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气氛怪尴尬的。
“……嗯。”阿不思的表情已经尽量冷静下来了，但是脸颊上红得爆炸的颜色还是出卖了他，他装作镇定地用飘忽的眼神瞄了一眼克伦丁同样尴尬的表情，清清嗓子说：“那就不算。”
这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言不发地缓慢下降。
“……咳，”阿不思咳了一声，他又仿佛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后边伸出胳膊，“嗯……下降你已经会了？就是把扫帚往下压，或者你踩下脚蹬也可以。”
……他还真的就当没事一样继续教了。
克伦丁晃晃脑袋，这有什么好意外的，这就是本来应该有的反应！
他於是深呼吸，忘记脸上热乎乎的温度：“……我在球场上看过你这个动作。”
克伦丁的确看过，在那天阿不思被奥迪兹硬拎上场的时候，他曾经用这个方法让扫帚下降，躲过一个游走球。
“……那你怎么就没记住起飞的动作？”
“你们都是骑着从门洞飞出来的！”克伦丁理直气壮，他似乎又忘记了刚才发生的回头尴尬事件，转过脑袋瞪着他深蓝色的眼睛：“那你让我上哪看起飞！”
“……”阿不思盯住克伦丁的眼睛，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现在没有像刚才那样靠得那么近，甚至刚才克伦丁的触感还在……
在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情绪之后，阿不思的心里小小地咯噔一声。
克伦丁看着阿不思由无奈渐渐转变得有些……呃，惊恐的眼神？有点迷茫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怎么了？”
他的脸上有虱子了？
阿不思张了张嘴，他下意识避免让克伦丁看出什么不对来，“不，没事，我刚才看错了，我以为你长得像一个女明星来着……”
不不不，不可能，不会的，克伦丁只是跟他玩得好，他们情同兄弟……虽然也就认识了一年不到。
阿不思努力地否认自己刚才脑海里出现的可怕想法，脸上又恢覆了平常带着跟詹姆有点像的坏笑逗他的样子，克伦丁才真正相信他是这么想的，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阿不思表现得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他的心里几乎快要翻船。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只是错觉，说不定是青春期到了，可是当他越看克伦丁越觉得很顺眼的时候……不，等等，顺眼的话雨果也挺顺眼的……吧？
阿不思眼前浮现出雨果洗澡的时候误开了热水烫得龇牙咧嘴仿佛猴子的模样，又看着克伦丁的后背想起了某个白白圆圆的小屁股……呃。
停下！！什么跟什么！！
阿不思再也忍不住表现出沮丧的情绪，他自暴自弃地把脑门抵到克伦丁的肩膀上，“克伦丁，我好像生病了……？”
“什么……？”克伦丁侧过脑袋来看他，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刚才不还好好的？……我好像不会试温度。”
阿不思躲开克伦丁的手，他这会儿对克伦丁的一切都感觉奇奇怪怪的，他们这会儿正好快要到地面，阿不思就扶住扫帚，晃晃悠悠站起来：“扶好扫帚——”他话音还没落，就向下跳下去，在克伦丁的惊呼声中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你大概是真的得病了！”克伦丁愤怒地为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抱不平，“神经病！”
阿不思摸着下巴恍然大悟：“或许是？”他还正儿八经地嘟囔着：“我可能是因为天气或者最近吃的有点多，精神压力比较大，所以出现了幻觉……？”
“……”克伦丁一脸莫名地从扫帚上跨下来，“你认真的？”
阿不思表情严肃：“我觉得我可能要，去看医生。”
/////
“……你认真的？”哈利面无表情，“我刚为了自己大儿子像个怨妇一样整天闷闷不乐而感到绝望，你就要告诉我你也要为了……”
“这难道不是青春期……什么的吗？”阿不思有点不大好意思，“…等等，你知道詹姆是因为——”
“那个傲慢的年轻人，他们吵架了，我知道。”哈利抱着胳膊，立在楼梯的转角，在有点昏暗的灯光下严厉地看着小儿子，“不过现在的重点是你。我需要知道你是否真的确定那只是一时的某种冲动……还是真的确有此事。”
阿不思木了一会儿脸，“我不大清楚？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警官，我只是个初次经历青春期的准二年级。”
哈利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阿不思，他的确是个准二年级，青春期开始的球队锻炼让他在这几个月疯狂地长个儿，肩背也长开了不少，暑假更是吃得比去年多了两倍，金妮常常需要用锅子做两顿的量才够家里的两个发育期小夥子吃……
他於是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好吧，既然这样。”哈利面无表情地说：“那就让那个小鬼也滚出去，今天就走，从今往后所有姓约瑟弗的都不准靠近我儿子半步。如果你不乐意去说，我去，现在就去。”他迈开腿，转身往克伦丁和阿不思的卧室走。
阿不思简直要被自己爹突如其来的蛮不讲理镇住了，他瞪着眼睛赶紧拦住哈利，尽量压低声音惊恐地说：“别——他睡着了！……明天也不行！我……”
“你有什么好不行的？”哈利扯着阿不思想把他扯开，“我去当那个坏人，你就跟他说你的救世主爸爸不允许你跟他这样的孩子玩——至於你的青春期问题，我相信如果我发出一个什么找儿媳妇的告示，很快你就会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朋友——”哈利仿佛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他不再想扯开阿不思向前走，“不赶他走也可以，但是女朋友我会替你找到的。”
“……你一定要这样吗？”阿不思有些生气了，他少见地对哈利做出称得上忤逆的瞪视表情，“我不需要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来做什么女朋友，也不想赶克伦丁走——”
哈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认识熟悉的克伦丁就可以？比那些女孩要好？”
阿不思怒气冲冲：“认识熟悉的克伦丁当然比那些女孩……”
哈利：“嗯？”
阿不思呆滞了一瞬：“老爸！”他反应过来，红着脖子根低声叫道：“你一定要这么让我说吗！”
“你先说不知道的。”哈利显然没有了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这会儿倚在身后的墙上，一副平和的样子，“只是最低级的刑讯手段。”
“对着你儿子？”阿不思蹲下来抱住脑袋，“能不能别这样，我刚才真的以为我和克伦丁要分开……”
“好，现在你知道了……我也知道了。”哈利看着因为紧绷着突然放松而有些不知道怎么使劲的小儿子，“我对那个小孩的印象还没有很差，而且比起担心你哥哥不会被照顾好，我更放心你。”
“……夸我也没用，爸爸，我还是有点生气。”
“……认真的？”哈利扬起眉毛，“我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