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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失恋红烧肉 > ☆49.遭遇变故

遭遇变故

马秀云躺在床上盯着棚顶簌簌掉落的灰土,对一旁哭泣不止的红姨说“丫头,别害怕,别哭,家里头就咱们娘俩在,这种时候哭不得。”

红姨看着窗户外面的机械怪物在啃食着他们的安乐窝,无能为力的无助感油然而生,原本见到宋老大带着人来的时候红姨是去拦的,叫人拖倒在院子里拉扯出去好远,宋老大将白呈喜他们签的拆迁合同递给红姨看,那白纸黑字,红姨再无知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好端端的一个家,被一分为二了去。散了,真的就这样散了,人早就走散了,白家分了两支儿各过各的安稳日子甚少走动,可如今这是连祖宗的地儿和魂儿也给切断了,从中间毫不留情得一分为二,推土机卷着地上的方砖格楞楞得向前行进,连院子里那两口笨重的水缸和酱缸都给推倒了,脆楞楞得一声响,很快就掩盖在机械车辆的履带碾压地面碎石子的声浪里。

就这样苦苦得等,红姨已经开始大口倒腾着气儿哭得没了精神,外面一轮残月弯弯勾着,像极了一把镰刀。

红姨一咬牙冲了出去,心想着大不了鱼死网破拼了这条命,却转睛一看正瞧见白斯年冲进院子站定在中央,厚实的羽绒服敞开了怀儿,鸡心领的毛衣贴着身子上,那还是红姨去年给织的,料子薄针脚细,怕这孩子冻着特意挑选了驼色羊绒质地的毛线,如今透过这料子从白斯年身上蒸腾起一丝丝热气。

他跑得太急,的确太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扭头见到了红姨双眼对视上吓了红姨一跳,那是由於异常愤怒而催红的双眸,带着破釜沈舟的一股子狠劲儿,白斯年又越过她的肩头看了眼后面安然无恙的北屋,这才似乎是稍微松了口气,但很快就抄起地上一块板砖冲了过去。

宋老大一见架这势也吓了一跳,这人一声不响出现连个招呼都不打,他是入了社会在黑道上混过来的,自然不怕白斯年,只是今日白斯年的架势的确吓人,人常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宋老大见他凶悍得冲过来赶忙躲闪了下,抽出半个身子开始拉人过来搪,白斯年血红的眼只盯着他,既然碰不着索性一把将砖头挥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正在躲闪的宋老大肩头上。

他嘶得一声咧嘴,自个儿也怒了,咬了咬后槽牙也跟着起急冲了上去,也就那么一秒钟时间他跟白斯年就扭打在了一起,院子外头树梢间休憩的鸟儿都被扰醒了,咕咕咕叫了几声乱飞了去,可倒是临着的几个四合院里的狗跟着瞎起哄,嗷嗷嗷叫个不停,邻里都合着衣服起身,心叫不好了,闹事了!

宋老大本是拿着地上捡起的一个榔头去挥舞着搪,不知怎的,哐得一声响,他人停住了。

白斯年白煞煞的脸黑漆漆的发际线间开始布下一道道血痕,宋老大一见事情不妙带着人要跑,连租的拆迁车辆也不管了,谁知刚冲到大门口就让一团邻居给堵在那,各个叫嚷着,还有嗓门大的妇女开始哭嚎“不好了不好了!杀人了!”

宋老大不是个怂货,这样架势的情态自然不能力求为自己辩解,但仍是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平覆下来,言辞凿凿得说“政府办事利民,遇到个八个不识趣得签了合同还想讨更多,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白家的拆迁合同已经跟我们签了,我们秉公办事白斯年他推三阻四想要坐地起价,你们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给我听好了,不想走的赶明儿个高楼大厦建起来了就把你们围中间去,暗无天日没水没电,扔得垃圾全砸在你们家房顶上,到时候活该认栽!”

他说完的确见骚动的人群有一丝丝平覆,按捺之后又回头看了看白家门方向,小声嘱咐身旁的一人“去跟里头那女人说,白斯年的医药费我们给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要是有什么要求咱们也尽量应了。”

人赶紧跑进去,宋老大随人也上了车,刚拐出巷子就见对向行驶来的出租车里坐着白树生和白斯馀,他做贼心虚得猫了下腰,叫边上人瞧见又清了清嗓子直起来。

宋老大本以为没有什么事是钱解决不的,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原本他只管拆迁,混不吝的是个地痞流氓的角色,白家若是怕了他也可以给个缓儿或者卖个乖给白树生家一个最好的拆迁价格,到时候拿着从白家偷来的菜谱做个要挟,这东西搁在自己手里头就是几页破烂纸,还得有懂行的帮忙才是。

只可惜他没想过白家会把那块匾摘了,宋老大想得好好的,拆迁了之后这白家门一半的砖瓦都是自己的了,自然那老字号的牌坊也是,有了牌匾和菜谱,多花点钱叫人说真话说实话也不难,可是白树生这一支摘了匾的同时又拒绝拆迁,这让宋老大有些棘手了,疏通一遍倒是在天津那一支找到了突破口,生意赔本加上拆迁款的诱惑,白玉斌一早就答应了下来,宋老大就想着跟白玉斌做个扣将白家的男人都引出去,白家不是还有个老太太嘛,老太太吐口了也行啊,索性吓唬一下。

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太太也是个嘴硬的,一时就跟犯了糊涂似的喃喃说胡话,宋老大只能硬着头皮假戏真做当下就拆迁,两个女人有什么可怕的,吓唬一下肯定妥协,可没成想白斯年这么快赶回来。

