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以来,战争总是孕育着潜藏的深层次的危机,也许这么说不准确,催发要更加贴切。
人类肆意开发地下世界,直至找到了地下的那一座连绵不绝的幽静古城,它们与地表以特定节点互通。
这无疑是现代的巨大发现,虽然早已开启星际时代,可人类对地球的开发还是太过浅薄。
直至一位地底开发人员因为塌方死在了古城,他的血似乎催发了那沉睡的幽暗。
新的生态逐渐污染了地表,厮杀催发幽暗的蔓延,而人类的战争促进了这一进程。
早期古城寂静,后来催发的幽暗物质上渐渐诞生了新的生命,尖哮的菌种吹响了生灵的丧钟。
……
湖泊清澈明亮,水草丰茂,微风轻拂,荷花静谧地漂浮在水面上。
小镇被群山环绕,山峦起伏,山路蜿蜒而上。这里的人们正在劳作,田地里各种农作物茁壮成长着,果树盛开着,洒下一片片花瓣。小镇上的房屋砖木交错,屋顶上草木葱茏,空气中弥漫着新鲜土壤和果香的味道。
这里是星野镇,一片祥和的世外之地。
往日里,这里是一片安宁的养生之地。可在最近有人自远方来,他们无意闯入,小镇因此散去了清闲和神秘,带来了喧嚣,让那些埋没在快节奏生活的“现代人”知晓了这里。
有人称这里是现代“桃花源”,只不过这里并没有桃花百里,只是山头樱花遍布。
风起,这个环山的湖边小镇樱落漫天,粉红花瓣好似雨雪一般落下。环山唯一的出口是一处峡谷,峡谷底部是深不见底的一片黑暗,这里交通不便,人们出行必须小心地贴着峡谷的岩壁走过。
峡谷和小镇隔着一片广袤的湛蓝湖泊,镇上出行都得沿着白桦木搭成的湖边木桥,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小镇上很少有来客,可最近却来了很多“外乡人”。
镇上公示栏前矗立着一个奇怪的人,很显然他不是这个镇上的居民,他袭一身白色布衣,背负着一杆裹着白布的长棍,披散着乱发,眼神像鹰一样检索着告示栏上的招租广告。
他丝毫不在意身边人投来的目光,很快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离开了。赶路途中他向房东打去电话希望询问一下房子的情况。
“歪,你哪位?”随着电话的拨通那一边传来的略显粗犷嗓音,他喝醉了。
“你好,我叫易清风,是来租房子的。”
“呼噜呼噜……”
“?!”易清风似乎有些意外,“看来要直接上门了,希望今天不要睡桥洞就行。”他愣了一下便把电话挂了。
他走在小镇上有人向他异样的目光,毕竟现在穿着布衣的人似乎只存在于电视里,也许有些年轻人群体里流行cosplay,但他们一般cos时会打扮地很体面,可易清风像是逃荒来的难民,蓬头垢面,就是有些流浪汉也比他体面一些。
他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毕竟已经习惯了,他一路上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不久后他便到了一座老酒馆门前,不禁抬起头看向那招牌,眯起眼睛几番确认才确定是这里,那位制作招牌的伙计工艺可能有些抽象了。
“血刃酒馆,看起来像个杀手组织。”易清风轻笑道,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望着房东的酒馆,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打扰别人,毕竟那位老板好像已经喝趴了。
可不等他前去询问,那酒馆里的一个青年便注意到了局促的易清风,他犹豫了下转身便呼喊了起来,“刘叔!这里有个乞丐,给他准备些吃的。”
“好嘞!”酒馆人声嘈杂在后厨的刘叔只得大声回应。
酒馆生意一向很好,此刻后厨已经忙得热火朝天,听说是给一个乞丐弄吃的刘叔很不情愿但又没办法。
“老板醉倒了,陆明泽还要磨折我。”刘叔嘀咕了两句,可这老板一家待他不错他也不好说什么。
易清风立在门前似乎在思考什么,那酒馆的名字激起了他的一些回忆。
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安稳,找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好好地去生活。
“既然过往是一片虚无,追求过去便没有意义,希望今后你能在生活里找到生命其他的意义。”那个穿着传统大毛长袍的白须老人的话语犹在耳畔。
自他在一片无人之地醒来之前的记忆就像残影一样碎掉了,他甚至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了,现在这个名字都是他远在极北之地的恩人所取。
“你好,请问是要饭的吗?”陆明泽神戳戳地突然“闪现”到易清风身边开口说道。
把这位“乞丐”吓了一跳,他板着脸无语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这位冒犯他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咬着牙说道:“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来租房子的。”
