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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

16.

鸡肉火腿整齐排列在冷盘,醋溜鱼片颜色晶莹欲滴,新鲜绿叶菜炒了个爽口素菜,还有黄豆菜煨的盆鲜汤,几道菜端上桌来,秦瑄吃得肚皮滚圆,实在吃不下了才下了桌,懒洋洋地躺在软塌上午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待午睡醒来,他干脆坐在院子里听风吹闲叶品茶画图。

文柳和阿茗一左一右帮他打扇,眼里都瞧着他捏着自制炭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这……”

“你们也觉得好看吗?”秦瑄看着他们,随意问道。

文柳忙不叠点头,阿谀奉承溢出言表:“秦哥儿您的画真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好看的画,好看,真是好看。”

阿茗肚里的词比他还少,站在一旁跟着干笑数声,说着好看好看。

秦瑄面上微微笑着,心中知晓他们不过是哄自己开心,纵使画个小鸡啄米,身后的俩人也会吹捧。

反正他也不是用来炫耀得意,便无半分波荡,手指稳稳地捏笔继续作画。

盯了一会儿,两人发觉秦瑄是真的沉浸于此,一连画了一个时辰都不带停歇。文柳便朝阿茗使个眼色,自己出去躲懒,只留一人伺候。

泛黄的纸业上只有线条勾勒的草稿,瞧不出实物所拥有的质感丶真实感。

秦瑄手痒无比,恨不得手边立刻放块巨大的原料让他做个爽。想到此处,他擡起头,只看到了阿茗一人,茫然道:“怎么只有你了?”

阿茗倒了杯茶水递去,道:“二爷该回了,文柳上前院去伺候。”

只要不是溜进工具房就行,秦瑄把画纸压在石镇下面,小口喝茶,笑着问:“你看,这个好看吗?”

画上是如意云纹,线条干净利落,似在苍穹遨游。

整日在这四方院子里待久了,心里就越发想出去见广阔天地,画出来的东西也就不免地充斥自由。

阿茗匆匆瞟过一眼,又和刚才一样,不住说:“好看丶好看。”

秦瑄瞧出阿茗心中非是这般想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那双清澈的瞳眸犹如能照清每处黑暗一般。

阿茗为人老实,挠着头,不打自招道:“对不住秦哥儿,是小的眼拙,不知画里的东西究竟有多好,这也不能盛饭吃也不能当衣服穿的……”

他偷看秦瑄的脸色,虽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声音越来越弱:“小的非是说您画得不好,哎,是小的多嘴了,该打!”说着就要抽自己大嘴巴。

“别打!”秦瑄扯住他的衣袖,摆了摆头,没有半分怪罪之意。

会有这样的疑惑才是正常的,寻常人家吃不饱穿不暖才是常态,哪里有心思欣赏什么木雕泥塑的。

阿茗说得倒也给他提了个醒,自己若想做这木雕生意,须得借股东风,能把他吹到有钱到肯出钱买木雕的富贵人家面前才好,不然别想赚钱生活。

“秦哥儿,二爷回来了。”文柳仰着脖子,站在长廊尽头嚷嚷道。

秦瑄听到此话,简直哭笑不得,应了一声,将桌上的画纸收回屋内,拿起要书本朝外奔走,离开时还不忘记锁上工具房。

守在边上的阿茗跟着秦瑄出去,却在临拐到周展池的厢园前被文柳拦住。

文柳小声道:“跟去作甚!二爷不知被什么浇了一身,待会儿定要洗澡的,快去烧水吧。”

阿茗知文柳机灵,并不怀疑,正要去厨房打水,忽又转身回来,惊恐道:“哎,秦哥儿可不知此事啊,别触了二爷的霉头。”

文柳拍了阿茗脑门一巴掌,胁着他说:“轮得着你来操心?现在谁不知道秦哥儿是二爷心尖上的人儿,还触霉头?多学点儿看眼色吧。”

与他们背道而驰的秦瑄压根没听到两人对话,走过走廊,停到厢房前,恰好四敞大开的房门里传出阿山正在骂人的声音。

“那群人的眼珠子就该挖了,都喊得那么大声,还锯……”

“无妨。”周展池出言截断阿山的怨声,又道:“快去打水,这东西弄身上痒得很。”

谁敢在周展池头上动土?

当然最吓人的一点还是,他竟然不追究?

秦瑄听得连连称奇,正准备往里走时,迎面撞上抱着衣服往外走的阿山。

阿山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正要呵斥,看清了来者是秦瑄后忙道:“原来是秦哥儿,您在这做什么呢?”刚刚慌神间,手臂一松,抱着的衣袖自间隙散了下来。

就在阿山往怀中收敛时,秦瑄看清了衣服上面沾着的污渍,一些是飞扬的木屑和零星的碎片。

他可是整日在木头堆里生活的,只瞧一眼便能分辨出那衣衫上沾着的是什么东西。

周展池去了锯木头的店?

