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舍不得人才。
许伟义却乐坏了,“老赵,我没听错吧,倾尘要辞职了,好事好事,这是好事啊!”
校长气得直咬牙,“你这个老东西,哪有你这么当爹的,不帮着我劝就算了,还添油加醋,我就直接告诉你,许倾尘要辞职,我不同意,指定不给批!”
许伟义笑了几声,并约了校长下次一起钓鱼,然后就挂了电话。这时,秘书小张走进来,她一脸愁容,“董事长,我…”
许伟义:“吞吞吐吐干什么,有话直说。”
小张踌躇半天,支支吾吾道:“你上次给我的那张卡里的钱用光了,我爸后续的治疗费用还没有凑够…”
许伟义抬眼,“还需要多少?”
小张:“六万多。”
许伟义痛快道:“行,我知道了,我再给你卡里打十万。”
小张感激道:“董事长,谢谢你,我…我以后会努力工作把钱连本带利还你的。”
许伟义点头。
小张又说:“您是一个好人。”
闻声,许伟义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他说:“你错了,我不是好人。”
小张摇头,“不,你是好人。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你的情人,都以为你有很多情人,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许伟义垂下眼,瞳孔中翻涌出无奈和悲楚,他叹声道:“你出去吧。”
小张:“好。”
小张走后,许伟义走到书架前,从最上面一层取出一个大盒子,他输入密码把盒子打开,当看见那些泛黄的老照片时,他的眼眶湿了。
他刚拿起一张照片,便有人敲门了。
许伟义慌忙将照片收好,把盒子放回原位,整理好情绪说:“进。”
许倾尘推门而入。
许伟义挑眉,“呦,气色真不错,怎么,是已经把婚离了吗?”
许倾尘:“还没,联系不到贺舟了。”
许伟义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低声笑了起来,“我就说,你这婚离不成。”
许倾尘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许伟义抬起拿着打火机的手,点了下火,“你辞职了?”
许倾尘:“嗯。”
许伟义扔掉打火机,慵懒地靠在转椅上,声音沙哑道:“辞了更好,那里本来就不适合你,这样,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来公司帮我干。”
许倾尘陡然沉下了脸,讽刺一笑,“不用了,我不要你的东西。”
许伟义不急不徐道:“百分之二十五。”
许倾尘依然拒绝,“不用。”
许伟义想了想,最后,他伸出四根手指,“百分之四十,不能再多了,我给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将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而且公司也有你外祖父的心血,你早晚都是接班人,早点过来帮帮爸行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倾尘,你这么抗拒我,是不认我这个爸了吗?”
许倾尘眼底骤沉,毅然决然道:“你是我爸,你永远都是我爸。以前我听从你的安排去结婚,也答应你三十五岁后去公司帮你做事。我像个傀儡一样任你摆布,只因为你是我爸。我常想,我已经没有妈了,不能再没有爸了。所以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以后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许伟义明显有所动容,半天没有讲话。
许倾尘眼眶通红,她委屈太多年了,这会儿,她不想继续压抑了,“我六岁时你亲手教我下棋,教我弹琴,教我书法;我七岁时摔了一跤,磕破了头,我没哭,你却哭得喘不上来气;我八岁时想去游乐园玩,那时公司规模还不大,你给公司所有员工放了一天假,陪我玩了一天。”
说到这,她哽咽了。
“后来,公司越做越大,你也变了。酒瘾大了,脾气也大了。你还记得你用怎样难听且肮脏的话骂过我吗,你应该不记得了吧,但我记得,我都记得。爸,你曾是一个好父亲,但我却宁愿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
许伟义没问原因。
他知道。
许倾尘神色忧伤,僵硬道:“如果你不曾是一个好父亲,那我也不会总怀念从前了。”
说完这句,许倾尘便走了。
办公室内,半生未掉过一滴眼泪的许伟义哭了,“错了,我是不是错了。”
-
十二月最后一天,许倾尘还是联系不到贺舟,主任说他请了长假。许倾尘没办法,离婚的事只能往后拖了。而她递上去的辞呈,校长迟迟不给批,她只能继续上班。
今天有元旦会,学校没有统一组织,只是让各班在班级内组织联欢。
上午的课结束后,大家便开始布置教室。男生把桌椅往墙边搬,把中间的位置留出来供大家表演节目。女生有的在黑板上写艺术字,有的吹气球,还有的挂气球。大家分工明确,秩序井然。
这学期结束后就文理分班了,班里大部分人都学理,也就意味着这是大家在一起的最后一次活动了,因此所有人都格外珍惜。
苏音正站在讲台上吹气球,这时,门口有人喊道:“李洁,许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
一听许老师,苏音条件反射地回头。
李洁的艺术字还没写完,一看时间可能来不及,她便就近找人帮忙,碰巧苏音离她最近,于是她说:“苏音,你能帮我把黑板字写完吗?”
苏音:“好。”
苏音字写得好,不管是往黑板上写,还是往纸上写,都非常好看。她和李洁的字体不一样,但李洁已经写一半了,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心血,苏音便没给擦掉,而是接着往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