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山庄
一行人来到红梅山庄,门口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金碧辉煌,只一扇高大木门,门上有块牌匾,刻着红梅山庄四个大字,笔力遒劲,入木三分。
门旁全是梅花,围绕整个山庄,没有城墙围院,也没有侍卫把守,只有数不清的梅花开得猩红耀眼。
白及扯了扯一旁的三七,低声问道:“为什么这里如此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山下那些人,怎么不上来看?”
三七听到这话,笑道:“小白及你怎么这么天真,若是人人都能上来,那这红梅山庄还是红梅山庄吗?干脆叫红梅林好了。”
白及还是不解,她又不知道这里面发生过什么,天真地问道:“为什么?直接上山进庄不就好了。”
三七笑道:“你进个试试,看在朋友一场,我不介意为你收尸。”
这话一出,白及刚想迈出去的脚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些后怕地看着三七,满脸问号。
三七估摸着时间,还要再等一会,才会有人来接他们,就好心地跟白及说道:“以前是可以进的,那时候红梅山庄热情好客,只要有人来就会好心招待。无论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商贾平民,只要想来,都会款待一二,若是有缘,还能在临走的时候得到庄主酿制的红梅酒,据说此酒喝了能滋阴补阳,返老还童,重获新生,真是有市无价,当时为这东西,还闹出过几条人命。”说到此处三七不禁感慨起来。
白及听后,笑道:“他们都没喝过,怎么知道有这功效,肯定是在骗人。”白及身为妖怪,还是知道点什么的,人类想要长寿,靠什么药酒根本就没用,除非把妖怪的整个精元全部入酒才能让人返老还童,重获新生。
“啧啧,所以说你年纪小,我还真认识这么一个人,至今还活着。”三七没有继续说下去,接上刚才的话道:“后来人们再来红梅山庄,目的就变了,他们有人开始偷抢庄里的东西贩卖,只要说是红梅山庄的东西,都能比市场价多三五倍。庄里资源丰富,偷去点什么也无妨,庄主也没放在心上,只不过后来有人发现他们是妖。”
一听到妖,白及张大了嘴巴,惊呼出声,想起周边都是人,赶紧拿手捂上,这时听三七揶揄道:“怎么你怕了?”
白及摇头,透过手掌传出一声闷闷的声音:“我不怕,妖是不会随便伤人的。”
听到这里,站在前面的乌子附,闷声道:“那可不一定。”
白及看不见乌子附的神情,听他这话,像是憋闷了一股气,反正这人古怪,白及也没怎么在意,只听三七接着说道:“是啊,有时候这人还不如妖来得善良,那些人丧心病狂,抓了几只妖给杀了,剖开妖丹,只为长生不老。”
白及慌忙问道:“真的杀了?”
三七叹息道:“自然是杀了,甚至还把那妖分根斩茎,进行贩卖。”
白及没有动作,她不敢想那场面,更担心含羞会不会也被这样对待,一想到这,白及的眼眶有些红润。
三七不再回想,简单说道:“后来庄主大怒,封了红梅山庄,设了结界,任何乱闯的人都会消失,每年只开一次门,只邀一个人。”
消失?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消失,刚想问下去,突然听见木门打开的吱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来人穿着贵气十足,身上虽然没有佩戴什么珠宝首饰,可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身后几十名漂亮婢女的穿着装扮,就连白及这么不识货的妖,都觉得富有极了。
菖蒲看见乌子附等人在门口等待多时,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又派人重新布置了一遍,才开门迎接熟客,所以耽搁了,你不会介意的,对吧,子附。”菖蒲说完这话拍了拍乌子附的肩头,以示抱歉。
乌子附笑着说道:“怎么会,菖蒲大哥还是这么客气。”一只手按在菖蒲的手上,把它拿下来。
白及看着两人客套,心想,“原来这两人认识,那还搞得这么麻烦,要什么请帖,直接过来不就好了。”
说着几人就被带入山庄,外面看已非常靓丽的梅林,进去以后更是大得难以辨识,到处是花,风一吹,便有无数花瓣坠落,地上的花不知把路径淹了几层,走上去咯吱响动。
不知道转了几个弯,更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前面几人高兴地聊着走着,白及也只能在后面跟着。又走了许久,还是没到,白及终于知道为什么迎接的时候,庄主会迟到,这么远的路,要是自己接的话,估计会更久。就在白及快要泄气的时候,终于看到所谓的房子。
这房子也与山下平民的建筑不同,太高太大了,别说十人,容纳百人,千人也绰绰有馀,而且它中间悬空,能直接看到天上的太阳,不过隔了一层结界,又没有那么刺眼,对于身为妖怪的白及,这种房子舒服极了。
进去之后,菖蒲笑着让人带些酒水过来,好好招待贵客。面前的桌子又长又宽,坐在一起说话的声音要大才能够听得清楚,白及作为丫鬟老老实实站在乌子附身后,看着他们二人假意客套。
菖蒲让身后的婢女给乌子附倒酒,笑道:“子附,尝尝我这新酿的红梅酒怎么样,寻常人可是喝不到的。”
乌子附依言喝了一杯,赞赏道:“不愧是庄主酿造的,果然好喝。”
菖蒲举起斟满酒的杯子朝乌子附笑道:“哈哈,你这小子,这么久了说话还是让人欢喜,为庆祝你的到来,再喝几杯。”
白及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哪里有什么隔阂,莫不是三七给自己讲的都是假的,又观察一会,白及发现眼前两人虽面上和气,但心里都对彼此不服气,白及觉得好笑,这么累还要强迫自己做下去,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的跑这么远看看风景,喝几杯红梅酒?
