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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重生之这个庶女不好惹 > 第一章家破人亡

第一章 家破人亡

乾淳五年,黄河下游水患成灾,土地丶田屋俱毁,不少百姓背井离乡,生活艰难困苦。

朝廷拔下的赈灾银两,被官员层层克扣。世道艰难,不少良民落地为寇,依附“无忧洞”这些阴暗的地下组织。

无忧洞势力庞大,流水的官员送去治理,却是越闹越凶。

官家盛怒,几个毛贼何以为惧?

满朝官员,却是噤若寒蝉。

刚刚任命为知枢密院事的正二品官员陆明修为解官家之忧丶百姓之苦,主动请旨去往河北境地。

陆明修为官清正,政绩斐然,深得官家器重。本是信心满满,却不成想,陆明修突发疾病,死得蹊跷,十万赈灾银两也不翼而飞。

朝堂上有官员向圣上进谗言,说陆明修贪污赈灾银两,畏罪自杀。

官家震怒,着人调查银两去向,结果直指陆明修岳父家——汴梁城的首富秦国民。

秦国民年岁已大,不堪其辱,当场吐血而亡。陆明修之妻秦月娘是刚烈耿直的,为救老父亲,被官兵一刀刺死。

秦家积攒百年的财富,被如土匪般的官兵洗劫一空。上下百馀口性命,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

天子脚下,就连台谏官也得了失语症。

深夜!秦家老宅阴风阵阵。

经过的打更人紧握着梆子,心都快跳到喉咙眼,他小跑着跑远几步,在看到偌大牌匾的陆府后,才微微平复心境,大着胆子打着梆子,抖着嗓子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偌大的陆府,寂然无声,似乎很多人都忘记了,今天是陆明修的头七,可府内却是红灯高挂,没有一点办丧事的样子。

四个粗壮婆子身着青布粗衣,头发挽成圆圆的髻,简单利索地梳在脑后,她们手提着紫色流苏灯笼,低着头,脚步匆匆,整齐的往院子深处走。

中间的轿辇上坐着一妇人,高高的同心髻上插着支鎏金银簪。薄薄的耳垂坠着沉沉的红色玛瑙坠,方正脸上刷着厚厚的白粉,愈发衬得那猩红的嘴唇棱角分明。

她双手交叉,平稳的放在胸前,淡漠的神情,浮肿的鱼泡眼冷然的去往陆府最偏僻的暗院。

那里,是处置犯错家眷的地方……

屋外狂风大作,吹得门窗“呜呜”作响。

空荡荡的房内,只有一盏烛火奋力燃烧着,陆亦雨抱紧自己单薄的身躯,朝着烛火又靠了靠,似是想要抵挡窗外的寒风。

她已经被关在这暗院里整整十天。

在这十天,没有热饭,没有暖炉,没有棉被。

她苦苦挨着日子,想着爹娘能快些回府,接她出暗院。

门,被大力推开。

陆亦雨被冻得激灵下……擡眼看向门边,是那个女人!

心里不禁厌倦头顶。

她枕着软榻,沉默的将身体背对过去。

陆家长房娘子陈峥嵘带着四个粗壮婆子,身后跟着她的心腹佟妈妈。她瞥了眼缩在墙角的陆亦雨,面上端庄大气,心里却是在冷哼。

陆家这几个丫头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三房陆明修的女儿陆亦雨。跟她爹娘一个德行,故作清高,妄想扭转整个官场的腐败之气,真真是不自量力丶以卵击石。

受百姓爱戴又如何,政绩斐然又如何,挡了别人的活路,那别人只能把你送到阎王爷那里。

陈峥嵘摆出陆大娘子的款儿,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想着夫君陆本修对她说的话:“幸好咱们风舵转得够快,将那十万银两扣在三弟头上。不然,咱们陆家怕也跟秦家那般,遭人灭口。如此大义灭亲,咱们也能得到便宜。”

佟妈妈将热乎乎的茶水端到桌上,见陈峥嵘神色沉静,心中有了思量,她朝着那四个粗壮婆子摆摆手,厉声道:“还不快将亦雨姑娘请过来!”

四个粗壮婆婆手劲大丶心眼狠,陆亦雨还来不及挣扎,身子就已被扭跪在地上。

陆大娘子陈峥嵘抱着暖炉,斜着眼看脚下那张精致小脸,单薄的衣衫沟壑出她曼妙的身姿,当年,陆亦雨就凭着这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再加上那段美轮美奂的水袖舞,夺得太后娘娘的喜爱,也生生搅黄了陆大娘子亲生女儿的婚事,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脚下的女孩被冻得瑟瑟发抖,陈峥嵘只当没看到,她将暖炉往怀里又靠了靠,轻讽般继续说道:“还是做姑娘时舒坦,不论外面乱成什么样,总能岁月静好的过好自己日子。”

陆亦雨被四个婆子紧紧压制着,但却依然有骨气的挺直身子,她狠狠说道:“若是不好好过日子,怎么能撑起身子见到大娘子?”

那双眼睛如星光般璀璨,在很多年前,陆大娘子也曾在一个少年眼中见到过,那么磊落。后来这个少年为了家族,竟然娶了商户之女,对她这样的世家大族千金只会恭恭敬敬行礼,道声:“大嫂!”

