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宫变
三姑娘陆亦诗出嫁后,陆二娘子颓废了许久。好在,府里的大小事情都需要她去忙活,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伤春悲秋。
已是开春的季节,陆二娘子钟毓想着,趁着府里的事情也不算太忙,总算能将啓哥儿的婚事放入日程。因为大娘子陈峥嵘成日历疯疯癫癫,甚少有人在啓哥的耳边说些不好的话,啓哥放荡不羁的性子比原先收敛许多,再加上钱财上诸多管束,啓哥也不再去那些勾栏院自里寻花问柳,看着也像是个上进的少年。
陆二娘子钟毓品着口茶,放松般说道:“待到我儿高中,我也能扬眉吐气一番。”
日子似乎这样过下去,总算有着期盼。
这天,陆二老爷许久未回家。陆二娘子想着,这个时辰也该是到家了,便让管家出门去寻,管家是连滚带爬的回来。
陆二娘子钟毓心里忽地一跳,忙问道:“怎的如此惊慌?可有见到陆二老爷的身影?”
管家惊慌地跑进来,眼中一片惧色,他说道:“宫门已经关掉了,朝廷上的官员都被六王爷扣在宫中,宫外围了层层的官兵,那些地痞流氓穿着官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见人就砍。”
“那老爷怎么样?”陆二娘子钟毓腾的站起身子,担忧问道。
“眼下看着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奴才悄悄打听到,此次宫变怕是与六王爷脱不了干系。说是官家病危,想传位与六王爷,遭到了朝堂大臣的反对,有人甚至提议,将官家的八王爷拥立为新王,也比让荒唐的六王爷即位要好。不知最后,有谁能胜出。”
陆五姑娘陆亦涵在旁宽慰道:“婶娘莫要担忧。二叔父从未参与党派之争,又是八王爷的岳父,无论最后是谁赢,二叔父总能全身而退。”
管家也点头说道:“眼下的当务之急,咱们得立刻把门关上,若是到深夜,有贼人趁着黑灯瞎火翻墙而来,那可是大大不妙。”
陆二娘子钟毓心一提,她想起江浩坤对她说的话,“二娘子,若是不出意外,这宫里怕是会大变,请务必做好防守,若是能坚持到天亮,贼人们也不敢乱闯府邸!”
她心下慌乱,压根没想到这天会变的那般快。
她忙说道:“去给我娘家递信儿,让哥哥做好防护同时,调来一队人马来到陆府,好护住陆府大门。”
如此时刻,怎能那般危险出去乱逛?!
一旁的陆五姑娘陆亦涵,忙制止,说道:“眼下,朝廷各官员都被锁在宫内,各家各户都紧闭,街道上早已乱作一团。若是将逃生的希望都寄托到娘家,怕是等不到管家回府,管家就已经在路上被人砍送死。”
管家抹着眼泪说道:“老奴怎样都如何,但这院子里有一百多口人,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陆五姑娘陆亦涵稳稳心神,轻声说道:“院子里的人不能如此分散,把各房的娘子丶丫鬟统统都聚集在二房这里,四周全部用火把点亮。给府里的壮丁,每人分发一把大砍刀,死守在府里的各个角落,若是有生人闯入,乱刀杀死!”
而后,她看向陆二娘子身后的众多丫鬟嬷嬷,说道:“库房里有大量的厚玻璃,还有许多弹珠。所有人在二房这里聚集完后,把二房院子外,全部铺上碎的玻璃渣子,而后全部撒上弹珠。”
陆二娘子钟毓暗暗吃惊她的雷厉风行,轻声说道:“可你的库房里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弹珠和玻璃?”
陆伍姑娘微微一笑,道:“江公子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跑来给咱们送信,那时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早早预备下没什么坏事!”
陆二娘子钟毓脸红红的,江浩坤来说时,她脑子里只记得三姑娘陆亦诗的终身大事,其他事情压根就没往心里去。阿弥陀佛,佛主保佑,幸好陆五姑娘备了一手,否则可真是凶多吉少。
@@@
六王爷握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身龙袍,轻蔑地瞧着底下的众官员,阴柔地声音如猫抓子般,紧紧扣在众人心口上,他说道:“听各位大人说,本王无才无德,实在难当大任。”
众官员四周,围着手执砍刀的魁梧士兵,好似下一刻,那利刃就能出鞘,直指反对者的咽喉。
但依然有人不怕死的站出来,那是一个垂垂老者,飘白的胡须显露着他的年岁,他便是孔家老爷。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出来,冷声说道:“身为皇嗣,对上王爷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对下又不能善待黎明百姓。对待儒生,既不能做到爱惜人才,还要时常施压苛刻。而王爷自己,”孔家老爷剧烈咳嗽声,道:“无贤丶无德,实在难当君主大任。”
六王爷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擦试手中的短刀,在强烈的日光下,闪着冷峻的光芒。他慢悠悠问道:“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看法吗?”
六王爷见众人不说话,迈着闲闲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下龙椅,轻飘飘说道:“本宫是官家的儿子,本王母妃是朝堂之上的贤贵妃,为什么称之为贤呢?是因为母妃贤良淑德,可八王爷有什么?除了有个强劲的娘舅家又能如何呢?他的母亲被官家封为笙贵妃,什么是笙?在勾栏院子里,那可是会吹拉弹唱的艺妓!”
朝堂之上,人人禁言。有胆小的官员甚至埋着头,浑身抖得跟筛似的。
六王爷抽近,盯着一脸懵懂的八王爷,揪着他的耳朵冷声说道:“本宫如此辱骂你的母妃,你竟然还能高兴的拍掌?就这样的人,竟还有人提议父皇,让你继承皇位,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言罢,将八王爷大力推倒在地上。八王爷被猛的一推,头上起了好大的血包,他看着众人,如孩子般委屈地指着六王爷说道:“你坏坏!坏坏!”
江浩坤护到八王爷跟前,语气里已带着警告,说道:“请六王爷自重!欺负弱者,向来不是能者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