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子1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见“昨晚辛勤教导”这几个字，阮澜烛变了脸色不说，连陈非都怔住了。至于程千里，都目瞪口呆。
说着凌涯伸手扯开百宝箱上的金锁，盖子打开，满箱子的金玉珠宝闪着耀眼的华光出现在众人面前。随手拿起一件：
“这个好像叫金华簪，簪头为牡丹花，四层花叶组合，每层八瓣花叶，脉络清晰可见，适合我家白洁老婆穿古装的时候佩戴。”
“这是碧翠凝仙，顶级绿宝石项链，通体翠绿通透最衬我家白洁老婆白皙的天鹅颈。”
凌涯一件件拿出挨个讲解，每说一件，庄如皎的脸色就白一分。
“对了，还有个最大的。”
凌涯神秘一笑，将表面珠宝扒拉到两边，只见箱底放着一颗硕大的珠子，通体半透明却散发盈盈亮光，触手温润犹如暖玉。
“白玉夜明珠，除了好看和放在床头当灯使似乎没什么作用。”
“不过你说女孩子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这个...也算符合吧。”
把所有珠宝重新填回百宝箱，凌涯双手撑住下巴凑近庄如皎：
“妹妹，你说我把这些东西送给我家白洁老婆，她可以原谅我吗？”
凌涯神情真挚，似乎对自己面前一箱子珠宝的价值根本不懂，目光灼灼只想讨好他的女朋友，
庄如皎此刻想杀自己的心都有了，如果能回到昨晚她一定不嘴欠建议凌涯送钻石。本以为凌涯来历不明没多少身家，稍微拱火就可以让他倾家荡産。哪里想到这家夥随便一出手就是上亿的珠宝，她看了都心动不已。
“会丶原丶谅丶你丶的。”
庄如皎咬牙切齿回道。听到如此回答，凌涯更开心了觉得庄如皎人真好，手又伸进箱子里掏出一本厚实的红色礼书：
“这是我预备下聘时给我的白洁老婆准备的聘礼单，你帮我看看可行吗？”
庄如皎颤抖着双手接过，礼书上字迹俊雅，一笔一划写的极为认真。不过大部分都是繁体对于庄如皎来说看的不是很顺利，况且上面很多东西她听都没听过，比如沧渊印丶望舒笔，她完全不懂。
但即使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总有不明觉厉的感觉。这么厚实的礼书，便是把整个白鹿卖了也凑不齐这册子上三分之一的东西。
庄如皎的脸色终于如死灰一般了。
果然，晚上黑曜石餐厅吃饭庄如皎就没来，程千里还问呢：
“那个新人呢？”
“受不了阮哥的压榨，跑了。而且，被凌涯逼到这个份上，再不走只能自取其辱了。”
陈非目光落在阮澜烛和凌涯身上，只见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镇定，丝毫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年轻小姑娘带来的心理伤害。阮澜烛只是在体力上折磨，凌涯黑啊！一招精神碾压让庄如皎彻底断了打探消息的希望。
眼看程千里还懵着，程一榭没好气开口：
“庄如皎是白鹿派过来的卧底，专门来找阮白洁的。”
这下，程千里懂了。环顾四周发现无人惊讶，立马想到其他都是知情人，当即不满了：
“合着你们都知道啊？就瞒我一人！”
“凌凌哥你也不厚道，都不告诉我。”
凌涯被人埋怨一愣，表情空白：
“原来是卧底啊....”
