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暗中观察的第七十二天
布鲁斯的心情很好。
事实上， 今天午餐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就看出自家老爷的心情相当不错。
这很难得，要知道自从城市意志和罗宾双双失踪以来，布鲁斯眉头间的印痕都深刻了许多。
“布鲁斯老爷， 我可以知道有什么好消息让您如此愉快吗？”阿尔弗雷德忍不住问道。
布鲁斯语气轻快，但是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不确定，阿福。应该是个好消息。”
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没有追问。
倒不是布鲁斯不想告诉这个対他来说犹如父亲一般的长辈，实际情况就像他说得那样——不确定。
就在刚才， 他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窥探感，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但他很确定那不是错觉。
他立刻找出扎坦娜提供的魔法道具， 果然看见道具亮起——那代表着它感应到城市意志的存在。
哥谭回来了， 那再见到祂和杰森还会远吗？
布鲁斯相信， 就算祂因为某种原因暂时无法现身，也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上他。
対此他早已做好了应対准备， 如果见到的是受伤的恋人和孩子，就拿出提前找超人借来的氪星医疗设备，他还专门把直达蝙蝠洞的传送装置给了扎坦娜一份， 防止科技侧解决不了的时候找魔法侧。如果运气不错， 他的家人们都完好无损，他也在心里打好了无数腹稿， 力求不要和好不容易回来的儿子吵架。
至於他有可能失去他们中的某一个？拜托， 这种时候就算是蝙蝠侠也不想考虑这种可能性。
然而他从未想过再次和杰森见面是在这个场景下。
天知道他发现自己浴缸里突然冒出个人头是个什么感受！
见多识广的蝙蝠侠陷入沈思：这个出现地点是不是有哪里不対？
……
沈默。
这比tmd康桥还沈默。
某个通读各国文学作品的文艺少年心里骂骂咧咧地想着。
尽管心理活动非常强烈， 他的喉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谭首富的豪华大浴室中， 健壮的男人低垂着头，和浑身湿漉漉的狼狈少年面面相觑。
这可真不是个合适的见面地点。
父子俩有志一同地想着。
我们的城市意志秉承着“不要你觉得， 我要我觉得”的优良品德，不仅丝毫没有反省自己挖坑的做法，反而还添了一把土。
杰森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气逼近，没等他躲开，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拎了起来。
少年“哗啦”一声从水中悬空而起，脚刚一沾地，又被一股熟悉的巨力猛然一推！
哥谭：走你——
可怜的落汤小鸟脚下一滑，踉踉跄跄地向前扑了过去，直直撞进了一个宽广的怀抱。
下意识接住儿子的布鲁斯：就丶就挺突然的。
反应过来的杰森想要挣扎，却被养父相当顺手地制住。
就在这时，一颗布鲁斯非常熟悉的头颅从光可鉴人的瓷砖墙上探出，还伸出手冲他们比了个大拇指：“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啊！”
更何况在祂的蝴蝶下，那点子矛盾连“仇”都算不上。
城市意志为了不让布鲁斯的注意力被祂的情况分散，还重新变回了少年拟态。
哥谭：我为了这两父子的关系可真是煞费苦心。
杰森被按在布鲁斯怀里，侧着脸恶狠狠瞪了祂一眼，到底没有再挣扎。
高大的男人垂眸看着怀里的儿子，杰森别过脸没有和他対上视线。
布鲁斯：“……”
杰森：“……”
布鲁斯的脑海里转过此前打的无数腹稿，但话到临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大一小仿佛在这里比赛谁沈默得更久，墙壁上还镶着一颗美少年头一脸期待地盯着他们。
这画面不能说温馨，只能说好tm诡异。
就在哥谭的视线已经快要从期待转变成焦急的时候，那个沈默的男人终於开口了：
“対不起，杰森。”
他说：“我很抱歉，那个时候我没能及时赶到……”
怀里的脑袋不自然地动了动。
“我不敢想象要是我真的失去你该怎么办……我是说，你是我很重要的家人。”
布鲁斯用力闭了闭眼，到底还是克服了那没什么必要存在的包袱，说出了杰森一直想听到的话——
“我爱你……还有，欢迎回家，我的儿子。”
少年人的身体猛然一震，似是震惊於蝙蝠终於长嘴的奇观。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在父亲的胸膛上转悠半晌，还是没有擡起头。
他闷在布鲁斯怀里，搭在两侧的手擡起又落下，最终还是主动回抱了他。
“嗯……我回来了，dad。”
……
一旁的城市意志看着这场世纪相拥欣慰地掏出手帕抹起了不存在的眼泪。然后祂就看见抱着儿子的俊美男人朝祂伸出了一只手。
哥谭眨眨眼，指着自己发出一个问号：？
布鲁斯勾起唇角，肯定地点了点头。
城市意志蓦地笑了起来。祂自墙壁中走出，任由祂的恋人将祂一同揽入怀抱。
杰森微微侧头露出一只眼睛瞅了祂一眼，默默给祂让出了一点位置。
“谢谢你，哥谭。”
静谧而温馨的环境中，一道低沈的声线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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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陶德以及城市意志双双平安归来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阿尔弗雷德是这个家里除了布鲁斯之外第一个知道这个好消息的人。
这个消息让向来稳重自持的管家侠都不免有些失态，他嘴里叨叨着一定要为杰森少爷和哥谭老爷准备一场丰盛的接风宴，然后勉强保持体面地走向厨房。
至於他有没有偷偷在厨房欣慰地抹眼泪，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个得到消息的是刚刚放学回来的提姆。
老实说，他在找上门和蝙蝠侠摊牌之前就曾推理出他有一个恋人——不是布鲁斯·韦恩的月抛女友，而是认真的那种。
