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天之后的球场上空。阿不思紧紧握着握着扫帚，手心出了一层虚汗，低下头看着底下满满的密密麻麻的人，在校长女士洪亮的赛前讲话的背景音中强迫自己进行了三次深呼吸。
他穿着正式队员的球服，那个几百年都没变过的红黄配旧款式队服显然是从某个年纪挺大的正式队员身上扒下来的，穿在他身上就像一个迎风招展的麻袋。
但是显然阿不思现在没空考虑好看不好看这个问题了。
……天知道奥迪兹队长为什么会让一个一年级就这么上场打球！而且是上场之前的紧急调动！
克伦丁和雨果挤成一堆，两个人脸都给今天略大的风刮得有点红，雨果这会儿还吸溜起了鼻涕水，他借了张纸巾，一边擤鼻涕一边用奇怪的声音说：“我的天，阿尔肯定紧张死了……”
克伦丁也紧张死了，但他表情僵硬地评价：“胆小的阿不思。”
在不知道的时候被扣上胆小鬼帽子的阿不思在半空中紧张得都不知道是扫帚在晃还是自己发晕了。就算那个傻大个康林掉链子吃坏了东西，一般情况下这种都是该用高几个年级的候补吧！这已经不是“看重”可以解释的了，这怎么看都像是在为难他……
阿不思晃晃脑袋，他的扫帚也跟着这个动作晃悠了一下，接着他再次深呼吸，擡起头的时候就看见对面飞来的，第二上场的绿袍子队……后头跟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尾巴。
那位今天甚至抹了发胶，弄成了一九分，头发服服帖帖整齐得过了头。他扬着下巴，一点都没因为自己可能是这场上块头最小的而感到一丁点羞愧。就这么坠在最后头，还向底下的绿色坐席挥手示意。
阿不思一口气差点卡在喉咙里，但他确实因为马尔福小少爷也上场了这件事提了不少精神。
……这起码让他能压力小一点，场上终於不只是自己一个少年儿童了不是吗？
在收到对面斯科皮面无表情的鄙视手势之后，阿不思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粗鲁的中指手势。
嗯，看白毛吃瘪真的会心情好，怪不得克伦丁喜欢挑衅他。
阿不思的紧张情绪明显在这个小少爷身上得到了发泄，他觉得轻松了不少，在丝毫没有诚意地检讨了自己的幸灾乐祸行为之后，甚至有空低头看一眼克伦丁的方向。虽然太高了看不清楚，但他还是朝那个方向挥了挥手。
“……咦？”雨果扬着脑袋，顶着红得跟他的头发互相呼应的鼻子，回了阿不思一个挥挥，“阿尔好像也没那么紧张……？”
“……”克伦丁勉为其难地伸手跟他挥了挥，摆着一张臭脸：“哼。”
他自己还紧张着呢……
等那一声哨响，阿不思就追着那个鬼飞球开始了他的菜鸟之旅，而在一轮激烈的角逐之后，詹姆波特先生——他当然在场上——夺得了球权，似乎是最近过得有点小滋润，训练也挺上心，他的表现比上一场要好得多，他过了几个人之后把球给了另一个追球手，那位快速地冲向得分圆环，在斯莱特林的守门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下了第一个十分。
叮当的得分提示响起，场下一片沸腾，克伦丁红着脸扯着嗓子，淹在人潮里挥舞他的小旗子。
阿不思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有用处的地方，他喘着气擡了个头，就发现斯科皮悠闲地坐在扫帚上，冷眼看着底下厮杀的球员们。
……斯莱特林让一个一年级做找球手？
阿不思皱着眉思考，就听见詹姆远远地传来的一声急促的：“阿尔！”
他警惕地一脚踩下扫帚的踩脚，扫帚瞬间向下沈了几米，阿不思擡头就看见一个黑黝黝的东西从他刚刚待过的位置呼啸而过。
阿不思一身冷汗，他发现自己甚至还没准备好面对游走球的撞击……那个实诚的玩意儿来一下可不是闹的……
他终於不敢再想什么球员安排什么刺猬，就专心致志努力地跟在詹姆屁股后头飞，有危险就躲避，好歹撑过了前半场。后来似乎是奥迪兹先发现了金色飞贼，斯科皮反应很快地跟上，整场球赛又围绕着那两个人展开，阿不思总算得空喘口气，他的体力已经快跟不上了，这会儿谁都不会关注他，大家只会想办法阻止对面的找球手抓到小金球……
阿不思脑袋里的弦刚刚松下来，看着斯科皮狼狈地被撵得满场飞，刚发出一声嗤笑，眼角就瞥到了一个闪烁的翅膀的一角。
“……”金色飞贼？
那个小东西仿佛耍了所有人，它刚刚出现的位置离这挺远的，甚至於主力们都还在那个地方围着找球手转，阿不思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叫离得近些的詹姆，好让他有什么法子提示自己的队长，眼角就瞥见一个似曾相识的黑色——
他只来得及给自己的脑袋上一个成功几率不大的无杖铁甲咒，就听到耳朵边炸开一声巨响。
克伦丁迷茫地看着阿不思断了线一样从半空中坠下来。然后在身边所有人都尖叫完了之后，发出一声凄惨无比的尖叫。
“阿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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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瑟琳拉上帘子，摘下自己的白手套，神情严肃地批评奥迪兹：“这就是你照顾小朋友的方式？让人家躺进病床？”
奥迪兹支支吾吾地挠了挠脸颊，“我就是想练练这个新生……好的，我知道了，”他垂下头，“为我的不负责道歉，医生。”
詹姆在他背后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被赶来的兰斯安抚地拍拍脑袋。
卡瑟琳翻了个白眼，她踩着高跟鞋，令人惊奇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地去橱柜前拿了一大瓶药，“要不是这个小子从哪学了铁甲咒，你们就摊上大事了，明白吗？”
克伦丁白着脸试图从帘子的缝隙里忘记瞧一瞧，被卡瑟琳拧了一把脸，“放心，他就是晕过去了，托那个咒语的福，他脑袋里甚至一点淤血都没有。”
克伦丁哭丧着脸，还是没有一点开心，雨果拍拍他的肩膀，“虽然我也很担心……但是阿尔的铁甲咒是跟他爸爸学的，而且从很小就开始学了，你大可以对这件事放心。”
“我知道，我就是……”头一回看见阿不思这么虚弱？
卡瑟琳拍拍他的脑袋，“现在，跟着大人们，先出去吧，灌完这瓶药水他就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