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乖巧地任白斯整理着她的头发,由于不能转身,只得白白给了墨循一眼,“瞎胡说些什么,少调侃我。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
墨循乐得不行,“行行行,好好好。晓晓说什么都是对的。我是做贼心虚,心虚地怕你说我以色事人。”
冯晓又瞥了他一眼,“呦呵!你还挺自恋的!能长得多好看?让我三观跟着五官走吗?”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隐忍已久的闷哼。
冯晓抬眼心虚地一瞧,白斯面含怒气,阴沉沉地瞪着她。那幽幽的眼睛,正寒气外泄,喉咙里跟刚启动的发动机似的,轰鸣阵阵,蓄势待发。
冯晓趔趔趄趄地进退不得,嘴巴由于尴尬咧出不自然地弧度,长时间僵硬地有些疼痛。两只手跟两个小蒲扇似的,试探地往白斯脸颊两侧扇风。
冯晓:“白斯……别生气哈,老生气对身体不好……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说完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也好好的了……你挺厉害的嘛,手跟梳子似的,嘿嘿,不会是变成鱼鳍给我弄的吧?”
白斯咧出阴森的笑容,伸手按住了冯晓的头,突然的重压吓了冯晓一跳,脖子都缩了一下。同时,笑得也越发腼腆心虚,试探地抓住了白斯的手。
冯晓:“嘿嘿……”
白斯:“呵呵。”
冯晓:“……”
白斯:“要面具是吗,我给你整!”
冯晓:“啊?不是不是!白斯!”
白斯冲向了墨循,墨循灵巧地一转身往后退了数米,白斯再次冲来,被一头扎过来的冯晓拦住。
冯晓哭笑不得喘着气,“我真服了你的脑回路,我要他那面具做什么?又不是银制的。”
白斯抬手一挥,地上散乱的碎石嗖嗖飞出,朝着墨循的脸颊而去,结果却砰砰落地。墨循笑道:“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孩童心智齐全,顽皮过头了可是会出事端的。”墨循轻描淡写地一眼扫过白斯,眼睛又长在了冯晓身上。
刚才的惊慌失措早已被从容不迫替代。
可恶,又让他装到了。
白斯忍不住脱口而出:“混蛋!”
这墨循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不起来。除了他无端制造了一些祸事,欺负他们,关键那种知晓他人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那种目中无人的从容让人很是不爽。很不爽!
他和雾澐萧的关系非比寻常,好像知道很多白斯不知道的事情,那是白斯奢望而不可得的东西。
这个人能‘制衡’雾澐萧。
而他白斯还停留在摸不透雾澐萧的这一步。整日在霂诡渊守着,等着雾澐萧想来霂诡渊时才能看他一眼。听他的安排,又不知缘由。他可以跟他水边玩耍,他可以跟他诉说所见所感。而雾澐萧呢!从不交心。
墨循笑道:“‘混蛋’?这词形容地很是贴切,晓晓先前也是这般称呼我,只是不似你这般横眉冷对,倒是有些无语嬉笑,我愿称之为‘打情骂俏’,对吧?”
“对吧”是对冯晓说的。冯晓莫名其妙道:“你在问我吗?我啥时候说了。”
墨循靠近:“很久以前,你天天说的。”
冯晓抽搐着半边脸,道:“呃,那你是相当欠揍了。很久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提了我也不记得。”说着说着,忍不住叹气摇头。这婆婆妈妈、叽叽喳喳的混乱一天即将过去,天快黑了。水边的夜晚虽静谧漂亮但也幽幽瘆人,回到水底才是正解,尤其躺在床上吃着璃幽存放的水果,最是惬意。忙活了那么久,瞎忙乎。都怨那个墨循,平白无故地捣乱!
不过,若不是他横插一脚,现在的她肯定还躺在石棺之中。
哼!黑不拉几的,没得幽闭恐惧症都算好的了。
想来这石棺倒是邪门的很,竟无半点作用,无端生出些麻烦。
不知雾澐萧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怎么弄出个这东西来。经此一事,这石棺好似也没有必要进入了,倒是因祸得福可以在外面喘气。可怜璃幽不知哪里去了,一直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不是说好在这里吗……还好还好,他在这里被墨循欺负的话可就糟了,而且自己也没有恢复记忆……正在冯晓的思绪在脑袋里咣当哗啦一顿乱作时,那阵飘渺无依的鬼魅低喘之声响了起来。
是那石棺!谁又把它放进来的啊!
当机立断,冯晓往殿外冲道:“妈呀妈呀!”
白斯道:“慌慌张张做什么去!”
冯晓撞个满怀道:“把那石棺挪出去挪出去!”
白斯微微愕然:“石棺?石棺又怎么了?”他拎着冯晓跟拎小鸡似的往殿里去。第一反应是雾澐萧的石棺发挥作用了,这机会绝不能错过,要把冯晓扔进去。
冯晓嚷嚷道:“不不不,不去。白斯你放开我,你兴奋个什么劲儿!不不……你魔怔了吗?雾澐萧给你下迷魂药了吗?带脑子了吗……这石棺在唱歌,不是啥好事,在电视剧里那是不好东西前来的征召……你别啊!”
白斯拎着冯晓的后襟不动了,冯晓缓了口气,从地上扑腾起来。那忽远忽近、诡异莫测的低喘声不知何时消失了,石棺壁上却生出若有若无的红色光线。白斯挡在冯晓身前,往前去探、摸。不是被墨循的手下抽走了这石棺里的东西了吗,怎么还有?难不成是源源不断的?那这石棺究竟是什么情况,不像是设了什么术法。莫不是雾澐萧长期以来身上的……不不不,雾澐萧是仙人,怎会有这种邪乎的东西。冯晓扯着白斯的胳膊,做好如遇不详,把白斯拉回的准备。
白斯准备打开石棺,被冯晓抢先按回道:“不了不了,不管有没有益处,不管是谁都不要碰它了,银龙先前就打过一场架了,你可别。”
白斯难得见他这么关心自己,一时开心的情难自禁,视线盯着她握紧的手,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那石棺一阵抖动,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要苏醒过来。眼看白斯又被它吸引着伸手,冯晓抢先抽出剑狠狠地砍了过去。
石棺纹丝不动,突然“轰”的一声,裂成了两半,剑掉落在了它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