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二十四丶介绍
崔江未必不明白蒋衡话中的意思，他嘴硬强撑：“劫财啊，那枚耳钉可价值几百万呢。”
“据我所知，vw限量款都是有编码的，”蒋衡不假思索地反驳道，“凶手带走也无法脱手。”
这话一出，仿佛按下了会客室的暂停键，室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声响，李常山焦急地斜眼去瞟自己的当事人，崔江则因为蒋衡的反驳无言以对，拿不准蒋衡到底还有什么底牌没有亮出来，会不会真有直指自己的铁证，冷汗从鬓角缓缓地滑落。站在崔江身后的jimmy神情都变得僵硬起来，他自然知道6号那天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当时崔江对孙楚放过什么样的狠话。
蒋衡察觉到细微的变化，向崔江心理施压：“凶手不仅很清楚你和孙楚的关系，似乎还想通过耳钉告诉我们，你与这件事有关。”
最终没能抗住压力的崔江缓缓地擡眼看向蒋衡：“我去过现场，也私下见过孙楚，但人不是我杀的。”
在一旁默不作声记录口供的乔明明悄悄松了口气，刚才连身经百战的她都有点吃不消，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蒋衡审问嫌犯时，他的问话中有一种精神上的压迫感，会让被审问的人産生有极大的心理压力。
分明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语言和举止，但依然让人脊背发凉，心底发寒，之前隐约听说，他们新来的组长是从军队转业入职，可似乎没人说得清楚，这人从前到底做什么的。
没等蒋衡继续发问，崔江像是承受不住精神压力，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那天会出现在见面会现场的原因，孙楚跟他厮混了大约一年多，他自认为也算待孙楚不薄，所以当他听说孙楚搭上了sep的汤裕茗，气不打一处来，崔江倒也不是对孙楚一往情深，只是觉得自己圈养的小玩意儿，翅膀硬了想攀高枝儿，自己还跟个冤大头一般被蒙在鼓里，几次约孙楚见面未果，怒向胆边生，趁着他开见面会，直接找上门去。
蒋衡想起孙楚恢复信息的手机里确实有过与崔江的通话记录，由此可见，崔江倒没有说谎，想到这里，他问道：“你们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崔江踌躇再三，眼神游离，不敢与蒋衡对视：“没说什么，就是警告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会让他在圈内混不下去。”
这话蒋衡半信半疑，崔江可以送孙楚贵重的礼物，但未必愿意给商业资源，相比之下，汤裕茗还算是出手阔绰，难怪孙楚想“跳槽”：“之后呢？”
“警告完他，我就离开了，”崔江一脸晦气地说，“那天晚上我约了个重要的客户，在‘望江楼’，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你们见面的事有谁知道？”蒋衡没有细究“望江楼”，因为那是裕市有名的销金窟，崔江敢自曝，那必然不怕他们去查。
崔江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jimmy，jimmy忙点头接上话茬：“那天是我送四少过去的，走的是贵宾专用通道，没碰上熟人啊。”
蒋衡掏出两张较为清晰的照片，摆在桌面上，让崔江辨认：“孙楚当天穿的是这身衣服吗？”
崔江捡起照片，仔细瞧了瞧，才点头道：“是这身没错。”
蒋衡收回照片，沉吟片刻问道：“你知道孙楚在圈内有什么利益冲突的仇家吗？”
这一问，对面崔江的神情紧张起来，看来还真有，见蒋衡还在等他回答，崔江扭捏地说道：“之前听人提起过，他没红之前，勒索过一些公子哥，所以让我留点心，别喂得太饱。”
什么听人提起过，八成是崔江看穿孙楚也是个花花肠子，派人查过他，以防自己被仙人跳。乔明明一边事无巨细地记录着，一边内心疯狂吐槽。
“他勒索过你吗？”蒋衡直言不讳地问道。
李常山想要为自己当事人挡下，却不想崔江摆了摆手，坦言道：“没有，玩归玩，但我有原则，不会让他进入我的私生活和生意圈。”这话变相地告诉蒋衡，孙楚未必不想，但没机会。
会客区的丰斯年被崔湛死缠烂打，非要等到蒋衡出来后，向他“引荐”一下，丰斯年没好气地骂他：“你是闲得蛋疼，找刺激吗？”
“反正对你也没什么损失，我还能帮你一雪前耻，何乐而不为呢？”崔湛这无理搅三分的口才让丰斯年不禁感慨，他不当律师真是屈才了。
两人正在唇枪舌战，电梯门再次打开了，崔江竟然派了jimmy送蒋衡和乔明明下楼。
崔湛生怕错失良机，踢了丰斯年一脚，丰斯年不为所动，反倒是乔明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认出了丰斯年，冲着他笑着点头打招呼。崔湛抓住时机，快步抢上前，故作不经意地搭讪：“认识的？”
闻声，蒋衡的目光扫过崔湛那张精致漂亮的脸，随即看见了不远处尴尬到想立刻消失的丰斯年，乔明明本来只是与丰斯年客气一下，不成想，丰律师旁边的人居然主动迎上来，自来熟般打招呼。
夹在中间的jimmy自然不知崔湛的心思，连装都懒得装出几分尊重，冷漠地说：“五少，四少让我送客人出门。”
崔湛半真半假地就把jimmy给打发了：“这两位是我朋友的旧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聊两句闲话，你去忙吧。”
jimmy不好当众驳了崔湛的面子，但又不能直接扔下这两个警察，更懒得介绍彼此，倒是蒋衡善解人意地顺势说道：“打扰你半天了。”jimmy只跟蒋衡和乔明明一点头，连话都没与崔湛多说一句，便走人了。
“有事？”蒋衡看着极不情愿走近的丰斯年，随口问道。
崔湛同样望向丰斯年，一脸热切地期待介绍他与蒋衡认识。
大概是四人略显尴尬诡异的气氛吸引了大厅内不少人的注目礼，乔明明不得不插空打圆场：“不如找个地方聊。”
崔湛非常上道，立即开口：“就去外间的bm咖啡厅吧，我请客。”
这时，蒋衡的眼眸才终于回落到崔湛身上，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是？”
“崔湛，斯年既是我的律师，也是我朋友。”崔湛一边引路，一边熟络地介绍清楚他与丰斯年的关系。
丰斯年突然觉得自己交友不慎，怎么遇上个见色忘友的家夥。
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bm内的人不多，四人找了个四人座的位置坐下，蒋衡和乔明明坐一侧，丰斯年和崔湛坐对面一侧，这会儿聪明的乔明明已经理清眼前这人的身份，姓崔，又被叫五少，那自然就是崔江的弟弟。
蒋衡不清楚崔湛的如意算盘，以为他是想打听崔江涉及的案子，开口便说：“崔先生，你应该清楚，警方是有保密义务的。”
丰斯年绷了半天的表情，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甚至有些收不住的趋势，对面两人一脸莫名地看向他，崔湛则若无其事地笑对：“我不是想打听四哥的事，只是听说，你……你们是斯年的朋友，就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大家彼此认识一下。”
丰斯年就欣赏崔湛这种睁着眼说瞎话，还面不改色的模样，好容易忍住笑，适时地插入对话：“蒋衡，他就是深蓝club的老板崔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