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6.生日快乐
六月末,我如愿去了陋居。
韦斯莱夫人热烈地拥抱我,从我进门开始用喜悦语气不间断地念了一个钟头,自胖揍食死徒保卫校园,夸到无偿帮双胞胎做零件,听得我面红耳赤,难以自处。
金妮这次没有救我,在一旁挤眉弄眼。她一直希望我亲耳听听妈妈平日怎么喋喋不休地提我,这些话她听得都能背下来了。
终于当哈利进屋的时候,韦斯莱夫人的一腔爱意转移到了他身上。我趁此大好机会和金妮跑上楼梯,对犹自茫然的少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金妮笑得要打嗝,摇着手说:“这下你见识到了,你和哈利是妈妈最钟爱的孩子。”
我摇摇头,坐到姑娘的小床上叹息,“卢娜什么时候来?”
姑娘往椅子上一仰,“不知道哇,她昨天说要给你抓一条彩球鱼吃,可能现在还在摸鱼吧。”
罗恩和赫敏在楼下厨房里切甘蓝,咚咚的声音伴随着笑语传到楼上,窗外地精们一个一个从篱笆里钻进院子,相互推搡抱怨,穿衣镜在呻.吟,阁楼里的食尸鬼在敲水管子。
陋居永远是拥挤和热闹的。
卢娜真的拎着鱼来时,恰逢比尔和芙蓉嘭啪一声幻影移形到家门口,一对帅哥美女架着漂亮妹妹进了屋。
“凯西!生日快乐!”卢娜笑,“来看彩球鱼!”
大家一起围在她身边,大嘴彩球鱼确实是大嘴丶花花绿绿丶胖得像球这三个特点。
她从包里继续掏东西,拿出了许多像洋葱似的——
“戈迪根,”姑娘语气轻快,似乎根本闻不到这玩意令人敬而远之的气味,“用来捉鱼很方便。”
我常因嗅觉敏锐而困扰,现在就是如此。
卢娜自己动手,把戈迪根榨成汁,兴高采烈地表示新鲜的才最好喝,一定要大家尝尝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我和她的友谊有多深厚。
深厚到大家都退了一步表示抗拒,而我不愿扫她的兴,勇敢地端起戈迪根汁与她碰杯。
“咳咳咳咳咳咳!!”下一秒,金妮疯狂拍打我的后背。
泪眼模糊中,我绝望地想,卢娜拒绝喝咖啡,怕不是被这玩意灌坏了味蕾。
哈利事后和我说,当时我的脸色比哥布林还绿。
韦斯莱先生丶珀西从部里回来,身后是西里斯和莱姆斯,双胞胎自缠身的生意中暂时脱离,也回来吃美味大餐。他们在屋里坐下,准备在饭前先歇一会。
罗恩和哈利还去厨房里干活,比尔带着姑娘们去外面的院子里布置桌子。
我们把两张长桌子竖着拼到一块,用碎花桌布盖好,再放上小巧的花篮点缀。
赫敏去采的花,顺手编了个花冠戴在我头上。
这使我暂时脱离了对戈迪根汁的阴影,又能和大家自如地谈笑风生了。
世上有一些文字,是直接能让人联想到某种感觉的。就比如韦斯莱夫人做东这几个词,想想就令我心驰神往,口水乱冒。
韦斯莱先生开了一瓶起泡酒和一瓶干红葡萄酒,罗恩和哈利开始不断地往桌上端菜,大家的热情顺其涨到高潮。
冷盘鸡丶冷盘牛肉丶冷盘口条丶龙虾色拉丶莴苣火腿色拉丶木瓜圆椒色拉丶芒果布丁丶雪莉酒布丁丶菠萝布丁丶番石榴酱丶蛋黄酱丶热腾腾的土豆泥丶黄油豌豆和洋葱彩球鱼汤,摆满了一整条长桌。
最后,是一个巨大的白巧红丝绒蛋糕,韦斯莱太太把它做成了蔷薇花的形状。
这顿过于丰盛的午餐完全按照一场晚宴进行,但没人对此发表意见,都只纷纷夸赞韦斯莱夫人的心灵手巧。
韦斯莱夫人红了微丰的双颊,笑眯眯地对向她道谢的我说这不算什么,要我安心坐下吃饭,不然好吃的一会没了。
席间,韦斯莱先生和西里斯频频祝酒,“敬孩子们!”——(双胞胎深沉状分坐在珀西两侧,表现自己是大人模样),“敬凤凰社!”——(大家都有一瞬消沉),“敬妈妈的蛋糕!”——(罗恩满嘴点心大喊道,气氛暖和起来,赫敏嫌弃地往后仰)。
西里斯喊我:“寿星,来说点什么!”