思及至此,宋老大叹了口气,懊恼得推着太阳穴,左眼皮突突得跳,感觉事情不妙。

这边宋老大留下的那个人还在院子里跟红姨交涉,红姨却是抱着瘫软的白斯年痛哭不已根本不理会,事情才过了十来分钟,又赶回来两个男人拽着他的脖领子要揍他,那外号叫小九的喽啰吓得也尿(sui)了,蹲在地上打嗝。

白树生将人扣下之后报了警,警察是懒得管这样的事,三民交洽不利己的事情他们也难说分辨,打人自然由警察管,但拆迁办打人可是拆迁办的才能管,他们草草做了笔录悻悻而去,白斯馀一直冷眼瞧着这些,恨得后槽牙痒痒却也是苦求无门。

小九叫人关在杂货间里没收了手机什么的,到了夜深听见外面有个女人的声音,敲了院门进来站在院子里跟白树生说了好一会儿话,小九趴着门缝听,好像是白斯年的干妈,一个姓孟的女人说拆迁办有她的认识人,她一定要让机关单位给白家个说法,要不然就把事情呈报。

小九更急了,把当差时候听闻的事情想了个来来回回,只觉的宋老大的确猫腻很多,他也知道宋老大偷了白家菜谱的事,当初敲鄂博一脑袋的事还是自己干的,怎么顺藤摸瓜得查都会查到自己头上,后半夜他摸索着从杂货间找到了一盒火柴,从箱柜里找着一床旧被褥,点着了想要趁烟雾缭绕来人开门的时候逃出去。

结果这火是着起来了,院子里却没人,白树生正带着家人送白斯年去医院还未回,白斯馀是说回他妈那拿点紧着用的东西给大家夥送来也还未归,家里只有个老太太在,躺在一墙之隔的北屋里奄奄一息。

火势烧落架了窗户框子的时候小九已经处於半昏迷状态,他苦笑人世间那么多个死法今朝就他赶上最笨的一个,正在恍惚的时候见到一队消防队员冲进屋子里,后面跟这个穿笔挺呢子大衣脚踩高跟鞋的女人,她一脸冷漠看了看地上的小九,不发一言又转身出了屋子。

冯若梅接到信儿赶回来没成想能救老太太一命,她伫立在火势灭掉的大院里看着满目疮痍的残败景象忽然有些出神,那年她穿着一身红袄脚踩一双布鞋,马面裙是捡了表姐的,踩在这院子里考究的青砖地上的时候还多出半寸淌郎在地上,老太太在院子里洗了一簸箕的荸荠正用小刀一个个削着,递给她了一个说“尝一尝。”

这一尝,因缘便也使然了。

她是个信命的人,这个家从鄂博走后变故颇多,逢人寻到鄂博干妈的地址去打听了一番,也知道那孩子的家境以及离家之后仿佛是有什么心结一直未归,冯若梅是个果断的,她见老太太快不好,心想着这样的事情怕是要劳烦自己的人脉了。

这边躺在医院里的白斯年终於渡过危险期,人还处於昏迷状态,白树生却又接到家里失火的消息赶回去。

老太太也给送进了医院,抢救之后被推到跟白斯年同一个病房,祖孙俩人如今床挨着床躺着,任谁看了都觉得伤感。

后半夜,大家都睡了,红姨从隔壁病房借了个弹簧床拉到屋子里躺下,放心不了护工照看,她一个人扛着,可是这一天的事情的确仿佛耗尽她半生的精力,睡得死死的。

凌晨三点,天光还未破晓,一切都沈浸在油津津黑遭遭的氛围里,白斯年睁开眼,不分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奶奶在旁抱着个全家桶吃着炸鸡,满嘴的油花,见到白斯年醒了缩着脖子咯咯咯得笑,立起一根手指头支在嘴边嘘了一声“别告诉你爸,鄂博给我买的。”

记忆又回到那个初初相见的日子口,鄂博那个不懂事的骑着他家那辆掉了链子刚被接上的凤凰牌自行车,单脚支在柏油马路上,路灯下一脸鄙视看着他,擡下巴磕指了指后车座“少爷,走吧,你奶奶要吃肯德基。”

白斯年不自觉地咧嘴笑,有些恍惚又有些希望故事回到原点重新继续,他温柔道“我不说,您快些吃。”

“小博呢”奶奶咬着跟鸡翅不撒口,含糊得问“小博呢”

白斯年悲从中来,手背抹了下干巴巴的眼角,别过头去说“跟我使性子闹脾气呢。”

“那你哄一哄啊,挑些姑娘爱听的话说,奶奶我喜欢鄂博喜欢得紧,你别惹她生气。”

“都是您们惯着她她才会不着家了,闯了祸还有我担着呢,她自个儿倒先逃了!”

奶奶放下手中的鸡翅讪讪得说“唉,吃不动了,最后一个念想也没了……”

“奶奶,您别往心里去,等那小妮子回来,我让她天天陪着您说话儿。”

奶奶却扭过头对白斯年慈祥一笑“没能跟鄂博见最后一面,孙子,你带我跟她说声对不住,老骨头了,抗不到她回家了。”

“奶奶……奶奶!”

白斯年腾地睁开眼,这一下,才发现刚才竟真的是梦境。

猛地扭头看向侧面,躺在病床上的奶奶侧躺着面对着他,闭着眼微笑着入眠,满脸慈爱咀嚼着一世的滋味儿,后方的心电图却慢慢归於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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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好,断更很久大家没有取消收藏,今天是周日,我把结局都放出来,周四申请完结v,追文的争取在此之前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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