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本身是上好的和田玉,温润光滑,还有一层细腻的包浆。
可见原本的主人对它是有多爱护,时时放在手中把玩。
“谢谢,”温舒窈小心地把玉镯放进礼盒里,甜甜地笑道:“以后猫咪小姐的罐头我都包了。”
“哼,这还差不多。”
白猫高傲地扬了扬头。
温舒窈又泡了杯香茶,拐进后面小院。
涂山袖正倚着栏杆喂池子里鱼,听到动静后斜斜地睥过来,桃花眼顾盼生辉。
“袖姐,”温舒窈将茶送到涂山袖手边,乖巧道:“我找点春坊给你订了件银朱色的旗袍。”
点春坊是妖怪里有名的绣坊,涂山袖最喜欢它家的绸缎旗袍。
涂山袖呷了口茶,轻哼:“我不是说过,没解决‘孩子’的问题别回来。”
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被骤然点出来,温舒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她其实能感觉到,自己受到的影响越来越重了。
她紧张地背手,磕磕绊绊地解释:“很快,很快。”
接着逃一样的蹿出猫咖,都不敢回头。
忙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了。
温舒窈仔细给礼盒系上缎带、贴上精致漂亮的生日贺卡。
奇怪的是,孟鹤眠今天也没有来和她谈身份上的问题。她从早上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吃饭也只动了几筷子。
温舒窈问起,她就只是淡淡地答:“没什么,明早我有事出门一趟,中午饭不用等我。”
“嗷,好吧。”
温舒窈心里觉得奇怪,却没有多想。她低头刨饭,对于明天的安排已经有了打算。
*
次日,温舒窈起了个大早。
她趁孟鹤眠还没醒,轻手轻脚地把礼物盒放进了孟鹤眠的包里,只要拿东西就能看见。
小兔对自己想法很满意。
这样孟鹤眠第一时间就能看见这个礼物,不用去参加她爸举办的生日会了。
余下的时间,自己还能在孟鹤眠到家前准备一个生日蛋糕。
温舒窈在厨房里哼着歌,把培根和午餐肉放到切好的烤面包上,做成方便携带的三明治。
“叮咚~”是门铃响。
谁会这么早来拜访?
温舒窈不解,但还是小跑着地去给人开门。
来人扎着头毛躁的马尾,十分自来熟。不见外地道了声早安后,溜溜达达地进屋。
万羡鱼盯着桌子上的三明治,嘴都笑咧开:“真好,还有早饭。”
“你没有自己家的早饭吗?”
孟鹤眠刚收拾好就看见有人在对温舒窈做的早饭意图不轨。
她二话不说,将一块吐司面包猛地塞进万羡鱼嘴里。
自己则拿起三明治,颔首朝温舒窈温和地道谢:“辛苦了。”
随后冷着脸催促万羡鱼:“动作快点,我不想和那个人撞上。”
万羡鱼狠狠咬下一口面包。
双标!太双标了!这种朋友哪还能要?
她来得急,走得也很急,还差点忘记随身的纸袋。
温舒窈替她递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了里面的东西。
满满一纸袋的白玫瑰,刚从枝头上剪下来的,还带着剔透的露水。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会带上花,便问:“白玫瑰,是送给谁的?”
“送给阿姨,”万羡鱼解释道:“今天是孟鹤眠妈妈的忌日。”
忌日。
温舒窈懵了。
万羡鱼没察觉身边人的异样,余光扫了眼不远处满脸不耐烦的孟鹤眠。
她压低声音:“孟鹤眠应该没告诉过你,她的生日和阿姨的忌日是同一天,所以她不过生,只会去墓园陪一陪她妈妈。”
末了还不忘说坏话:“你看今天这人,脾气差得很!”
温舒窈顺势望过去,正好瞧见孟鹤眠抱胸等在外面,眉眼冰冷。
她慌了神,那自己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可生日礼盒已经来不及取出来了。
温舒窈耳边响起嘈杂的嗡鸣,连万羡鱼之后说了什么都听不清。
眼眶更是一热,酸涩得快要落下泪来。
她想跑上去解释,可孟鹤眠那冷漠的眼神闪过脑海,手脚便僵硬得不能动弹。
“砰!”
小兔身子一颤,眼睁睁地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了。
*
城西的墓园背靠青山,潺潺江水从前流过,是上好的宝地,当然也价格不菲。
但其实这块墓地是孟鹤眠外婆买下的,用来安葬她最疼爱的女儿。
照片中的女人驻留在最美好的年纪,笑靥如花,眼波温柔地看着来人。
万羡鱼将白玫瑰放在墓碑前,自己站远。
她沉默地看孟鹤眠拿出软帕擦拭墓碑和照片,拿出自己做好的点心摆放好。
风吹山岗,万壑松声恰如故人轻语。
孟鹤眠垂眸,继续摸她带给母亲的礼物,摸出一个——
系着相当浮夸的大红蝴蝶结、写有生日快乐的盒子,在黑白灰构成的墓园里无比显眼。
孟鹤眠:......
万羡鱼:???
什么怪东西混进来了?
孟鹤眠皱了皱眉,打开盒子,却怔在了原地。
红丝绒布上躺着枚白玉手镯。
万羡鱼好奇地探过一个毛茸茸的头。
“这个是......”
孟鹤眠拿起玉镯仔细打量,在阳光下,手镯的玉质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的裂缝。
半晌,她嗓音低哑地开口:“是我妈妈的镯子。”
“怎么可能?”万羡鱼眼睛瞪得滚圆:“这应该是另一只,被你那混账爹放进来的吧?”
孟鹤眠摇头,仔细把镯子放回盒子里,态度已经万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