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者清债
带土一愣，他擡手摁了摁她的脑袋。
少女黑色发丝上有碎碎的积雪，沁着星星点点的凉意，他弯腰对上了她晶亮的眼眸，笑着道：“拜托，请不要对我说这种犯规的话啊。”
明紧张地避开他带着炙意的眼神。
她擡手蹭了蹭鼻尖，往后退了一步，“那丶那我先睡了。”
带土好笑地看着惴惴不安的她，“等一下。”
他的视线慢慢往下滑去——
一只手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大小姐警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等等等等一下，你这个流氓，你要干什么！”
带土扯下她的手，无奈极了，“不是，我看你刚刚走路的时候，你的袜子就湿了一点，不冷吗？”
明强硬地告诉他：“一点都不冷。”
就算是在家中，温度也是不容忽视地低。带土翻了个白眼，一把拎起少女，忽略掉她的短促尖叫，将她按在怀里，强行脱下她脚踝上的袜子。
“……明明很凉啊。”他低笑，用温热的指腹反复摩挲过她的脚踝。
少女的脚踝纤细白嫩，摸着像冰凉的绸缎。
像有细微的电流迅速从脚踝处蔓延到四肢，明瞬间瞪圆了眼睛。发现根本无法将脚腕抽出后，她带着恶意轻咬了咬他的耳朵，别扭地哄道：“快点放开我，我要回去睡了，快点。”
“居然咬我！”带土摸了摸耳朵，顺势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咬牙切齿：“属小狗的吗？”
“你——”明猝不及防，顺着他的力道伸长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搭落在他后颈粗短的黑发上，轻轻地像猫用爪子擦过。
急促失控的呼吸从鼻尖扩散开来，洒落在面颊上。
他的心跳声近在咫尺，仿佛带动着自己的心跳一起加速。
热意蔓延，明觉得自己的脸很烫，手脚开始发软。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大小姐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带土从身上推了起来，她恼羞成怒，“带土，你有病！”
带土捧着她的脸，轻轻笑起来，暖黄色灯光勾勒着他英气锋利的眉骨，漆黑的眼眸深邃。
他再一次倾身上前，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然而仅仅是这样简单的接触，就让明像是被火烫到一般，她吓了一跳，用力推开他的肩膀，光着脚跑回了房间。
门被重重关上。
只留下一句欲盖弥彰的话：“我要睡了！”
*
翌日清晨。
带土醒得早，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发现半夜三更有许多信息发进来。
【前同事·日向槿：带土哥，昨天那个是你的妹妹吗？】
【前同事·猿飞阿斯玛：哥们，恭喜你终于想开了，为了庆祝，下午一起喝一杯？】
【前同事·红豆：喔唷～小心我报警喔。】
【前同事xx：新女朋友很漂亮啊，冒昧问一下，她有姐妹吗？】
【前同事xxx：带土哥，你女朋友长得好像是伊藤月咲喔，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前同事……………】
带土：“……”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槽多无口。
他躺在沙发上，怀着微妙又得意的心情，慢吞吞地回复着每一条信息。
刚和阿斯玛约好下午喝酒，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这个管家的声音仿佛来自外太空，虚无中带着电波音：“少爷，公司已经装修好了，您什么时候有空来看一下。”
带土：“明天吧。”
绝：“我看不如就下午吧。”
带土义正词严：“我下午和别人约好了，有事要办。”
卧室门被推开，明伸出脑袋，挑眉看向他：“你下午有什么事吗，我也去。”
带土挂断电话。
房屋内明明没开灯，他却一眼就看见了穿着单薄的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到发光。
【像伊藤月咲。】
哪个混蛋说的，她们明明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啊，白倒是一样白——带土这样想着，却忍不住联想到杂志上那性/感妩媚的身躯，欲/感爆表。只一秒他就不再往下想了，觉得这是对比有点不尊重小姑娘。
毕竟，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可以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大小姐。
明打了个喷嚏，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带土垂下眼，“怎么不穿多一点，袜子也不穿就下床？”
明将脚往后藏了藏，理直气壮：“你还没跟我说，你下午要去哪里？”
“要去公司一趟，”带土选择性忽略了阿斯玛的约定，拍了拍他身侧的空位，“过来一起？”
明显然不满意：“少转移话题了，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回来给你做饭。”