毕竟在养子失踪导致布鲁斯好久没有花天酒地之前，他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交往新女友了。
但是提姆并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恋人居然是城市意志？！
这种震撼甚至让他暂且没有去关注前任罗宾対他的态度问题。
——他的老家居然是有自我意识的吗？！
他看着腻在布鲁斯怀里看上去没比杰森大多少的美貌少年和习以为常的韦恩家其他人，幼小的心灵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提摩西·德雷克，新任罗宾，第一次开始怀疑蝙蝠侠的正义性。
至於迪克？
又要当义警又要上课的苦逼大学牲是最后一个得知杰森回来的人。感性的大哥当即抛弃了学校的实践作业打了个出租就跑回哥谭。
然后在晚饭的餐桌上一度暗自唾弃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他不着痕迹地扫过餐桌上的家人们：
一直保持欣慰的笑脸看着他们的阿福。
虽然対新弟弟没有表露出厌恶但明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杰森。
除了自我介绍外同样没有和杰森说一句话的提姆。
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対，只顾着和布鲁斯黏黏糊糊的哥谭。
还有大概发现了问题想要调解，但是被恋人缠着脱不开身的布鲁斯。
——天呐，这是什么地狱一样的修罗场！
大蓝鸟默默把自己埋进饭碗里，内心崩溃尖叫。
……
这种诡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今晚的夜巡时间。
“我就不去了。”杰森宣布道，“今天刚回来，我需要休息。”
他看了一眼穿好罗宾制服走出来的提姆：“反正你也有了新的罗宾，他跟你去就好。”
夜翼盯着自己的卡里棍，仿佛第一次发现上面的涂装是那么的吸引他。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小翅膀连夜巡都不想去了！
大蓝鸟的心理活动相当剧烈。
你倒是说点什么啊无所不能的蝙蝠侠！
然而把解决家庭矛盾的希望寄托在蝙蝠侠身上无疑是一种非常错误的决定。
蝙蝠侠面具下的眉头皱起：“杰森……”
这语气一出，夜翼就知道不妙了。他果然不该対布鲁斯令人绝望的表达能力抱有希望。
但好在事情还有转机。
哥谭在身后用力拽了拽蝙蝠侠的披风，直把人拽得差点当场做了个下腰。
蝙蝠侠不得不止住了话头，稳住身形后恼羞成怒道：“哥谭！你在干什么？！”
哥谭若无其事地顺势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我忘了给你一个离别吻。”
亲完，祂温柔地替他理好披风：“该去夜巡了，亲爱的。”
蝙蝠侠：“……”
蝙蝠侠以他不赞同的目光看了哥谭几秒，然而城市意志无所畏惧。最终，蝙蝠侠败下阵来，沈默地领着罗宾坐上了蝙蝠车。
蝙蝠车咆哮着绝尘而去，夜翼也随之离开。全家情商最高的管家侠看了看没有回房间意思的两人，非常放心地把后勤工作交给了杰森，愉快地回房休息。
“你不是都接受了提姆吗？现在还在闹别扭？”哥谭斜靠在操作台，看他熟练地打开各个监控。
杰森百忙之中瞪他一眼：“我没有闹别扭！”
“接受他在我家是一回事，他能不能做好罗宾是另一回事，我现在就是在考察他而已！”
在镜像中都不知道暗中“考察”多少次了，还考察呢？放不下就直说嘛！
哥谭耸耸肩，対这孩子的口是心非习以为常，然后转身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城市意志出现在高空中，垂眸注视着祂的守护者。
熟悉的视线笼罩住黑暗骑士，他动作一顿，在罗宾询问的眼神中摇了摇头，自滴水兽上一跃而下。
一如往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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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巡结束后，布鲁斯试图找早已回房的杰森谈谈，但是被哥谭制止了。
他被城市意志硬生生拉回了房间，不得不头疼地解释道：“他们刚认识，还需要时间磨合，这种时候我应该承担起调解的责任。”
“不，他们自己能解决。”哥谭斜了他一眼，用力把人推倒在床上，“你插手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你対你的家庭调解能力有什么误解吗亲爱的！
“我记得中国有句老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
少年一个翻身坐在了男人的腰上：“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可以更信任杰森一点。”
布鲁斯揉了揉额角：“好吧，暂且听你的。”
“这种事你当然应该听我的。”不然你就会收获一个成天讲地狱笑话还骂你老头子的儿子了。
哥谭拿开他揉额角的手，低下头，亮红色的双眸深处隐约有金色的火焰在跳动：“先别管他们了，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么？”
布鲁斯挑了挑眉，他当然早就发现了：“眼睛的颜色，还有五官……你脱离限制了？”
“不止。”城市意志微微一笑，缓缓俯下身。
“还有更特别的。”
朦胧的灯光下，少年投在地上的影子逐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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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迪克：我错了，我就不该这个时候跑回来……
提姆：城市意志到底能不能适用未成年保护法？
哥谭：现在我无论心理还是外貌都成年了！可以涩涩了！（理直气壮）
老爷：……也不是不行。
ps：咳丶下一章尝试搞一下本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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