“凌凌哥你也不知道？怪不得你用钱侮辱她。”
“什么用钱侮辱？”
“就那一箱子珠宝啊，往桌上一摆，珠光宝气闪瞎她的眼，帅炸了！”
程千里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这么往里砸钱的，他虽然无法辨别那些珠宝的含钱量，但是至少看上去都是真品，怎么都得上亿吧。
“还有那颗夜明珠，那么大还那么亮，得多少钱才能买到啊！”
提及夜明珠，程千里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上一次还是在小说中被提及，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你喜欢啊送你一颗，不过没有那么大的。”
凌涯觉得无所谓，但是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下午可是看到那颗夜明珠了，那种直径，博物馆都少见。陈非还研究来着，确定是真品，价值得亿往上了。
这东西说送就送，凌涯到底什么来头。黑曜石成员目光集体围着凌涯打转，来历成谜，身份成谜。
“那我呢？”阮澜烛目光微凉，紧盯凌涯。
这还是他俩这几天来第一次说话，昨晚睡在一起不算。凌涯语塞一瞬，想了想回道：
“送你一颗最大的。”
阮澜烛满意了，唇角扬起微微浅笑，整个人在灯光下更英俊了。两人近日来的破冰举动，直接导致整个黑曜石氛围轻松起来。
还以为整件事到此为止，结果阮澜烛回房间，刚打开门就整个人都愣住了。房间里摆了满满一屋子的百宝箱，箱盖齐齐打开，露出里面或金或玉或银的各种首饰丶玉器还有大金元宝。
阮澜烛将在一楼和程千里一起看恐怖片的凌涯叫上来，指着一堆百宝箱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给白洁的赔礼。”
凌涯不以为意，这些东西都是他下山去人间做任务时那些富贵人家丶官家给的谢礼。修真界用不了，凌涯就一直放在芥子空间，如今才让它们有机会重见天日。
阮澜烛刚想问哪儿来的就止住唇口，还能是哪儿来的，门里的呗。没看出来，凌涯还挺富有啊。满满一屋子金银玉器，都能买好几个黑曜石了。
“这些东西赶紧收起来，财不露白不知道吗？”
阮澜烛算是知道了，凌涯根本不差钱但是他人傻啊，东西说给就给根本不在乎。比如承诺的夜明珠，黑曜石现在人手一只，巴掌大小市价不菲。
“我用不了这些东西，还不如送给白洁哄她开心。”
阮澜烛接下来的劝诫被凌涯一句话堵在喉间，凌涯似乎对白洁有不一样的标准。阮澜烛想起自己扮成白洁模样时凌涯的态度，他会羞赧丶保护丶有求必应，但是一旦阮澜烛变回男装，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稍远一些。
“这么喜欢阮白洁？”
喜欢？凌涯有些恍神，他确实对阮白洁多了几分宽容和有求必应，这是喜欢吗？又想起庄如皎来黑曜石的目的，凌涯脸色微变：
“我不知道我这种方式是不是喜欢，但我确信黎东源的不是。”
怎么一下子说到黎东源了？和黎东源有什么关系？阮澜烛觉得有些好笑。
“喜欢一个人应该要大大方方的站到她面前去表白；应当是不管对方接不接受都有告白的勇气；所有的办法和手段都不能成为对方的困扰；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给她任她挑选；偷偷摸摸的才不叫喜欢，那是变态。”
凌涯对于黎东源的手段有几分不耻，大男人都不敢自己前来派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阮澜烛目光一寸一寸暗下去，耳畔回荡着凌涯对喜欢的注解。
“所以....我和阮白洁，你更喜欢谁？”
凌涯眨眨眼，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但阮澜烛目光压迫过来好像又不是幻听。头皮发麻的感觉又起来了，其实不管是阮白洁还是阮澜烛，凌涯在面对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发怵。
“呃......都喜欢，都喜欢。”
尴尬一笑，凌涯找准机会赶紧溜出房间。太恐怖了，他实在不想和阮澜烛讨论此事。
黎东源倒是来过一回，不过是为了和阮澜烛谈合作。中途每回碰到凌涯都是眉头紧锁一副夺妻之恨的模样，总之两人之间算是结下不可解的梁子了。
“黎东源愿意和我们合作并且信息共享，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和白洁一起过门，至少一个月一次。”
饭桌上阮澜烛一脸淡定谈起此事，众人目光齐齐转移到凌涯身上。人皮鼓那扇门在程千里的大力宣传之下，凌涯是白洁男朋友这件事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这回情敌上门挑衅，凌涯会怎么做呢？
凌涯吃完饭优雅拿过纸巾擦擦嘴，回望众人：
“孩子不听话多半是废了，打一顿就好。”
