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过后,银龙在两个少年的指引下找到了璃幽所在的破庙。庙里只有四位少年,一女子和璃幽。听说另三名少年回白玉国寻求帮助了,而这女子是罪魁祸首,可惜已死了。雪白的衣衫里是黑灰色的尸身,比骷髅好些点就是有些干枯的皮。璃幽则躺在一草堆上,苍白的脸上爬满了红色的血丝,嘴唇裂开,眼睛使劲儿地睁开,却只有余白。四肢瘦弱,红丝满布,浑身蔫得只剩一口气吊着。
想过一千种可能,却不曾想是这般惨状。
泪哗哗而下,被强行擦干。
冯晓跪坐在一旁,拿出璃幽留给她的瓶瓶罐罐,将人扶起,把那些路上碾压好的药丸给他往嘴里塞。待含化了便可发挥作用。
“师兄,师兄。”
璃幽不停颤抖的手去碰触,却始终也摸不到,冯晓抓住他的手,在柏弦的指引下,运用幻灵术,探寻璃幽的灵识。
白斯和银龙坐在璃幽身后,怀疑璃幽身有奇毒,试试是否能将其排出。
午后,冯晓仍幻灵未醒,虽未出现璃幽之状,但这般如此,着实令人担忧。
白斯与银龙也是未曾休息,不断给璃幽输送灵力,除吊他性命之外,最重要的是使他有精气神支撑辅助于冯晓。忽然,白斯的声音传来:“银龙,好像有点作用。”
璃幽的脸上的血丝在慢慢褪去,可冯晓的脸颊却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白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盯住了冯晓的胸口处。
溟溟子跪坐在一旁,拿手擦拭冯晓脸上的汗珠,道:“怎么冒出这么多汗啊?”
柏弦也纳闷,道:“莫非侵入了可怕的灵识内受了惊吓?且被对方所示之物纠缠难以脱身……”
冯晓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吓得溟溟子瞬移两米开外。她的笑并不吓人,但很突兀。不是寻常听到开心的事情的哪种情感流露,倒像是……柏弦看了一眼溟溟子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样子。
倒像是被对方挠痒痒般触发了笑穴。
冯晓又哈哈大笑起来,白斯心疼的模样消散,想上去给她一下。
什么时候,什么气氛,哈哈得有些欠揍了。
这笑声间歇性发疯了一个时辰。好似笑累了,耷拉着脑袋。若不是璃幽身上的红丝还在褪去,都怀疑冯晓是不是睡着了。
夜半时分,庙里刮起阴阴寒风。柏弦从锦囊袋里掏出一白袍给冯晓披上,顺带又看了眼璃幽。他面色潮红,喃喃不断,似要起烧。柏弦伸手去探,明显发热状态,却并未发烧。银龙与白斯收回灵力,搀扶着彼此起身,迎上柏弦的视线。白斯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应无大碍,恐在做梦。梦醒即可。”
梦?什么样的梦会这般……噩梦。
但好像又很舒适的样子……
冯晓终是累坏了,一个歪头倒了下去,把璃幽倒是砸醒了。
白斯去扶冯晓,勾起手指将晦气的女尸烧了个精光,踢开草堆,将冯晓放置在溟溟子铺好白布上。
银龙则去搀扶璃幽,喂了他点水,又去握住他的手诊断了一番,“灵力波动正常,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璃幽张开嘴发了半天声才吐出一个字,“……好……”
外面黑漆漆的,显得周遭很亮。璃幽在溟溟子和柏弦的搀扶下坐直,其余四位少年激动地喊了一句“师尊”但不敢大声,视线瞥落之余,冯晓在地上昏昏大睡,姿势豪放。一旁的白斯将她四仰八叉的姿势稍整了些,没成想这货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吓死个人。不知着了什么魔,璃幽却是脸上陡然一红。
他竟然没有去近距离接触冯晓,反而又再次躺下。溟溟子担心地给他盖上黑袍,“师尊,还是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多躺会儿。”
银龙站起身,整了整袖口,“你再休息些,由我和白斯看着。你们这些孩子也去。”
几个小辈一听可以休息,纷纷看向璃幽,璃幽闭了闭眼,立马一窝蜂似的聚在一起,互相靠着,闭眼就着。
柏弦和溟溟子依旧守在两侧,被白斯炮轰了一下,才不情愿地睡下了。就挨着璃幽两拳的位置,统一睡在了他的左侧。
白斯贴脸开大盯着冯晓,预判着下一次笑声的时间。等了很长时间,没有出声。以防万一,白斯还是给她的嘴巴塞了一团布。以免深睡的小辈儿们被她这一嗓子吓出升天。
饶是如此,白斯还是感觉到了从她喉咙处震颤全身的笑意。
银龙去摸她的额头,又去摸她的手。并未发现异常。视线与白斯对视了几秒,一同看向了她的胸口。白斯道:“可以不?”
银龙结出一道隔绝结界,可从他嘴里传出的声音听起来却十分不赞同,还带了点羞涩,道:“这里人多,不太方便。可事从紧急,你且看看,我不便动手。”
白斯道:“你哪回动过手,全是我来操作。”
白斯解开她的衣衫,往胸口探去。蝴蝶纹路向四周散去,邹然消失。再扒衣服可就有些不礼貌了。白斯一看这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抬头看着冯晓,她嘴上浅浅的微笑让白斯总觉得事情不太简单。
忽然,银龙伸手碰触冯晓耳边垂落的发丝。
在白斯的眼里,这妥妥得有些犯规了。伸手按住,却按晚了。银龙结结实实地薅扯下一根头发,在白斯愤怒不解的小眼神中展示给对方看。呼……一根白头发而已。少见多怪。白斯叹气摇摇头,躺在冯晓一侧,望着庙顶。银龙却饶有兴趣地拿着这跟头发与自己的银发比对,色泽暗淡,毛质粗糙,这是什么发丝。
银龙又去摸冯晓的头发,却再难找到一根。但其他发丝的分叉程度令他着实担忧和厌恶。扶着冯晓的头稍稍抬起,把她的发丝全部捋到头顶后方。
白斯对于他这番迷之操作几乎惊掉下巴。看银龙认真严肃的表情,该不会跟个头发过不去吧。
果然。银龙竟然动用灵术将私藏的一些灵植给冯晓的头发做按摩。
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把梳子,将发丝一根根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