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龙跟那蝠鲼不愧是一家的,有大病。一个弄巨型贝壳捏布偶,一个弄婴儿房养小鱼。一个冷暴力自闭倾向,一个自恋型变态楷模。霂诡渊这两大凶兽“声名远扬”绝不是盖的。
虽然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可生无可恋的模样还是让银龙猜出几分,当即一把火将床上的布偶烧了个精光,吓得冯晓吱哇乱叫,“银龙,你干嘛烧了它?”
“正主回来了。”
“哈?不是?!你想干什么?”
“你怕我做什么?”
“你不会要打我吧?我先前到底对你们做什么了?一个个怨气滔天的。不是,就算我回来得晚,不是,也不算晚,不是,我答应你们什么了?我怎么欺骗你们了?”
“谁说你欺骗我们了。”
“他!他说的!”
两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躺在床上呼呼安睡的白斯。
银龙叹息一口,抬手一挥织起一道隔音结界,又安静地坐回了贝壳床上。
冯晓提着嗓子,摸着床边也坐回,“有话好说……咱不动手……那个,你做的布偶还挺好看,就是还没来得及细看,不过怎么不给脸啊。”说完就后悔了,说不准银龙觉得雾澐萧不配有脸呢?
银龙道:“因为你的脸太多了。”
冯晓道:“你是想说太厚了吧?没事,我理解,白斯和我说了些,我感觉他——不是,我先前这人吧,是有点欠儿,啥也不告知的,的确做朋友做得很不像样。”
把之前知晓的七零八碎的事情拼凑一下,大致就是雾澐萧在这霂诡渊招惹了银龙,给他硬塞一个小火龙,让其当奶爸,又去惹白斯这头那时还小的魔鬼鱼,充当他记忆里亦父亦友的存在,吧啦吧啦的,他们印象里的雾澐萧应是仙骨道风,潇洒俊雅,接触时俊郎爱笑,诙谐有趣,只可惜这人行踪莫测,时常消失,经常受伤,不予回答。又是青衣女子又是婴儿的。不知搞的什么名堂。结合璃幽先前所说的雾澐萧和雾澜妘,总感觉这人连身份和性别都有些神神秘秘的。着实看不清,摸不透。该不会是转世转得太多,整什么古术制造回去之法吧?
可以说,雾澐萧这人身上谜面太多,摸不清底牌,很是强大。当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知是否经常到处匡扶正义才惹了一身伤。这种又美又强又惨又飒的角色,啧啧,突然有些理解为啥子令有些人挂念,嫉妒,疯魔了。
银龙清眸一亮,道:“他算不得朋友。”
冯晓心下一凉道:“也是也是,他也就是个生命的过客。莫挂心,不值当的。”
银龙眼睛亮了,“你说话好生有趣,他虽不是你这般,但有时也令我听不懂。”
冯晓嘿嘿笑着过去揽着他的肩,“是嘛是嘛,那可真是太巧了。银龙,咱们有话好说,切莫动气,你看看你今天都打了多长时间的架了。”
提起这个就更来气。墨循那货死丫的不走,不过已经强调过不准动霂诡渊分毫,也不准下水。不知在岸上吹着风有没有在好好反省。哎呀呀,想想就头疼。不知又是雾澐萧何时惹的大佬,可别甩不掉又添麻烦。回头和璃幽又解释不清。
银龙穆然沉脸道:“那人不动手不行。”
冯晓气笑:“不是不让打,该动手时得动手,只是心疼你今天……主要的确是我的问题,一味逃避也不是好办法,人人说是,的确也是,雾澐萧就雾澐萧,这么好的身份干嘛不要!我如今也有些道术,怎能躲人身后不说还连累他人。不行!我一会儿上去得再好好说说那家伙!”
银龙道:“莫去。就让他待着吧。只要他不惹事。”
冯晓看见银龙脸上掠过的惊慌,叹息一口笑道:“放心,墨循那人好像还是能说话的,不会轻易揍我的。”
银龙沉下双眼,“就是这样才担心。”
他的睫毛像是浸染了白霜,有种冬雪的清凉雾化之美。不得不说,天地造物之神奇。寂魍与白斯这两大凶兽真是俊美得不可方物。要是……呸!我这做人的狭隘之心真是至极。天地灵物由天地孕育,怎可成我一人之家的?冯晓!你太龌龊了!
银龙不知冯晓神色忽晴忽暗的是为何,龙尾从后抬起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那人有些邪气,少接触为妙。”
冯晓摸着后脑勺嘿嘿笑道:“懂,你这是担心我。”
银龙勾勾手,抱起扑过来的小火龙道:“嗯。”冯晓摸了摸小火龙的头道:“但有些人有些事,或许只有他清楚。我总觉得他了解的更多。虽然前身之事我也好奇,但毕竟也已过去了。我更在意的是,我为何掉入这个世界。他在这其中做了什么。”
银龙未有言语,但被他抱紧的小火龙极度不舒适,伸着爪子挣扎,挣脱不得索性翻着白眼不动弹了。
冯晓拍着银龙的肩,慢慢蹲下身:“我保证,这次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好吗?”
银龙感觉心口暖暖的,眼神闪烁,悄悄把手臂往上抬了抬,半张脸躲在了小火龙身后,“嗯。”
冯晓待银龙也卧床休息,简单收拾一番就去水上了。她悄摸声息溜至最边上,往岸上巡视了一圈,待发现目标,轻声轻脚地爬了上来。却被不知何时守在一边的青慕逮了个正着,贴心地给她披上了一层白袍。冯晓微笑着打哈哈,只得大大方方朝远处一棵古树走去。
墨循正伸着腿靠着古树打量着她,眉眼尽是笑意。明明带着面具,却就是能感觉出来。很是神奇。忽然,他一低头,冯晓顺着他的视线也低头,看到了自己腿上竟抱着一只小火龙。正奶凶奶凶地瞪着墨循。
冯晓乐了,将它提溜起抱进怀中。
墨循稍往一侧挪了挪,示意给她腾好了地。冯晓便轻跳着过去,挨着他一屁股坐下,将小火龙环抱着。顺着墨循的视线,往天上那轮明月看去。水面的天空很是开阔,平常并未仔细注意。先前都是在密密的树林中来回摸索,头一次这么清闲地坐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赏月,心中多是欣喜和激动。但想到旁边还有个捉摸不透的大佬,心下一沉,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不情愿地看向墨循,闷哼着开启了目的性的话题:“你不走是准备做什么?”
墨循耷拉在弓起膝盖的右手抬起,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温柔道:“晓晓,你看天上的月亮,好不好看。”
冯晓眯起了眼睛,保持着清醒,咬着字:“回答我的问题。”
墨循淡然转过来脸,“我不想离开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