秦瑄这下更是好奇,在阿山未注意时装作平常的样子,举起怀中的书本,皱眉道:“我等了二爷很久,他说要教我看书的。”

屋里传来周展池冷冷的声音:“秦哥儿,进来。”

阿山朝屋内看了一眼,小声道:“二爷叫您呢,今日您可注意些,可要少说话,别惹二爷不高兴。”

秦瑄心里想着反正周展池喜怒无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装作反应缓慢,点点头,走进屋里看着周展池正穿着里衣,用篦子清理头发,脚边落了一堆木渣。

周展池道:“把书先放一边。”

秦瑄看到他散开束发,就知自己接下来要有活儿做了,只得认命把书放到桌上。

“看着,”周展池捏起一缕发丝用篦子仔细梳开,又抖了抖篦子上沾着的木屑,旋即擡头道:“学会了?”

秦瑄点点头,看着周展池坐在凳子上,把背影留给自己。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抿起嘴唇,小心翼翼地捧起发丝,用篦子在上面轻轻拂过。

周展池倏然抖了一下,像是笑了一声,复又咳道:“能刮下来什么,弄不干净,今晚就别睡了。”

秦瑄只想手里多出把剪子,咔哧咔哧把这么多头发全剪掉。

说话时,阿山扛着浴桶走进来,文柳和阿茗在后面挑着热水进门,三人动作娴熟,利落地倒好热水,放好皂角巾帕,退出去关好门。

周展池让秦瑄背对,他脱了衣服泡入木桶中,张开手臂绷出紧致的肌肉线条,倚躺在桶边,把人又叫了过去。

秦瑄端过凳子坐在边上继续帮他篦头,过了片刻他又听到周展池问道:“今日都做了什么?”

秦瑄小声把自己现在的工程量报了一遍,又道:“你晚上教我看那本书哦,只差那一处,马上就能做好了。”

他提前问过周展池何时要将凤雕送入京中,自己这时间掐算完好,甚至还比预定工期提前了两日。前前后后尽心尽力,等到兑现回报的时候,也算无愧于心。

周展池顿了一下,问:“三日内可完成?”

秦瑄想了想,乖乖道:“可以。”

周展池捏了捏睛明穴,显然没料到这秦哥儿的手脚如此麻利,之后就该由他兑现承诺亲自护送凤雕上京。只是近日他正安排秦哥儿日后去向的事,没想到所有事情都赶到了一起。

胡思乱想之际,又想起奉安所言,周展池感受着柔软指腹在头顶按揉,不知秦瑄究竟对不对得起自己煞费苦心。

他捧了把水泼在脸上后说:“不久后,大哥就要在家里找出内奸。”

秦瑄的动作稍停,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

周展池心底一凉,皱起眉头,略带警惕地看了过去:“怎么?你害怕?”他侧身时,有些水珠溅到秦瑄的身上。

秦瑄拿下薄薄细小的碎片,放在自己的掌心,示意给他:“找到了!”

周展池沉默着接过碎片,英俊的面容沉了下来,盯着碎片沉思。

“我不害怕,”秦瑄用手臂干净处抹去脸上湿痕,乖乖问道:“找内奸,就是找坏人吗?”

他看得出周展池心里有事,一时摸不准这二爷话里的意思,但觉言辞中带着试探,只得靠装傻蒙混过关。

等了半天也没见周展池回话,只是擡头看着自己,秦瑄大大方方地扬起脸任凭观赏,手握篦子问道:“我说错?”

周展池似乎是确认了什么,吁出一口气:“没有,是,就是找坏人。”他重新躺了回去,望着眼前秦瑄白净的侧脸,又道:“洗吧。”

两人调整姿势,鼻息交错掠过。

秦瑄忽觉耳热,“哦”了一声,继续帮他搓洗。

周展池闭着双眼,语气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和秦瑄说话:“到时家里定是很乱,我不在的话,你不要怕。也都知你现在是我……嗯,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漫漫长路,山贼劫匪众多,所以生意人家运送贵重之物都必须由亲信挚友等信得过的人护送。

秦瑄知道就算自己恳求,周展池也不可能带上自己,又听他说这些话,心中顿生一股难舍之意。

不过分神一下,没注意分寸,手上动作一重,他生生拽了周展池的两根头发。

周展池倒吸了一口冷气,捂着后脑转过了身。

他们不是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这岂不是得罪了他的爹妈?

还不等周展池问罪,秦瑄立刻薅下自己两根头发,皱着眉头给他看:“还给你,要不我给你插回去?”

“闭嘴,”周展池又吸了口冷气,一把夺过他手里所有的发丝,斥道,“篦快些,水都凉了。”

秦瑄迅速吐了吐舌尖,心道你若是让阿山来篦,想必早就完事了。他专心手上动作,没注意到周展池也在思考问题,还把两人的头发打成结。

待梳洗干净用过晚饭,秦瑄和周展池坐在桌边,用自制的炭笔在纸上听着记录。

周展池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嘲道:“谁给你做的笔?用它写出来字可真丑。”

秦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明明是他的错却让这炭笔背了锅:“我不会写。”

周展池看了他一眼,不再在此处多言,继续讲书给他听,直到说到阿山进屋换了盏烛灯,两人才说完全部的内容。

临睡前,秦瑄嘿嘿笑着朝周展池打包票:“放心,凤雕马上就会做好。”

周展池不耐地把人摁回床里:“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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