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詹姆冷哼了一声，“是康林，那个满嘴谎话的混蛋。他居然敢说这场比赛输掉都是阿尔的错！”
“……等等，我们输了？”克伦丁后知后觉，之后他又反应过来，“才不是阿尔的错！格兰芬多的队长非要他上的……！”
阿不思因为这一个可能是克伦丁没有意识到的顺嘴改变了的称呼而扬起了嘴角，接着他又压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应和着……让他看见他就反应过来了。
“他在队里待的时间最长，还比队长高一个年级，队长没好意思把他从队里踢出去，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在混日子，就这么说吧，连阿尔的临场反应都比那个家夥快！”詹姆气愤地踢了一脚床柱，被兰斯瞪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到一边的小椅子上，嘟囔着说：“他就是觉得队长让一个小鬼替他没面子……他哪来这么大面子！”
“行了，”兰斯伸手按下詹姆的脑袋，“这个期末他的魔药课挂科。”
詹姆楞了楞，“……可以吗？”
“如果你是说那个七年级从不来上课，还曾经试图胁迫低年级替他答到的亚力士康林先生，这已经不算我使用特权了，按学分算他本来就应该挂科。”兰斯挺嫌弃地收回按在詹姆头发上的手，“……你打完球回去没有洗澡？”
“……呃。”詹姆挠了挠头发，有点心虚地说：“我，我昨天晚上有洗过……”
阿不思对此倒是只皱着眉头，“如果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可是这真的挺过分的？”克伦丁不大赞同地看向他，“欺负一个一年级！”
“而我爸爸说过……嗯，让我说完，”阿不思阻止了克伦丁想要翻白眼的动作，“流言只在你在乎的时候才起作用。所以我们可以，嗯，无视他？”
阿不思觉得，大家既然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就没有人会在乎他的谎话……了……吧。
……事实证明，阿不思还是一个小孩子，他把这件事情想得有点简单。
阿不思发现不对劲是在他第二天的下午，被告知可以不用再躺在校医室并且可以活蹦乱跳地参加训练之后。当他穿好运动鞋，带着他的扫帚走到球场喊了第一声集合时，发现他的一年级队员们全都像没听见一样，有几个犹犹豫豫地也在旁边站着不过来。
阿不思扬了扬眉毛，他走向离他最近的克罗亚——刚刚犹豫的几个人之一，一个浅栗色西瓜头的小男孩，他这会看见阿不思朝他走过去都有点被吓到的意思，恨不得缩到他后头的谁身后去。
“好了，现在告诉我，”阿不思一把揪住克罗亚肩膀的衣服笑着看他，“这是怎么了？”
克罗亚平常就因为瘦弱体力跟不上没少被阿不思提醒，这会给他一抓吓得都开始结巴，他摆着手晃着脑袋，“没……没没没没怎么！！一切正常！！”
“……”阿不思松开手，克罗亚撒腿就跑，阿不思抽出胸前挂着的哨子，鼓了一口气吹了响亮的一声“嘟——”
“都过来集合！”
一个从刚才开始就面色不善瞪着阿不思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好哇，现在知道耍威风了，比赛的时候却吓得尿裤子？救世主的儿子就这点能耐？”他说完，四周传来了窃窃的笑声，小孩子们停下自己干的事情，或幸灾乐祸或冷淡的视线同时盯到阿不思的身上。阿不思皱起眉头，“我上场的时候是很紧张，可是也没有尿裤子——你们都是听谁说的？”
那个男生站起来，他有点壮实过头，脸上都是肉嘟嘟的，倒是比阿不思还高一点，浓厚的眉毛让他看起来凶得像是故事里的猎人……嗯，猎人的儿子。
“你别管是谁说的，总之你就是只会在我们这逞威风，”他一边说一边走近阿不思，借着身高优势站在阿不思对面，从上向下俯视他，“金色飞贼都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喊一声吗！要不是你掉链子，也不会被斯莱特林那个瘦猴子拿了飞贼！队长就差那一步！他甚至还下去确认了你的情况才上来继续追的！”那个壮实的男生瞪着眼睛，恶狠狠地伸出他胖胖的手指头，戳在阿不思心口，“都！怪！你！”
阿不思被他一指头戳得后退了半步，他环视周围的人，发现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眼神，没有一个人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就连他自己都快被说服了。
“我是有错，”阿不思缓慢而平静得说，“你说的对，我想我不适合做你们的领队。”
周围又稀稀拉拉地笑起来，就连最开始犹豫的那几个男孩，也加入了嘲讽的队伍。阿不思面前的男生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真是怂包。”他丢下这句话，转头就走，阿不思也没有再辩解什么，他把扫帚丢到一边，转头去找了奥迪兹。
奥迪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的辞职，这个黑皮肤的瘦高个耸了耸肩，“如果你愿意，就这样吧，我会挑一个更合适的。”
阿不思被他的形容词刺激到了，他擡起头，质问奥迪兹，“队长也觉得我不合适？”
“至少现在。”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选定我？”
奥迪兹笑起来，“你长得就好像要领导其他人的样子，也是这么表现给我看的。”他看着阿不思有点跟不上他思路的表情，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你第一场就上场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还以为斯莱特林那群老疯子不会对孩子下手呢，应该让你对战赫奇帕奇的时候再上的。谁叫康林那个家夥肚子疼得那么巧。”
阿不思皱着眉，“……跟这些有关系吗。”
“这么说吧，”奥迪兹扬了扬眉毛，“我本来是想让你体验一把正式队员的压力，好杀杀你的威风，虽然结果没差，但是过程有点惨烈……嗯，抱歉？”
阿不思敏感地抓住了重点，“……你觉得我骄傲过头？”
“不是吗？”奥迪兹笑着看着阿不思的眼睛，仿佛在说什么轻松的话题，“我每天在上边训练都能听见你在下边喊。”
“……”阿不思又想起了自己被质疑时一圈一年级看他的眼神，他沈默了一会儿，终於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