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下寂静。
中院。
东厢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瘦小的身影悄悄地钻了出来。
接着，那身影站在院中，朝着自家看了一会，便猫着身子，朝着前院走去。
到了一旁的围墙脚下，他学着猫叫喵呜了三声。
突然，一道成年人的身影闪现，只见来人脚尖在墙顶一点，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瘦小身影面前。
来人伸手一勾，将瘦小身影夹在腋下，足下一发力，轻松越过了围墙，几起几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次日清晨。
一道尖叫声突然响起，将院里的人全都惊醒。辨其音质，赫然是满嘴哭腔的秦淮茹。
后院西耳房中。
王长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茫然地望着屋顶。
昨夜，作出退让的何雨水，似乎心有不平，竟使出了浑身解数，尽力地折腾着他。
片刻之后，王长生推开八爪鱼一般的何雨水，起身下了床榻。
接着，他穿好衣物，打开了木门。
这时，那秦淮茹的哭声就更加响亮了，正持续不断地传来。
王长生迈步走到院中，恰巧碰到了赶往中院的刘海中，便开口问道：“二大爷，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鬼哭狼嚎的，还让不让人休息？”
“谁知道呢，肯定是有事发生，我这不是去看看嘛！听听到底怎么回事。长生，一起去听听。”刘海中摇了摇头，嘴里还打着哈欠。
王长生点了点头，跟在后面，一起往中院走着。
过了月亮门后，二人转过墙角，就看到秦淮茹瘫坐在地，满脸的泪痕，嘴里不断地喊着棒梗。
她的面前，正是一脸为难的易中海。
“淮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光哭，先把发生的事说一说。”
“是啊，秦淮茹，你先止住哭，有什么事，说一说，大家一起想办法。”刘海中走上前，也跟着劝了起来。
“一大爷，二大爷，我家棒梗走了，他丢下我这个娘，跟别人走了。”秦淮茹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道。
听了这话，易中海心中咯噔了一下。虽然他想占有秦淮茹，但养老的事，终归还是要落在棒梗身上的。
这人走了，他还有什么指望的？
“走了？去哪了？跟谁走了？”易中海一连三问，显露出了他心中的急切之意。
众人心中也是好奇，全都望着秦淮茹，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留了一张纸条，说他认了一个师父，要跟着去学武功，闯荡江湖。”秦淮茹抬起头，依旧哽咽地回答道。
“学武功？闯荡江湖？”易中海瞪大了眼睛，满脸地不可置信：“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江湖险恶，万一有个好歹，连尸体都找不到。”
听闻此话，秦淮茹再次大声嚎哭了起来，整个人一抽一抽地，身体都在颤抖。
见她如此，大家都一言不发，王长生随口问了一句：“那纸上有没有说，他师父是谁？”
秦淮茹缓缓拿出了那张纸条，抬手递了过来。
王长生接过纸条，低头一看，只见其字七扭八拐，难看得很。不过，他在文字里，发现棒梗写了一句空空儿师父。
看到“空空儿”三字，王长生眉头一皱，面色有些古怪。
看到身旁的王长生这般表情，刘海中忍不住询问：“长生，怎么了？”
王长生没有说话，将纸条塞给了他，示意他自己看。
看了一会儿后，刘海中总算将纸条看完，疑惑地说道：“空空儿师傅？哪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怕不是个假名吧？棒梗这是让人拐骗了？”
“这名字确实有点怪！”阎秀才附和了一句。
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地望了一眼王长生。显然，他总算知道，王长生为何不说话了。
易中海发现了阎秀才的异常，出声追问道：“阎秀才，你是不是知道这个空空儿？”
阎秀才定了定神，忍住笑意，摇头晃脑地解释着：“正所谓，贼不走空，贼人一走，空空如也。我猜想这空空儿师父，大概是个小偷。棒梗拜了一个小偷为师，去学偷盗的武艺了。”
此言一出，过来围观的人俱是面面相觑，心中都忍不住卧了槽。
真是个秀儿！
“不可能！”
秦淮茹停止抽泣，激动地反驳：“棒梗那么听话，怎么会去学偷东西！你一定是搞错了！”
阎秀才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凡是叫‘空空儿’、‘无影’这类名字的，几乎都是小偷。有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名声大了，还会加上盗圣盗神的前缀，给自己脸上贴金。长生也是习武之人，对此肯定也是知道的。”
说着话，他还特意提了一下王长生，以此来增加说服力。
顿时，秦淮茹转头望向了王长生，见对方点了点头。一瞬间，她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整个人再无精神。
而另一个倍受打击的人，就是冷着脸的易中海。只见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颓然地转身，走回了家中。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然会有人喜欢这个。”
“棒梗这爱好，不会是跟他奶奶学得吧？我记得，张大妈就喜欢在院里拿东西。”
“那可不，既然留了纸条，说明棒梗是主动跟人家走的。”
“我听说江湖上有个神偷门，高来高去的，出没无影，无物不偷，甚至跑到皇宫里面，去偷宫里的妃子。”
“没想到，我们院里，竟会出一个小偷。”
一时间，众人低声议论着，各抒己见。虽然他们有意压低声音，但是这院子又不大，全都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秦淮茹的耳中。
秦淮茹艰难地起身，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扶着四方桌坐下，看也不看一眼昏迷中的贾张氏。
屋外，见没有热闹可看，众人纷纷离开。回到各自的家中后，很快就将中院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这一下，棒梗拜小偷为师、学习偷盗的事，就人尽皆知了。
王长生招呼了一声刘海中，二人迈开步子，一并走回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