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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

菊月的日头似暖橘温和,微风拂面,纱幔飞扬,女子的抚琴声穿过潺潺流水,琴音如风。

溪流对岸,庄厉早早命人摆放好一张仲尼式古琴,名曰“馀音”。

景逸撩袍落座,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上琴弦。

“铮”的一声琴鸣,荡气回肠,浑厚的馀音倾泻而出。

曲折清幽的溪流水隔在二人之间,清澈的溪水倒映出景逸那张俊美不凡的脸,棱角分明,剑眉入鬓,他十指在琴弦上来回波动。

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

二人对弈,琴音时而高耸入云时而低沉如呢喃,时而沉稳时而激扬,似在诉尽人世百态,前世今生,俗世所扰萦绕于心,而后犹如潮水般尽数褪去。

此起彼伏的琴乐声或虚或实,变化无常。

慕兮玉指轻扬,凝气深思,景逸的琴曲造诣确实在她之上,他的琴音委婉又刚毅,几番试探,她皆落于下风。

可他总是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然在这琴声里,她听到他心底的沉稳内敛。

前世那满目猩红的模样,和如今的他判若两人,还有那日不经意间的触碰,他手臂的力道,怎会是手无缚鸡之力。

“铮”一声粗旷的琴弦断裂声打破清幽的意境。

琴音继而停下,慕兮微微一怔,玉白的五指停在半空中,琴弦断了,她的思绪渐渐飘回。

指尖一滴鲜红“嘀嗒”砸落在琴弦上,被迫裂开似凋零无依的花瓣。

听闻异动,景逸双手抚上琴面,馀音落下,他站起身幽幽掀起眼睫,黑眸中隐隐能见几缕微光,他偏头望去。

纱幔轻扬,女子慢慢站起身,纤细的腰肢笔挺地立在那,她仍侧着身子,不知她此下情绪。

然之前的琴音中,他感受到她婉转琴音里的一抹惆怅,甚至是疑惑,她在努力想看清什么又迟迟不能。

他也深刻地感受到,她在试探他。

嗖......

一声,两枚乌红的暗器自纱幔中飞出,径直射向景逸面庞。

身后的凌肃眉眼一动侧身准准地接在手心,温热的触感在手心蔓延开来,他摊开手掌,赫然躺着两枚红枣。

这......

红枣当暗器,也太不正经了。

景逸垂眸,漆黑的眸底倒映着落在凌肃手心的两枚红枣上,唇角漾开浅浅的弧度。

待再次擡起头时,只见风吹纱幔,亭内空无一人。

厢房内,慕兮正在更衣,身后站着青丝琳琅二人。

“都看清楚了?”

青丝:“三小姐,那玉兰公子手无缚鸡之力,你这样试探是不是不太好。”

琳琅:“三小姐,我看得真真的,玉兰公子眼瞧着红枣直飞他面门,脸色都惨白了几分呢。”

青丝:“就是就是,传闻这玉兰公子早些年一直缠绵病榻,现下虽能出行几步,但身子一直不好,昨日我为他斟酒,喝了两杯就不行了,脸色惨白得别提多吓人,庄主都要连夜请大夫了呢。”

琳琅:“要不是他身边那侍卫眼疾手快接下小姐的红枣,现在估计要有人横尸山庄里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在慕兮耳边说个不停。

她背对着t景逸,不曾看到他诧异的模样,然这二人是真真切切瞧着景逸的一举一动。

被两颗红枣吓得惨白,她不信,前世,那场殊死搏斗,鲜红满地,和景逸眼底透露出的从容淡漠,他绝不是这样,只能是他隐藏得极好,青色琳琅都无法看穿。

思及此,慕兮换上早先的墨色长袍,“将药端来。”

青丝,“三小姐,能不喝吗?”

那药伤身,一早小姐就命她去熬喝了能让身子体现伤寒发热症状的汤药。

“端来,作戏要全套。”

琳琅只好将熬好的汤药端来,散发着浓浓的苦涩,直冲天灵盖。

慕兮瞥一眼乌黑的药汁,闭了闭眼,一指捂上鼻尖,一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檀口,慕兮连忙拿过琳琅早早预备好甜枣,一颗下去,丝丝缕缕的甜蜜味压过苦涩,眉心都舒展了不少。

青丝琳琅相视一笑,她们都知三小姐最怕吃苦味的,如今还这样一出,对那玉兰公子的态度愈发得不好了。

一刻钟后,慕兮药效发作,原先白净粉嫩的脸上透着苍白,额前细汗透过毛茸茸的碎发冒出,她才吩咐青丝去告知庄厉。

须臾,待几人大步而来踏进厢房前,慕兮被结实的一掌拍晕过去。

她让守在一旁的琳琅拍的。

此时琳琅手心还冒着冷汗,三小姐之命,不得不从。

景逸撩袍踏进厢房就见床榻上,少女一身墨色长袍躺在那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血色。

他疾步行至床榻边,擡手一试,额头出奇的滚烫,一瞬黑眸就沉了几分。

“备车,回京......”

声音冷得众人后背一凉。

跟在他身后的庄厉满眼震惊,昨日还说会还王爷一位活蹦乱跳,现在这是......

他拧着眉无声询问站在一旁伺候的二人。

青丝琳琅,“......”