白及看着脸色有些晕红的乌子附,知道他不能再喝了,本来入冬以后,身体大不如从前,这么喝下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得去,想到这里,白及心里有些担心,好像又不只有担心,还有些堵,与含羞带给自己的感觉不一样,含羞不能跟自己回去,那是疼是怜惜。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乌子附的为人,只是脸看起来臭,喜欢嘴硬,可他从没有对自己对下人苛求过什么,从整个乌家的氛围就能感受出来,他是个不错的主子。
一想到这,白及轻声走到乌子附身边,拦下了他要喝下去的酒,小声道:“公子,你不能再喝了,小心身体。”
乌子附只拂开白及阻拦的手,像是没听到一样,对菖蒲笑着举杯:“来,继续。”
菖蒲喝完手中的酒,笑着打量了白及一眼,似有深意,但没说什么,继续喝手中的酒。
乌子附醉的不省人事了,菖蒲才放他回去,还贴心地安排了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扶着送回去。白及傻呵呵地看着这场景,控制不住地笑起来,心想:“乌子附这人平常根本不近女色,如今来着红梅山庄,一定是另有所图,不会是想给自己找个夫人吧,又看了看这数十人,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白及心里有些为难,这么多个,他可有的选了。”
三七看白及傻笑,走到身旁问道:“白及啊白及,你是不是傻了,就不怕乌子附醒了,第一个找你麻烦?”白及不解,“为什么?他这不是好好的,这么多美女姐姐围绕在侧,一般人不得高兴昏过去,他怎么找我麻烦?”
三七听到这话,捂着额头,长叹起一口气,慢吞吞地说道:“乌子附是一般人吗?你何时见过他身边有女人围着?”
这么一说,白及确实想起来,乌子附这人不是一般人,求救似的向三七请教该如何去做。三七喊道:“还不快去扶着,你才是乌子附的丫鬟。”
白及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推开乌子附身侧的美人,笑着说道:“各位美女姐姐,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就不劳烦各位姐姐了,我来就好,我来就好。”说着一把拉过乌子附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没想到乌子附看着不重,身体还挺有分量,一下子把白及压的腿软,差点跌倒。
看到这场面,美女们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小姑娘,你行不行,要不然我们来帮你。”说着就要上手,白及根本腾不出手来阻拦,光是乌子附的重量就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哪还有力气去拦。只能朝三七求助,看着那人慢悠悠走来,边走边对着这些姑娘抛媚眼,白及有些气愤,这时间还有心情调戏别人,不能过来搭把手。
三七笑着走来,温柔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美人,我家公子不好女色,若是被他知道了,我们可是要挨骂的,还请各位姐姐见谅,不如改日有时间我来陪各位如何?”走到乌子附左侧,轻轻一搭,白及顿时感到身体轻松许多。
几位美人还想继续带乌子附回房,她们一年才见一次人类,颇感好玩,“不碍事,我们帮你们不更好。”
白及眼看拒绝不了,刚想让乌子附从了她们,就听到身后传来菖蒲的笑声,“红萼,红枝,你们就放过乌公子吧,他们还要在庄里待上几日,不要吓跑了贵客,哈哈。”
那个叫红萼的听后说道:“哈,庄主你这说的什么话,这等贵客,我们珍惜还来不及,怎么会吓跑他们?”此话一出,其她几个姐妹都笑起来,一人道:“姐姐说得是啊,再说我们长得又不丑,旁人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被吓跑。”像是要证明什么,又对着三七问道:“这位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三七笑道:“那是自然,几位姐姐貌美如花,我都舍不得走。”
几人一听笑起来,都夸赞三七嘴甜,不知在外迷了多少姑娘。
白及看红萼她们只是在那笑着闹着真的没有再碰乌子附一下,当即就和三七带着乌子附回卧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