大家都看过来,乔治和弗雷德欢呼鼓掌,我连忙咽下嘴里的龙虾,举杯清了清嗓子。
“今天我十六岁了。嗯……从我上学开始,一直因为你们的爱护才平安长大。……我渡过了最好的一段时光。五年前,我在列车上遇见红头发的小姑娘,是我毕生之幸。……敬大家,敬陋居,敬朋友们相聚一堂!”
我没有斟酌,想到哪说到哪,和大家碰杯,快乐地一饮而尽,接着毫无防备地被苦涩的干红呛了一口。
“我很感动,亲爱的,但你拿错杯了。”
金妮脸上透出自豪的神采,嫣然一笑,十分调皮,“那是红头发小姑娘的酒杯,你的甜白已经被她喝掉了。”
饭后,大家一起把院子和厨房打扫干净,三三两两在各处休憩,不久便陆续告辞,回去工作。
我吻别了韦斯莱夫人,向金妮和哈利道别,和卢娜一前一后各自回家。
哈利要和罗恩丶赫敏再玩一会,并不着急回到空空的农场去,我揣着金妮翻给我的一大堆砂纸和一把锉刀,独自返回庄园。
妈妈正在她的衣帽间里,由专业的造型师设计她今晚的造型,我生怕被提前逮住,飞快经过房间门口。
走上二楼,我要找的那个油光水滑的后脑勺趴在通往书房的楼梯口,带着大少爷特有的因不顺心而气急败坏的气氛。
我凑过去,不意外看见他表情出现一瞬间的惊慌,看见是我又烦躁地翻了个白眼,拽下一边的伸缩耳递过来。
只听了一声,我就把它按回了德拉科的耳朵里。爸爸和格林格拉斯先生在书房里议事,过分虚伪的客套声调让我万分嫌弃。“不好听,来和我玩吧。”
德拉科老成地叹了口气,由我推着走开了。
我们一起去了庭院,在少见的持续灿烂的阳光里磨了很久的蛋白石原石。
细细的碎屑随风吹走,不留痕迹。
一直到妈妈盛装完毕,出现在窗口喊我们,我们才结束吵吵闹闹,一同回到屋子里去。
如果说中午的聚会是朋友们对我的真心祝贺,那接下来的这台舞会,可谓是一场生日的彻底失败。
我如梦如幻地挂着面具般的笑脸,站在我父亲君子磊落的身姿之侧,宣布晚宴正式开始,大家自行狂欢尽兴。
趁着油甜多情的喧闹香氛还没彻底蔓延开,我攥住了爸爸的手。
“爸爸,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因我这没头没脑的问话愣了一下——我宁愿是因为这个原因。
与我一模一样的高眉深目骄矜自得,不见当年的宽容慈爱。“我是该请你跳一支舞,马尔福小姐。”
爸爸向我低头,牵着我到会场中央。而我的心终于颓败得再也拼不成一个。
“是生日快乐,爸爸,你还没亲口祝她生日快乐。”
我搭着他的肩膀,体面笑容戴在脸上,声音淹没在人们快活的熙攘中,眼睛发酸,不知怎么跳完这支毫无默契的舞。
五年,可以改变好多旧事,好多人愿。
我在家十一年的每一次生日,从未举办过所谓晚宴。除了哥哥刚上学那年错过了我的生日以外,一直是四个人在一起,安安静静开瓶香槟吃个饭而已。
生日宴这种事,是被德拉科喜欢的。
爸爸妈妈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个奇怪脾性,并从来也没勉强过我要喜爱这些事情。
爸爸明白我不喜欢跳舞,不喜欢交际,也知道我注定不属于这些事情。
我每日在温室里栽得一身土丶被白孔雀追得满院子疯喊丶半夜找小精灵聊天丶和兄长招猫逗狗丶和帕金森打架斗殴丶没有一样是古董家族纯血小姐的本分爱好。
我被纵到这么大。
卢修斯·马尔福,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喜好丶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丶在妈妈偏爱哥哥的时候偏心于我的,我最敬爱的长辈,我最爱也相信他最爱我的父亲。
他消失在我与血统至上论背向而驰的五年间。
而我知道丶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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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同人的速度就要慢一些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