她们不敢说,怕庄主将她们赶出去。

正午时分,日头高悬于顶,照在金丝楠木的马车上泛起阵阵金光闪闪,马车缓缓驶进上京城。

马车内,昏迷的慕兮全然不知发生何事,若她知道,兴许不会让琳琅拍她一掌。

她身子微微侧着,头却枕在景逸肩上,脸蛋儿从之前的惨白到现在的粉红滚烫,她依旧迷迷糊糊不省人事。

景逸端坐着,两个时辰,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从一开始只想她能舒坦些,到现下他浑身不舒坦。

若她真是一男子,也就不会有所顾虑,甚至不会这般,可他偏偏知道她是女儿身。

少女滚热的肌肤贴在他肩头,均匀的呼吸声卷起温热的气流包裹在他身侧,一呼一吸之间,敲打在他耳边。

胸腔内似有万千丝绕,令他心烦意乱。

景逸只好端坐,撑在膝盖上的双手早已青筋凸显,他闭目养神,努力平复内心。

待马车稳稳停在王府一处角门外,景逸才睁开不易察觉却仍旧翻涌的眸子。

凌风掀开车帘,便见此景,满目震惊不已,慕十七那家夥居然将王爷当靠枕!

凌风,“......王爷,要不我来。”

他对慕十七的感觉其实还不错,除了能住离王爷近这点,这小子会关心人,那日一早见他满眼乌青,事后还送他有利于睡眠的茶饮。

着实不错,难怪王爷对他这般不同,但是这不同会不会有点太过。

景逸凌厉的黑眸一扫而过,凌风讪讪收回视线闭嘴。

最终在仅有几人的目送下,景逸直接将人抱回了玉兰阁。

众人,“......”

心底一阵唏嘘,终于知道王爷为何不近女色了,但是这一幕,只敢砸碎忘记,可不敢提一个字。

片刻,凌风带领着一位约莫五旬的府医来到玉兰阁。

“王爷,府医带到。”

说着就将府医领进门,却被坐在床榻边的景逸冷冷一句打发了出去。

“你们都退下,今日之事不许透露半字......”

你们?指......

凌风有一瞬的愣住,景逸冷着嗓音继续道,“府医留下,其馀人关门退下。”

待凌家兄弟退下,府医恭恭敬敬上前拱手行礼,平时不喜怒于色的王爷今日有些不同,甚是在意榻上的小郎君,这两日也有听闻,王爷与这小郎君一事。

府医警惕地瞧着床榻上的小郎君,面色尚好,却是昏迷不醒。

“府医,快去瞧瞧她如何了。”

景逸伸手从床褥中将少女手腕拿出,才侧身站起,为府医留下足够的地方施展医术。

府医战战兢兢靠近床榻,小郎君手腕纤细,皮肤粉白,许氏发热的缘故,不曾细想,他伸出一双布满沟壑的手,指尖轻点......

刹那,似是触碰到针尖之感,府医立即收回探出的一手,噗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点在地板上。

声音也变得颤颤巍巍,“王爷,这......”

这小郎君,不对,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郎君,分明是一女子。

景逸目光淡淡,他早知府医一探脉便能知晓她的身份,但看她昏睡不醒,他很是着急,还是请来了府医,若是旁人,他才不去理会。

“起来,你继续......”

府医猛地一擡头,王爷神色平静,似是早已预料。

难怪,王爷可是天潢贵胄,怎看得上一小郎君,没成想王爷早就知道此非郎君。

府医擦了擦额前的细汗,继续探出手把脉。

馀光也不敢多看,只觉是位俏丽的小娘子,否则也不会让一向不谙世事的王爷变成如今这般怜香惜玉。

许久,他才将少女手腕放回被褥中,弯着身子回禀,“王爷,小郎...这姑娘无碍,是着凉发热,待微臣熬好汤药送来喝下,热气褪去便能康复......”

景逸冷着一张俊美的脸,目光凝在床榻上,见府医迟疑,便问,“嗯,可还有其他。”

“女子身性寒凉,此女又女扮男装,与男子一般行走,难免顾不上自身,还是要注意些才是,以免日后落下病根儿。”

府医说完,景逸的脸色又沉下了些,前世忽略她至此,今生必不再重蹈覆辙,若她换回女装,是否会方便许多。

许久,景逸才冷声开口,“记住,今日之事不许泄露半字,包括她。”

府医又将头埋下去三分,“是是是,微臣知晓了。”

府医行过礼便退了出去。

景逸侧身坐于床榻上,沉静的眸中流露出几许柔情。

入夜,屋内残留淡淡的檀木香萦绕鼻尖,慕兮缓缓睁开眼。

微弱的烛光跃入眼底,玉兰阁熟悉的一切展现在眼前。

慕兮慢慢坐起身子,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这药力太猛,是不是喝太多了,早知就喝半碗。

她掀开被褥,察觉还穿着原先的袍子,心底释然。

今日试探,不知景逸察觉与否,她迟早要他显出原形。

玉兰阁有单独的耳房,出了一身汗慕兮感觉黏腻很是不舒坦,她起身行至耳房,却见温泉池水早早预备好,温和的热气氤氲四周。

她眼底一喜,现下已是亥时,大家都早已歇下,思及此,她还是出去查看房门,确认房门紧闭才折身返回。

女子立在玉兰屏风后,开始宽衣解带,墨色长袍掉落一地,月白中衣下显出女子妖娆的身姿。

慕兮擡手正欲解下发带,只听“咯吱”一声,木窗开合的声音,她手下一顿,“谁......”

“慕十七,你终于醒了,我来看看你......”

凌风懒懒散散的声音从一侧的窗边流进,他正巧从清晖苑出来,便见玉兰阁一抹身影在门前晃悠,想着是慕十七醒了,深夜这会也无人照看,就过来瞧瞧他。

慕兮恨铁不成钢地闭上眼,檀口微张,正欲开口,门外不远处的一道怒斥声传来,很是恼怒,“凌风,你在这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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