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果断,“我去。”
顾千筠点头,“走,现在就走。”
*
打车到医院后,顾千筠和时安来到监控室,程言抬眼,看见时安,笑笑没讲话,转眼说:“顾小姐,你来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顾千筠走过去,看一眼,“认识。”然后,她对时安说:“安安,你还记得在黎南时,照顾你的张阿姨吗?”
“记得啊。”说完,时安将视线放到监控画面上,“这就是张阿姨,她怎么会在这里,奇怪,她不是黎南人吗?”
顾千筠握紧双拳,“是她,一定是她。”
程言察言观色后,关上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想到什么,尽管说。”
顾千筠:“嗯,我捋一下思路。”然后,她拿出一张白纸,在纸中心,写上:【时光德】
程言问:“他是谁?”
时安回答:“我爷爷。”
程言点头。
顾千筠画箭头,又写:【医患纠纷】。
并说:“时光德先生是我的师父,他生前做过一台手术,患者是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术后三天去世了,听说家属来闹过几次。”
程言:“这能说明什么?”
顾千筠继续写:【车祸】。
“这件事发生没几天,我师父和他儿子,儿媳三人,就因车祸去世了,我前几天,便察觉出事有蹊跷,但并未做深想。”
说到这,程言反应过来,这些都是时安的家人,流露出不忍。
顾千筠转下笔:“我们做个假设,【A】是病人家属,她对主治医生怀恨在心,于是,设计这场车祸,造成三人死亡,一家子只剩下时安和她叔叔。”
时安完全懵了。
她说:“然后呢,顾姨。”
顾千筠又写两个名字:【时安】,【时大川】。
“还是做假设,这样的悲剧结果,并没有让A满足,她又盯上了安安和大川哥。”
换一行,写【黎南市】。
“知道大川哥去黎南做生意,有经济实力,A就去他家做保姆,可能是大川哥本人意见,也可能是A教唆大川哥,把安安接过去。”
说到这,顾千筠放下笔,拧眉思索,“A为什么要去待两年,她能做些什么,在这期间,安安有什么变化?”
大脑空了一瞬,顾千筠重新拿起笔,潦草写下三个字:【抑郁症】。
侧头,顾千筠询问,“安安,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有人在你的饮食里,动过手脚?”
时安仔细回想,“我记得叔叔不常回家,都是张阿姨做饭给我吃,我不爱吃,她就送到我房间,我不吃完,她就不走。”
顾千筠:“那这猜想便有机率成立,A给安安服用会引起抑郁症的药物,在安安精神极度压抑时,劝说大川哥带安安去看心理医生,这位医生,很可能也是A推荐的,或者是A故意让大川哥找到的。”
程言跟着顾千筠的节奏走,“我猜一下,这位时先生也出事了?”
“嗯。”顾千筠在纸上画草图,“大川哥家在城郊,当时去的那家医院在市中心,去往医院最近的那条路,前一天刚修路,所以,大川哥迫不得已绕路,在那条路上,救下三个孩子,因此去世了。”
越听,时安呼吸越紊乱。
顾千筠还在说:“那条路偏僻,周围几公里没有居民楼,那三个孩子为什么会去那里,我猜,是有人把他们骗到那里的。”
时安瞳孔猛然缩紧,她说:“所以,叔叔去世后,她就把叔叔的日记,夹到我常看的书里,为的就是加重我的抑郁症,是吗?”
“很有可能。”顾千筠写自己名字,【顾千筠】。
“A没想到,不到两年,安安的病情就好转,这时,她狗急跳墙,想鱼死网破,才有了那晚的车祸,但苏然替我挡灾,于是,她就在我的车上动手脚。”
程言补充:“怪不得刘某一口咬定,是因其父亲的缘故,对你怀恨在心,原来是想保护这个A。”
嗤笑,顾千筠圈住【A】,“她就是在黎南,照顾安安两年的张阿姨,如果我没猜错,她或许是当年那位患者的母亲,而刘某,是她丈夫,目的。”
顾千筠闭上眼,深呼吸,“是让师父一家,给他们的儿子偿命。”
放下笔。
顾千筠说:“怎么会这么狠毒。”
程言惊叹,“顾小姐,你的心思太缜密了,如果你不是医生,我一定要挖你来我们刑侦队破案。”
“谈不上缜密,这仅仅是我的猜想。”顾千筠轻笑,“我还是更喜欢穿白大卦。”
爽快笑两声,程言拿起那张草纸,放到随身背包里,“感谢提供线索,我们这边一定会彻查此案,尽快给你答复。”
顾千筠:“好,谢谢。”
程言:“再见。”
程言走后,时安胸膛剧烈起伏,脸绷紧,“顾姨,为什么有的人要那么坏。”
顾千筠:“安安,有好人就会有坏人,不要因为这些坏人,对这个世界失望,不值得。”
时安点头,“嗯。”
此时,心里的结,解开一点,她没说。还有一件事,也没说:顾姨认真的样子好迷人。
*
半个月后。
时安在练字,顾千筠拿一张报纸,递给她,“闲下来的时候,看看报。”
时安随口应,“好。”
放下毛笔,展开报纸,一眼扫过,在右下角看到一条新闻:【因记恨主治医生,谋杀其一家四口的张某、刘某已被警方抓获。】
没往下看,时安不想看冰冷的文字,如何描述她亲人的死因,而且当时顾千筠的分析,和张某、刘某伏法后,交代的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