黎东源还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之前是不想理，如今不管是不行了。挖墙脚挖到正主面前，让着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黎东源再来的时候，凌涯直接将人带到室外，单方面殴打+精神攻击，武力教训的结果大家有目共睹，黎东源面部肿胀和网络微笑狗一模一样，至于精神攻击....所有人都不知道凌涯怎么做的，总之黎东源往后再没提过阮白洁一次。
阮澜烛也好奇，私下问过凌涯。凌涯很无辜，表示自己只问了一个问题：
“聘礼凑够了吗？”
阮澜烛为黎东源默哀，看来当初给庄如皎看的那厚实的聘礼清单着实镇住了白鹿。
末了阮澜烛忽然问了句：
“你结婚的时候不会真的按照礼单来准备吧？”那么厚，只怕整个黑曜石都装不下。
哪想到凌涯头也不擡，腔调平淡却带着自信：
“当然啊，聘礼在我16岁的时候就攒齐了。”
阮澜烛一噎，缓缓吐气：“你之前有和谁订过亲吗？”
凌涯闻言将目光从书本移开，恍了一下神：“没有，没来得及。”
阮澜烛一颗心就此沉下去，没来得及指的是....之前有过吗？
这厢还没弄明白，那厢黎东源已经把下一扇门的线索发过来了—佐子。
佐子是一个民间传说，据说一个小姑娘在雪夜被车撞断了腿，没有任何人施救最后惨死。后来有人编唱了关于她的一首童谣：
路佐子从小就叫自己佐子，好可笑哦
她很喜欢香蕉却每次只能吃半根，好可怜哦
佐子去了远方应该会忘了我吧
好寂寞佐子
我的腿没有了，你的给我好吗
“据说只要唱出最后一句，佐子就会出现然后带走那个人的腿。”
程千里解释完，又看了其他论坛的信息：
“而且佐子是个非常孤僻的孩子，她的死没有任何人感到悲恸，反而还在幸灾乐祸。”
阮澜烛面色凝重：“这扇门的信息还算丰富，至少表明了一个禁忌条件。歌谣的最后一句，千万不要念出来。”
凌涯目光空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凌！凌凌！”
阮澜烛喊了两遍，凌涯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
“不知道....总觉得有点熟悉。”
“马上进门了，警醒点。”
“嗯。”凌涯心不在焉的点头。
几天后正在客厅和程千里一起准备看恐怖片的凌涯，刚调出画面整个环境开始失真，程千里也不见踪影。身后门扉亮光闪动，凌涯瞅了半晌后认命走进去。
回神后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所学校门口，最近跟着程千里疯狂恶补常识，凌涯对于各个时期的校园也略有了解。这个校园地处荒凉四周寂静，草植茂密蝉声朗朗，应当是6月季节。
正四处观察，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在即将触碰凌涯肩膀时，被他迅速躲过捉住某人手臂直接向后扭去：
“疼疼疼！”
哀嚎声起，黎东源的脸映入眼帘。凌涯赶紧松手，奈何对方手腕上的红印历历在目。
“就不能轻点吗？”
“不能。”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看黎东源叫嚣，凌涯直接一个冷眼过去：
“我们是吗？”
“不...不是吗？我都放弃白洁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等等我啊！”
不想和黎东源交谈，凌涯加快脚步前往集合点。终于在一座平坦石桥上，看到三五成群的过门人。过门人瞧见凌涯，脸上俱是一愣。只因凌涯容貌不似真人，他们以为这是门里的npc。
没人敢上前搭话，直到一位英俊男士走过来主动伸手：
“祝盟”
“凌涯”
交换过姓名两人自然而然站在一起，同样身长玉立气质斐然在一众过门人中鹤立鸡群。
“蒙钰，这是夏如蓓，你们认识。”
蒙钰带着夏如蓓走过来装作第一次见面，夏如蓓气鼓鼓的：
“能不认识吗？白帮他们过了好几扇门。”
可见她对黑曜石的印象差的要命，对阮澜烛那是咬牙切齿。至于凌涯，夏如蓓下意识点头恭敬许多：
“凌凌哥。”
蒙钰倒是稀奇，他清楚庄如皎的性格，进入白鹿这么长时间除了自己没服过别人，高傲的不行。如今对着凌涯服软，倒是稀奇。
“别叫他哥，他才18，你都23了。”
阮澜烛突然出声，一句话干烧蒙钰和夏如蓓的cpu。
凌涯？18？
两人把凌涯上下打量个遍也没看出凌涯才18，这股子成熟劲儿会是18岁的小孩拥有的吗？
凌涯自己都蒙了，他18？
察觉凌涯看过来，阮澜烛再次开口：
“不是上次你自己说的吗？18岁。”
凌涯这才恍然大悟，但当时不是说的.....目光一滞，随后苦笑出来。说阮澜烛聪明吧他确实看到了一部分真相，说他不聪明吧也确实和真相差着十万八千里。
凌涯默认，说他18也没错，毕竟他维持18岁样貌好久了。
夏如蓓觉得有些沮丧，擡眼看看黎东源再看看凌涯，只觉差距真是天差地别。凌涯长得好丶实力高还有数不清的财富，年纪又小未来未必不会创建第二个黑曜石。
反观黎东源，贪财名声在外，形象也不是很突出，和凌涯完全没法比。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她要是阮白洁，她也选凌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