，“阿巴丽舍是个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
“她和你年纪相仿，她成绩完美，而且身材好，她知书达理——我只是个小男孩，你知道的。”詹姆一个字不落地吐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在兰斯面前从来都是这样，每次只要兰斯想知道，詹姆就一点都藏不住。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点委屈，兰斯很明显地感受到了。
“你觉得年纪可以决定什么？生孩子困不困难？”兰斯抱起胳膊，“你的成绩如果也很好，我们就没有机会在办公室了，刚才的亲吻或者以后的别的什么，”他停顿了一下，“都不会有。以及身材……我倒是比较在意你为什么会关注她的身材？”
“我……没……”詹姆嗫嚅着，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兰斯叹了口气。
他的语气不再那么强势，反而带了一点安慰。
“如果你想，对我任性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