大小姐勉为其难地点点头，然后矜持地在他身边坐下，“我要吃——”
带土没等她说完，就把她拉进了自己的被子里，压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用膝盖碰了碰小姑娘的脚，感觉比昨晚更凉了一些。
他摸索着擡起少女的腿，握住她的脚，放在掌心仔细摩挲。
大小姐从乱糟糟的被子里擡起头，惊慌失措的模样像只兔子，漆黑长睫翩跹欲坠，“你丶你在干什么啊！”
“睡觉啊。”带土理所当然，声音不带任何旖旎：“你的脚很凉。”
长指划过赤.裸的脚背，打了个转，沿着弓起的弧度流连忘返。
明小声骂他：“变态。”
带土轻笑一声，似乎并不在意。
过了片刻，他终于舍得松开手，转而揽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声音含着莫名其名的沙哑与湿热，“现在还早吧。”
“啊……应该吧。”
明的心跳得很快。她紧绷着身体，小心翼翼地躲在他的怀里。
像是难以忍受他灼热的呼吸，大小姐抿抿干燥的唇，又十分不自然地翻了个身，然而从背后传来的烫意源源不断，根本无法忽视，手指轻轻蜷缩起来，尽量减少与他的接触。
带土一把握住她作乱的手，塞进怀里，“别紧张，我就抱一会。”
手脚都被束缚，这种情况下，明就很容易用胡思乱想来散发自己的注意力。
于是，她问：“带土，你说我们以前会认识吗？”
带土从她的长发中擡起脸：“嗯……应该不认识吧。”
“不，我的意思是说……”明斟酌了一番，“……前世？”
带土摸着下巴，沉吟半晌，“有可能，要是真的有前世的话，那肯定是我欠你的，这一次轮到你当我祖宗。”
明哼了一声，“以后我都是。”
带土刻意忽略了一些字眼：“好好好，以后你都是我的。”
*
公司的事远比和前同事喝酒重要多了，因此睡醒后，带土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推掉了酒局。
绝过来接他的时候，雪下得很大。
带土蹲下身帮明把围巾围好，小姑娘望着窗外，眼睛亮晶晶的，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了。
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
得到的回馈是大小姐的一个白眼，以及一个暖乎乎的拥抱。
正在温存之际，门被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敲响了。
带土恼怒地打开门，发现是隔壁的邻居，他刚下班，裹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冲他挤眉弄眼，脸上写满了“开心”。
带土气消了一点，问：“……您有事吗？”
“带土，快看楼下停了一辆跑车，超cool啊～～”
如果是国中时期的土哥，他一定会欢呼着飞奔下去，但到了这个年纪，他对车不再狂热。更何况，他还发现老爷子也爱玩车，地库里藏了一堆车，口袋里掏出的钥匙一大串。
怎么样打拼都超不过他了，忽然觉得好无力。
想到这里，带土挑了挑眉，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什么车？”带土问。
“是lotus的emira*，是我最喜欢的天蓝色，好看！”
带土从二楼的长廊上探出头去，果然看见穿着西装革履的绝先生笔直地站在雪地里，他身旁那辆天蓝色的跑车拉风又炫酷，但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好像是他当年大学毕业时，老头子给他买的礼物，当时闹翻了，他也很有骨气地没有要。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绝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少爷，我们该出发了。”
隔壁邻居看看带土，又瞅瞅绝，又回过头瞅他：“……少爷？带土，你在玩什么cosplay呢？”
带土一阵尴尬。
他随便找了个说辞，“这是我朋友，来找我玩的，你别在意。”
邻居变得更兴奋了：“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能不能让我上去体验一下！”
带土：“……”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窗户。
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带土和邻居一同望过去，只见大小姐贴着玻璃，朝他无声地做着口型，示意他们该出发了。
“新女友？”邻居促狭地笑笑，“看着好小啊。”
带土没理他，只问：“emira只有两个座位吧？”
“开什么玩笑，带土，”邻居锤了锤他的肩，“这是当然啊。”
那明坐哪？
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跑车了，大雪天也不安全。
“好的，我同意了。”带土朝明做了个手势，然后推着邻居下楼，飞快地说道：“他叫绝，你让他带你去市区兜一圈再回来吧。”
“欸欸欸，是真的吗？”邻居眼睛一亮，“你可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