陆明泽完全没有料想过是这样的情况,连忙陪不是,把这位租客带去看房子。
房东要租出去的地方在酒馆后方,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门前是乱石小路,人流不少。
附近有不少商铺,易清风正是看中这一点才选的这家租房子,这样他可以开个小店做点生意。看完房子自然便是商量租金问题和签合同。
“我家这商铺地段挺好,价格你应该清楚吧。”陆明泽找了张空酒桌,吩咐伙计为这位“乞丐”添上上好的樱花酒。
“当然,这是三个月的租金。”易清风从口袋取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放在桌子上推向陆明泽,他轻笑着看着陆明泽没有多说什么。
陆明泽眼中放光,有些难以置信地瞄了一眼面前这位租客,似乎那个乞丐在发着光,现代人可受不起不了钱财的考验,易清风整个人在他眼中气质都变得非凡了起来。“刘叔,上菜!我和这位租客好好喝点。”
易清风抿了口酒,发现滋味不错,可是他不胜酒力,不便多饮谢绝了陆明泽的邀杯。
“这么久还不曾知晓先生的姓名。”陆明泽客气地询问着易清风,眼神中有一丝敬仰,只觉这位神秘的租客似乎来头不凡。
“易清风。”易清风简单地回了一句,瞄了陆明泽一眼似乎示意陆明泽不要过多打听。
一片吆喝声中小二端着炒肉走向易清风他们那桌。
“小二,添酒来。”醉汉喝道。
“诶,好嘞。”
易清风保持着沉默,只是略微侧过了身子,与此同时那盘炒肉直接倒撒在他之前的位置。
这时后方才传来那小二的哀嚎声。
陆明泽机敏地察觉到了易清风这近乎预知的举动,心中起了些波澜,“虽然有可能是巧合,但这家伙怕不是普通人啊。”
易清风没有说话,只是举杯轻笑,看着前方,眼神中尽是平静。
“我叫陆明泽,今后便是你的房东了,有事多多关照。”陆明泽看向易清风那双极具攻击性和充满侵略欲望的眼睛不禁有几分不适。
他似乎在直面山林中凶兽,那是可怕的狩猎者,自山海界荒芜之地而来,幽匿于影中,以生机为食,只是距人们最后一次目击那种生物已经百余年了,现在被认为是传说虚构之物,很多现代人考证后证伪。
租房之事谈的很愉快,易清风在酒后回屋后躺在床上抱着白布包裹的棍子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准备醒来后再处理家具之事,“明日还得找个木匠做个牌匾,请瓦匠为我做一熔炉和锻造台。”
子夜时分,人们已然将息,只是这酒馆热闹依旧,昏死一日的老板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尽管电器早已普及,老板的房间还是使用着煤油灯,他扶着额头,摇摇晃晃地起了身看向了窗户。
目光投向那夜里幽暗的湖面,那里安静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他还是不禁眉头微皱,叹了口气无奈地下了楼和酒馆客人作伴。
“父亲?”陆明泽知道一些幕后的事,父亲总是忧虑,可不曾允许他涉身其中,他也只能表示无奈。
“阿泽,今日那租客之事是你处理的?”陆明城有力的大手一把拽住陆明泽的手腕把他拽出了酒馆,他眼神冰冷,似乎有一股无奈和气愤。
陆明泽似乎明白了什么,在酒馆之外的一棵老树下,月光洒下,他看不清父亲的面容,可此刻父亲情绪激动,“混账东西,我不是说过租客之事只能我亲自处理吗?”
陆明城很气愤,他早已交代过此事陆明泽不得插手,租客需要经他手亲自考究和定夺,这是断命之事,镇上背后的事情不是随便来个人能胜任的。
“你这是害人性命,我怎么教育你的!”
陆明泽低着头聆听着父亲劈头盖脸的责备,只是不停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去吧,明日我要考究一下这位租客,要是他不能胜任,你自己去劝退他。”父亲平复了情绪,淡淡地说道,挥手示意陆明泽离去。
“父亲。”陆明泽喉咙里含着话,他显然还不准备离开。
“你还有什么事?”
“关于那租客--易清风的事”
……
镇上已然安静,喧闹的酒馆已经打烊,夜幕下,在那镇上的街道起了大雾,游街的更夫提着煤油灯打响寅时的锣,他的身后有很多摇曳的影子,他没有害怕,似乎这样的异景早已司空见惯了,柔和的火光照彻,驱散邪异。
清晰的敲锣声破碎了易清风的梦境,他惊醒过来,好似做一场噩梦,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自失忆醒来对危险的感知就极其敏感,他能感知到冥冥之中的恶意和祸端,让他一路赶来时避免了不少灾祸,可这种直觉从未像现在一样清晰且强烈,他甚至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易清风握紧铁棍,目光投向湖泊,“这里怕不是善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