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厅里庄峰的秘书和司机都在,见华子建下来了,赶忙殷勤的站起来,秘书问:“华市长要到哪去,我送你吧?”
华子建自己今天是没有带车的,那就让他们送一下吧,他说了地点,上车到了竹林酒店,车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华子建就让车停下了,他不想让庄峰的秘书知道自己前来见谁,所以在打发走了小车之后,华子建没有进去,就在外面给苏历羽挂了个电话:“苏小姐,我在酒店的门口等你。”
“你怎么不进来坐坐呢,对了,记得不要叫我小姐,听着怪怪的。”苏历羽在那面就嘻嘻的笑着开玩笑说。
华子建说:“那好吧,苏历羽同志,我就不进去了,里面熟人太多,难得给他们打招呼,我就在门口等你。”
“呀,真有你的,外面多冷啊,好了,好了,不多说了,我马上出来。”
华子建点上了一支烟,在门口拉起衣服的领子,一面抽着烟,一面来回的踱着步子,思绪就回到了刚才的宴会上,对庄峰今天的表现,华子建很有点不齿,这人以为用一个小小的诱饵就能上自己上钩,他太小看我的。
没有等多长时间,苏历羽就出来了,两人见面招呼几句,华子建不断是说着抱歉的话,说自己今天太忙,连晚饭都没有陪着一起吃,请苏历羽谅解。
苏历羽就说:“知道你忙啊,年底了,这个时候我间的多了,连我老爹最近也是很少休息,每天忙的晕头转向的,你们政府的工作我还是了解的。”
“对对,就怕年底啊,一年到头做的好不好,全靠年底这一阵表现了。”华子建呵呵的说着,想一想也真的是这样的,你干得再好,也不如总结的好。
苏历羽就说:“你陪我去跳舞吧。”
“跳舞?你怎么想到跳舞了,我带你到酒吧去喝点什么吧?红酒?咖啡都可以?”华子建是不大想跳舞的,她已经很久没开展那个活动了。
“不行啊,我就想跳舞,你就陪陪我吧。”苏历羽耍起了小孩的撒娇,抓住华子建的胳膊乱晃,华子建可是有点心虚了,这个地方,万一谁看到了,一个姑娘和自己拉拉扯扯的,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他就赶忙的答应了,说:“去去去,我们就跳舞。”
苏历羽丝丝的笑着,和华子建去了附近的一个舞厅,华子建想,今天也是不得已,去了稍微的混混,尽到了心,找个机会一会就走。
舞厅里光线很暗,华子建一走进去,就很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他几乎是丧失了视觉上的享受,不过事物总是辩证的,看不清的时候呢,自然就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一种触觉的快感,苏历羽一进来就靠在了华子建的身上,挽着他的手臂,在音乐响起的时候,她就拥着华子建,抹黑把他带进了舞池。
华子建也只能圈着苏历羽的腰,让她像一支葫芦一样的吊在自己的脖子上,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他们缓慢的移动,在几秒钟的触觉之后,是身心的所有感觉都开始工作,他接触她的温暖柔软的正面,却似乎一样能够感觉到她背部曲线的美好,腰的柔软与滑腻,甚至还有大腿的有力。
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是无法正常的交流了,音乐声震耳欲聋,每当苏历羽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她都会更加靠近华子建,倾身过来。
华子建顺着苏历羽眼含深意的笑,低身附耳过去,闻着苏历羽身上飘出的幽香,一瞬间,他听到了人生以来最有哲理性的风骚语句,一刹那,他闻到了春天乡下农场里动物的味道。
华子建赶忙让自己静下心来,不敢在放任自己的幻想,拉开彼此的距离,认真的跳了起来,华子建的舞姿是中规中矩,动作规范到位,苏历羽的身体在他手中渐渐柔韧起来:抖腰,双肩纹丝不动,水蛇腰具有强大的爆发力;滑步干净利落,好像地面划过一道轻纱,一个精灵在上面飘逸……苏历羽也开始享受起这样难得的机会,她放开了,融入激情,沉醉在快三舞曲《维也纳森林》:伸臂,踢腿,扭头,侧身……她旋转的像一朵云,眼神大胆自信,华子建有力的双臂承接着苏历羽每一个热情的舞姿。
苏历羽得到了极大的享受,她舞步狐疑,目光低垂,她总是在音乐和华子建的感召下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她喜欢起在华子建怀中的感觉了,虽然她含蓄内敛,掩饰着内心持久、奔腾不息的渴望,寻找一个感情支点。她后仰,侧脸,身体微微发颤……华子建的手一接触她,都会有一种过电的感觉,马上被牢牢吸引,苏历羽合上眼,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此刻的她希望永远旋转下去。
