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楚观澜见已经被发现，不紧不慢的跳了出来。
“两位师姐好，在下上钧宗楚观澜。”
林妍与陵鱼拱手回礼。
“二位师姐可是在说那宋狗？”
“楚师弟怎会这样称呼他？”林妍好奇问道。
她本还有些慌张背后说人坏话被听见，楚观澜如今却做出这副与她们同仇敌忾的模样。
楚观澜负手而立，义愤填膺地道：“那宋离，表里不一，调戏美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实在不堪为人，只配与畜生同论。”
他一脸的正气，又加上他那副好模样，二人轻而易举地信任了他。
“他先前调戏我家师姐，如今又这样对师姐你，实在登徒子，二位且等着，我就这去将他擒来给师姐赔罪。”
好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把二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楚观澜说罢便装作转身离开。
身后二人连忙拦住他。
林妍道：“楚师弟，你一个人一些势单力薄，那宋离与你同样境界，旗鼓相当，不如我三人结伴前去，这样也有些照应。”
楚观澜低着头笑了一下，回头片刻便装作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他道了句：“好”。
他的目的达成，三人就这么结伴在这秘境寻找宋离。
单论他一人，实在是拿宋离不能怎样，有人相助，总比孤军奋战得好。
幸亏宋离人品太烂了，不然他也找不到与他同仇敌忾的人。
陵鱼见到楚观澜的第一眼便已被惊艳，之前未仔细观察，现在瞅近一看，冠绝天下。
她一路上都主动向他抛出话题，他的每句回应都能让她红了脸。
“楚师弟，你，可有伴侣？”陵鱼红着脸问道。
楚观澜走在最前方，说是有危险他先扛，他回头笑道：“还未曾娶亲。”
陵鱼肉眼可见的高兴，刚要继续追问，就听见楚观澜的下句话。
“虽未曾娶亲，但我早已有了心爱之人。”
陵鱼长得自然是极美，加上性子直率，脱口而出问道：“你如此人物，你喜欢的人得有多好，长得有多美啊。”
楚观澜脑海里浮现出容宁的脸，就单论脸这一块，她天下无双。
“她呢，自然是极好，善恶分明，法力高强，样貌也只是她的锦上添花。”
他说起容宁时，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笑意，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所以到底有多美？”陵鱼咬舌，差点把那句“有没有我美”说了出来。
林妍也有些好奇，她一向爱听八卦，于是也开口问道：“有容师叔那样美吗？”
“有的，她们二人不分上下。”楚观澜憋着笑。
同一个人，自然是不分上下。
他喜欢一个人，不介意让全世界人知道他的热烈，但他不会让她本人知道。
不想她因此而感到困扰。
他想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他楚观澜喜欢的人是一个除了脾气样样都好的人。
听了他那句话，林妍有些不高兴了，她反驳道：“不可能，容师叔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怎会有人能与她平分秋色？”
这傻妮子还真是开心和不开心写到了脸上，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不过她这么夸容宁，显然是真的仰慕，楚观澜笑笑也就算了。
他的师尊生来就该被所有人敬仰。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三人也在追击宋离的路上捕获了不少内丹。
楚观澜粗劣算了算，他身上大概有了二十七颗妖丹，这次境内大概有三百只妖兽。
其中不乏有些妖兽自相残杀，吞噬妖丹，所以留给他们的只有小两百多只。
夜间降临，月光淡淡洒在地上，楚观澜自觉男女有别，他告别了合欢宗那二人，自觉找了一处无人地界修养。
秘境内无法传音，他也因此联系不上燕渡。
本想和她联手，称霸秘境的，可这一天下来都不曾遇到。
抬头望着璀璨星海，他眼眶有些酸涩，不自觉地想起了他的双亲。
怎能不遗憾？努力修炼只为下山回家探亲，却连他们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分别这么些年，他快要记不清双亲的面容了。
“父亲，母亲，孩儿一定会杀遍这天下所有妖来为您二人报仇。”
他父亲的头颅被妖族夺去，他还得找回来，再好好安葬。
与此同时，容宁也在醉酒望月。
她今夜喝了个畅快，一心只想把自己灌醉。
醉了，心就不那么疼了。
她举起一杯酒，遥遥一敬，眼角赫然滑过一滴泪。
容宁哭了，受苦难多少也不肯叫一声的容宁哭了。
她哽咽，将酒倒在地上。
“今日是你的忌日，实在抱歉，这几年没去祭拜，不过你放心，我自会杀遍全天下妖来给你报仇，师…姐。”
那个人在时，她从未开口叫过她一声师姐，总是将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展示给她看。
如今她不在了，她终是忆起她的好，开口叫出了那句她一直期待的话。
可逝者已逝，她再也听不到了。
这么多年过去，那个人的面容已经模糊，可她还是记得那个人温温柔柔地将她护在怀里给她打理头发。
“我们小宁宁最好看了，日后肯定是一个比师姐还要好看的美人。”
她那时候还很抵触，冷冰冰地叫她放手，叫她滚。
那个人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并未生气。
后来她修炼有成，年少轻狂，独自一人下山灭妖，却反被擒，身受重伤。
最后，那个人为了救她，甘愿自曝，与那只妖同归于尽。
一旦自曝，就是命魂玉完好无损，她也活不下来了。
“师姐要走了，你以后，收敛些脾气，他们不会像师姐这样，爱护你。”
她的口中涌出鲜血，容宁怎么捂也捂不住。
“你别说话了，求你。”
“宁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顶着她希冀的目光，容宁还是迟疑的点了个头。
随后，她就笑着闭上了眼。
那一天，她抱着她的尸身呆坐了一夜，直至天光大亮，她也不再醒来。
她那时才明白，这世上已经没有她这个人了。
于是她留下了这辈子的第一滴眼泪。
她的年少轻狂有人替她买了单，但她从此以后的岁月，不再有人替她温暖。
她举天发誓，以生命起誓。
“以天为凭，以地为证，我容宁在此立誓，有生之年不杀遍全天下妖，自刎谢罪。”
从那之后，她的性情变得更加冷漠阴鸷，见妖就杀，成了修真界声名鹊起的玉面罗刹，妖族的第一大敌。
因为年少时唯一珍惜的东西如流水般逝去，她后来悟懂，才道。
“命里有的，没有就抢。”
这些年，她一边杀妖，一边也在寻找复活之法。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上钧宗既保存了那个人的一半命魂，即便她是自爆，那一半命魂也能完好无损。
只要她找到重生之秘法，那个人，也许就能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