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点也不吃醋
陆五姑娘陆亦涵低垂着头,从江浩坤的角度看过去,只是毛茸茸的小脑袋瓜。很像小时候妹妹养的那只小黑狗,毛茸茸的,忽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你。
江浩坤被噎下,轻声劝道:“今日你来宫里,得到太后娘娘首肯,明日这汴梁城不定会掀起如何的波浪,我……我也是担心你。”
见五姑娘陆亦涵低垂着头,江浩坤声音一再放软,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刚刚吼的太大声,有些吓住了,便继续哄道:“刚刚我不是再凶你,只是担心你会有危险。”
见状,陆五姑娘陆亦涵的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上了自家马车,全程都未与江浩坤说一句话。
江浩坤见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安儿与岚语面面相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有两人时,江浩坤继续轻声哄道:“今天是为夫的错,进宫面圣,是多大的事情啊,怎的能撇下娘子一人去那等虎狼窝?”
陆五姑娘陆亦涵斜她一眼,轻声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去西郊大营可是太后娘娘亲自给你的秘旨,本就是调虎离山之计,诱导着咱们上鈎。你怎么能不去?!”
江浩坤脸微红,而后又皮糙肉厚的紧挨着五姑娘陆亦涵,轻声说道:“娘子好聪明,那么弯弯绕绕的事情,竟都被你看出来了。”言罢,像只无尾熊般靠在五姑娘陆亦涵的肩膀上。
五姑娘陆亦涵被他肉麻的浑身只起鸡皮疙瘩,见挣脱不了,也只能由他去了。
半响,才听到男人的声音,他轻声说道:“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马车停下后,传来安儿与岚语的惊呼声还有掩藏不住的欣喜声。
陆五姑娘陆亦涵好奇地掀开轿帘子,原以为是回到夏赟侯府。
可这里,人群熙熙攘攘,琳琅满月的店铺摆满街道,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声。这里,是汴梁城最热闹的夜市。
好似,从回到陆府后,她都没有像今天这般,能自由自在的买些好吃的丶好玩的。
陆五姑娘陆亦涵深深吸一口气,似乎,来带着空气都是雨后的甜腥味儿。
她看向身后,高大的男人稳稳当当护在她身边,浅笑焉焉。
不远处,烟火绽放,传来人群的惊呼声。
五姑娘陆亦涵淡淡一笑,直直掠过男人,朝着他身后的小铺冲过去。
见自己被如此忽略,江浩坤的脸一黑,拉过五姑娘陆亦涵,看她只是坏心眼地笑,也深知自己是中了那小丫头的计。
江浩坤轻咳嗽一声,淡淡说道:“这家新开的明月楼,里面做的酱鸭子,味道听说是极好的。要不,委屈娘子一下,陪官人去尝尝。”
周围人来人往,有不少路过的行人,都在私下里悄悄问着,这是谁家的公子丶姑娘,长得那是一个俊逸,一个娇俏。
人群对他的夸赞,让江浩坤稍稍找到了一些些自信。但一听到后面的夫人竟说他身边的娘子,是姑娘,脸不由黑了一圈。
可不就是嘛!
那皮肤还是吹弹可破,眉眼间又是如此清丽可人,可是被误认为是姑娘,实在是觉得心口不顺畅。
陆五姑娘陆亦涵见他如此吃醋的表情,不由“咯咯”地捂着嘴笑出声。
明月的老板娘是个极年轻的女子,雪白皮肤,娇弱身形,举手投足时自有一股魅色。见江浩坤过来,远远便迎了上去,热络熟悉。
她也发现了江浩坤身边的五姑娘陆亦涵,温柔的声音如黄鹂般动听,她福身行礼说道:“想必这位便是夫人了。小女明月见过夫人。”
五姑娘陆亦涵微微颔首,道:“快快起身吧。”
明月楼很是火爆,大厅的座位已经坐的满满当当。明月亲自把他们引到了二楼雅间,才关上房门轻轻退下。
陆五姑娘陆亦涵指着下巴,一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江浩坤被她看得不自在,轻声说道:“怎的如此看我?”
五姑娘陆亦涵吃吃笑出声,道:“一介弱女子,能有能力在汴梁城开最大的酒楼,可着实不简单呢!”
江浩坤轻咳嗽一声,脸上有些不自然。他看向岚语,说道:“你让林校出门到街角买些夫人爱吃的酸梅子。这里卖的没有。”
岚语福身行礼退下。她打开房门,见林校规矩站在那里,黝黑的汉子,忠厚而又老实,见岚语过来,他抱拳行礼,说道:“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明明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可两个羞涩的人都脸红起来。
岚语进屋时,五姑娘陆亦涵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浩坤,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长长吐口气,只见安儿挑挑眉毛,笑嘻嘻地看着她。
惹得她又红了脸。
陆五姑娘陆亦涵笑着继续问道:“官人定是经常来这里吃酒品菜的,不然怎的知道这明月楼,有什么或没有什么呢?”
江浩坤被呛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吞吞吐吐的,实在不知在那双忽闪的目光直视中,该说些什么才好。
正巧,明月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才推开房门。那美若桃花娇艳的脸庞,温柔笑着,轻柔说道:“虽说已是春天,但这倒春寒还是很厉害。民女特意熬了些红豆粥,请夫人暖暖身子。”
陆五姑娘陆亦涵轻轻颔首,以示微笑。
原以为,这明月不论如何也会与江浩坤说些什么,可她却是进退得当,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江浩坤,将菜品摆好后,便轻轻退了出去。
不卑不亢,是她喜欢的性格。
江浩坤还在一旁胆战心惊,却见陆五姑娘陆亦涵却已经眯着眼睛,开心地吃着桌上的饭菜。
他这大少爷脾气一下就上来,他绷着脸瞧她,却见她吃的愈发开心,不时还夹上一块软烂的肉,笑嘻嘻的让他多吃一些。
怎的,就一点也不吃醋呢?
江浩坤很生气,那么林校便会很遭殃。巴巴买好酸梅子的林校,莫名其妙被江浩坤训了一顿,他拿着酸梅子咽咽口水,只能在风中自己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