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
四十丶自首
偌大的书房，一时间静得听不见呼吸声，在场的人，除了汤经纶，都意识到这回汤经纶恐怕陷入了设计好的大麻烦。
“经纶，你认识孙楚吗？”丰斯年此时已经顾不得去看汤裕茗的脸色，“是否与他有私怨？”
“孙楚？”汤经纶双眼茫然地反问。
“就是前不久死掉的那个男艺人。”丰斯年快速地解释。
汤经纶似乎记起有这么回事，迟缓地摇了摇头：“我见过他，但不认识。”
汤裕茗紧绷的神色略略放松下来，赵美珍在一旁听出了丰斯年话中的含义，焦急地插嘴道：“丰律师，你觉得是我儿子指使黎嘉铭杀人？”
“不是我觉得，而是黎嘉铭一定会这么对警方说。”丰斯年直言道。
赵美珍一听急了，用力抓起汤经纶的衣袖：“你快告诉我，黎嘉铭为什么从来没问你要过毒资？！”
听到母亲急切的追问，汤经纶却突然吞吞吐吐起来，赵美珍怒其不争，要强的她自从发现汤裕茗喜欢男人之后，就彻底对他死心了，一双儿女成了她还愿意维系这个家庭唯一的念想，尤其是汤经纶，她一直期待着儿子长大，从汤裕茗手中接过sep，这样她所有的牺牲都值得了。
汤经纶小时候也是那般乖巧懂事，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儿子不再跟她说一句真心话了，赵美珍一直怀疑是汤裕茗从中挑唆的。
汤经纶经不住赵美珍的逼问，情急之下哭了出来，边哭边嚎：“黎嘉铭说他对不起我，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他愿意无条件地弥补我……”
儿子的哭诉，让赵美珍大为震惊与恼火，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对自己的情人生出了真情，她忽地擡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给了汤经纶一记耳光，怒喝道：“蠢货！你着了黎嘉铭的道！”
出手教训完儿子之后，赵美珍满脸厉色地看向丰斯年：“丰律师，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保住我儿子！”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女人更有决断力！丰斯年之前没接触过赵美珍，只从汤经纶的只言片语中获知，她是个自私又无用的女人，可这一刻，丰斯年彻底改观了……
丰斯年对警局算是熟门熟路，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带上汤经纶前往市局自首，下车之后，汤经纶神色慌张地一直看着丰斯年，丰斯年拍了拍汤经纶：“深呼吸，一会儿就按照我刚才教你的回答，放心，答不上来，还有我在呢。”
汤经纶频频点头，终于鼓足了勇气走进了缉毒队的大门，丰斯年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警方听闻居然有人来自首，面面相觑，但立刻反应过来，按照手续带着汤经纶去进行尿检，临走前，丰斯年微笑地表示他就在这里等他出来。
目送走汤经纶，一道犀利的目光从旁直射过来，丰斯年瞟了一眼那个警察，黝黑的皮肤，一脸凶狠的模样，似乎要用目光穿透他，丰斯年略感疑惑，这人他并不认识。
结果那人径直走过来，当着丰斯年的面问刚才接警的人员：“来自首的人叫什么？”
接警人员低头看了一眼人名回答：“汤经纶。”
那位警察露出了“果然是他”的冷笑，目光再次回到丰斯年身上：“你是他的律师？”
丰斯年秉承着职业精神，冲着那人微微一笑：“是，我是汤经纶的律师丰斯年，你怎么称呼？”
那人舔了舔腮，哼笑道：“我是缉毒a组的组长段峰。”
“幸会。”丰斯年假意寒暄道。
段峰刚从沈长宏那里得到消息，听闻黎嘉铭终于供出dob-4的来源，他正等着沈队向上级申请逮捕令，这边汤经纶就立刻跑来警局自首了，肯定是提前听到风声了。
“你们来得可真快啊。”段峰意味深长地说。
丰斯年从只言片语中也参透一二，看来真如他所料，黎嘉铭把汤经纶给卖了，他佯装不明所以：“瘾君子幡然悔悟，不也是你们缉毒警的一份功劳吗？”
正说着，汤经纶已经被带回来了，段峰咧嘴一笑：“赶早不如赶巧，这人就交给我来审吧，总不能辜负了市民的的殷切期待。”
丰斯年陪着汤经纶进了审讯室，段峰叫来了正在值班的组员c，可丰斯年不知道的是，审讯室外间还有密切关注着dob-4动向的沈长宏，和一得到消息就赶来的蒋衡。
坐在对面的汤经纶神情紧张，下意识向丰斯年这边靠了靠，丰斯年倒是一脸的镇定。
随着段峰的讯问开始，前几个问题都没有逃出丰斯年的预判，可听到汤经纶坦白自己是从下城区的黑市那里高价购得违禁药物，心知肚明的警察们，都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小子前面的口供还算正常，一涉及到交易环节就说的驴唇不对马嘴。
他是故意装傻充愣，还是在替什么人遮掩……
只可惜，这是丰斯年随机应变想到的法子，他并不知晓“蓝妖姬”不曾在黑市流通过，但他打算搏一把，警方不是傻子，汤经纶的证词明显前言不搭后语，如果无法从汤经纶这里审出他们想要的，就会深入调查。
段峰习惯性地轻敲了几下桌面，看似随口问道：“这‘蓝妖姬’在黑市怎么卖？”
汤经纶的说辞本就是仓惶之中信口胡编的，他根本不清楚黑市的价格，支吾了许久，瞎说了一个价钱。
段峰自然没有被他骗过去，但也没拆穿他，换了个方向问：“你认识黎嘉铭吗？”
汤经纶听到这个名字，还会忍不住微微动容，委屈地点头：“认识。”
“据他所说，他杀害孙楚的药物是从你那儿拿走的，你知情吗？”段峰看似问得随意。
这话一出，丰斯年想通了一切，黎嘉铭是打算把毒品的来源直接推到了汤经纶身上，他立刻出声反对：“警官，你是想暗示我当事人指使黎嘉铭谋杀吗！”
段峰明显已经要把汤经纶逼到绝境了，却被丰斯年从中挡下了，丰斯年并不打算停止，厉声警告段峰：“我的当事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还有段警官，蓄意诱导口供这种事，我是可以投诉你的！”
审讯室内针锋相对，外间的沈长宏依然皱紧眉头，本来以为搞定了汤经纶，至少能触摸到dob-4的线索，谁料到，身边这个烦人的律师寸步不让。
他忽然想起之前帮蒋衡推断过凶手的一些特征，不了解dob-4的市场，却能轻易获取，这样看来，汤经纶和黎嘉铭之中必定有一人是主导者。
于是，沈长宏问起了身边的蒋衡：“黎嘉铭的口供是说，他偷了汤经纶的货，还被发现了？”
“沈队，你是怀疑汤经纶？”蒋衡一语道破了沈长宏所想。
“他的嫌疑目前最大，还记得我们之前分析过凶手的特征吗？”沈长宏提醒道。
蒋衡点了点头，却不认同沈长宏的说法：“汤经纶没有杀孙楚的动机。”
ps：查了一下，吸毒没有自首这种说法，暂时想不到合适的说法，先用着吧……反正架空世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