陈峥嵘心中一痛,望着女孩眼中的倔强,恍惚的以为是三弟在怨恨她。

陈峥嵘以为,三弟不可能会与一富商之女举案齐眉,可没想到,他们伉俪情深,婚后那么多年,只有陆亦雨这一支血脉,再无小妾打扰。

她如何不嫉妒?

陈峥嵘像是陷入某种回忆,轻轻道:“你父亲十五岁,就成了汴京城赫赫有名的状元郎,年轻俊朗,身着大红罗袍,骑着高头白马,真真是威风。那时不知有多少闺阁女孩芳心暗许。你父亲是官家的肱骨之臣,是整个陆府的骄傲,可没想到竟娶了身份低贱的商户之女,就连你!你也是低贱的,却成为整个陆府最尊贵的嫡女。”

陆亦雨仰着下巴,小脸上满是倔强,道:“尊贵是别人给的,不是大娘子使尽阴谋手段得来的!”

陆大娘子陈峥嵘微微一笑,道:“可你如今,不还要乖乖跪在地上,听人训斥吗?你是不是还妄想着,这偌大的陆府是你母亲在当家?而你父亲还可以成为你最大的靠山?真真是可笑!”

陆亦雨被人扭着身子,但她却依然大声呵斥道:“大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峥嵘大笑出来,眼里红红一片,她嗓子堵得慌,却再也说不出那个最忌讳的字眼。

半响,她掐着陆亦雨光洁的下巴,恶声恶气道:“就是再无靠山的意思。”

陆亦雨身子微顿,心里不免忐忑起来。

即使她真的将二姐陆亦亭推到池塘里,凭着父母在家族丶在朝堂的势力,她陈峥嵘也不敢如此放肆!

可如今,陈峥嵘竟敢堂而皇之的诬陷她,还将她关在这暗室整整十天。

苛待她!辱骂她!

或许,在这十天的与世隔绝里,外面发生了太多可怕的事情。

陈峥嵘见她安静下来,摸着杯沿,继续说道:“亦雨,你父亲与你外祖父家官商勾结,贪污赈灾银两,被朝廷的人查到后,畏罪自杀。而你外祖父家,抄家灭门!”

脑袋,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嗡嗡直响。

过了半响,陆亦雨大喊着扑过去,大叫道:“你胡说!”

父亲与外祖父一辈子清正廉洁,他们绝不会做这等苟且之事。

陈峥嵘慢慢走至陆亦雨跟前,轻轻说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就是结果。”

陆亦雨瘫倒在地上,心似是被人生生剜掉,嘴里不住呢喃,“爹爹,娘亲,外祖父……”

还来不及悲伤,鲜红的指甲就已划上陆亦雨娇嫩的侧脸,陈峥嵘看向陆亦雨的眼睛里,有着太多复杂情绪,她淡淡说道:“亦雨,你莫要怪大伯母,斩草就要除根。要怪就只能怪你父亲太耿直,断了太多人的锦绣前程丶荣华富贵。如今,黄泉路上,你父母还在等着你呢。”

佟妈妈恭敬地端着碗,笑容亲切和善,温柔道:“亦雨姑娘,这药会让你走得没有痛苦,这也是大太太全了你的体面。”

陆亦雨惶恐挣扎,豆大的泪水哗哗地砸在地上。

她记得,父亲前往河北境地治疗水患和盗寇时的意气风发,也记得,母亲说外祖父风寒又犯了,要去秦宅瞧瞧,要她乖乖在家里,还记得外祖父牵着她的小手,给她全天下最好的绫罗绸缎丶美味佳肴。

怎么一夕之间,她所爱的人,统统都离她而去?

见陆亦雨不从,几个粗壮婆子强硬地掰开陆亦雨干裂的嘴巴,不断往里灌着黑色的毒药。

力气在一点点抽离,陆亦雨惊恐地看着那些药水进入自己的口中,又被迫吞下去。

洁白的药碗滚落在地上,溅出几滴黑色药汁,滴在陈峥嵘洁白的绣花鞋上。

她蹲下身,用淡青色手帕仔细地擦拭鞋子,却是越擦越脏污,佟妈妈轻轻说道:“明日洗洗就好。”

陈峥嵘面无表情,道:“还是扔了吧。”

几日后,京城陆府传出陆家三房陆亦雨姑娘身染重疾,不治而亡!

三年后!京城郊外!

一妙龄女子安静地坐在马车内,不时摆弄着手里的蒲扇。

身侧的张妈妈絮絮叨叨地讲述陆府的种种规矩,“你父亲今时不同往日,三年前晋升为翰林学士,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你要谨言慎行,可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妙龄女子莞尔一笑,温柔回道:“妈妈说的,我都记下了。”

张妈妈一把抓过她的蒲扇,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那大娘子是个佛口蛇心的主,夏小娘年纪轻轻就被她逼着进了家庵为老太太祈福,也连累了姑娘。但好在,咱们的好日子也快到了。”

妙龄女孩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道:“是啊,我们的好日子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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