华子建也在这个夜晚找到了自己的感觉,但华子建还是清楚的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快乐,自己应该只是借用了别人的一种美丽和热情,这个情是不能据为己有的。
所以在跳了几曲之后,华子建还是带着苏历羽离开了舞厅,一路上,苏历羽有了改变,变得沉默和温柔起来,反倒是华子建的话多了许多,他给苏历羽讲起了自己第一次和二公子喝酒的场景,讲起了自己明明知道二公子的底细,可是就专门不说,最后让二公子难受了一个晚上。
苏历羽有点心情怅然,她一点都不愚蠢,她知道华子建为什么要刻意的在自己面前不断的提起二公子来,华子建只是在约束他自己的感情,他不想和自己有什么太多的纠葛。
苏历羽也是可以理解华子建的,一个已婚的男人,确实首先应该想到的是家庭,但苏历羽还是很难就这样忘记这个美好的夜晚,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真正的快乐,虽然她也同样的知道,这个快乐其实并不属于自己。
在竹林宾馆的门口,他们还是分手了,华子建的微笑在夜色中更为优雅,他告诉她:“如果明天我不忙的话,我会联系你的,二公子不在新屏市,我就是你的朋友。”
苏历羽看着华子建,闪动着自己美丽的睫毛,说:“好的,我们是朋友。”
华子建走了,带着苏历羽的温情离开了。
但是第二天当华子建在给苏历羽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新屏市,应该说她走的很匆忙,似乎想要离开一个随时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的野兽。
这几天里,华子建本来打算是自己到北京去一趟,一个是到交通部去审批一下新屏市高速路的项目,一个是顺便看看自己的岳丈乐世祥,但最近实在是事情太多,华子建根本都走不开,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在商议之后,这个立项报告就派刘副市长去北京专程办理了。
这样也好,这次到北京去办理,新屏市是准备了一些特殊的手段的,对这个问题华子建也不想沾的太多,他知道,不用这样的方式肯定是不行,但用了之后,万一有一天,说不上就出点什么问题,这事情就成了麻烦,在中国,很多事情都是似是而非,模模糊糊的,说正常也正常,说不对也不对,就看对手们怎么利用了。
现在在华子建手上最大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广场的完工大典筹备,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能到北京去的一个主要原因,新屏市的广场花园,作为新屏市一个大项目,按进度在元旦前就要完工,所以对这个项目,不管是冀良青还是庄峰,都希望这个庆典是盛大的,空前的。
并且他们也各自给省政府和省委的一些主要领导发出了邀请,希望他们能在这一天光临新屏市的这个庆典,以目前有可能答应前来的重量级人物是苏副省长和季副书记,苏副省长是庄峰邀请的,季副书记是冀良青邀请的,但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作为华子建来说,他并不看好这样的局面。
以华子建对领导心态的洞悉,他感觉这样的情况其实是比较麻烦的,不管是季副书记还是苏副省长,要是他们单独一个人前来,那是很有可能,但要是让他们两人一同前往,恐怕就有问题了,最麻烦的是万一两人都一起来了,那么新屏市让谁当来主宾,谁是陪客呢?
所以啊,以季副书记和苏副省长两人的性格,最后只怕谁都不来.。
于是在今天讨论广场完工庆典的筹备会上,华子建就提出了自己的这个看法,希望大家一起商议一下,主宾不能确定下来,这对一个重大的庆典是有致命的影响的,因为很多庆典流程都是要根据主宾来安排,包括他的爱好,他的习惯,他的忌讳。
华子建把自己的担忧一说,冀良青就皱起了眉头,不错,自己当初没有提前商议这件事情,看来真的会出麻烦,倒不是一定要自己邀请的季副书记前来,关键是万一他们两人听说对方前来,最后都不来了,那就要冷场了,这其中还有一个政治影响的问题。
庄峰也一样的感到有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