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认错人。”
谢宁苦笑一声。
从她见到虞枝第一眼,便认出了她,她以为姐姐还是当年那个姐姐,所以她心甘情愿做一只卑微的金丝雀,她幻想有一天姐姐会动心。
但现在,她不想等了,从虞枝指着她,满脸厌弃地冤枉她是小偷时,她心里那段美好的记忆就死了。
谢宁默默地走了。
关门声响起时,虞枝睫毛轻颤,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攥紧,她深吸一口气,问:“音音,你还记得你那枚平安扣是从哪来的吗?”
“记得,小时候我妈经常把我扔在乡下姥姥家,有天姥姥出门办事,我一个人在家,门窗都敞着,因此给了人贩子可乘之机,人贩子把我抱走,正打算把我放到院外与他接应的车上时,一位赶去上课的支教老师拼命从他手里把我抢回来了,老师腰上被砍了一刀,后来,姥姥还没来得及感谢这位老师,她就被城里来的车接走了。”
“那你的平安扣是从哪来的?”
“是姥姥从地上捡到的,听说是那位老师掉的,姥姥让我好好留着,以后如果有缘见到这位老师,一定要重谢她。”
虞枝听完,眼波闪了闪。
苏音询问:“怎么了?”
虞枝敛住眼中古怪的情绪,心不在焉地笑道:“没什么。”
在这短暂的几秒钟,她有想过告诉苏音一切,但她还是没逃过人性的阴暗面,为了一己私欲,她隐瞒了一件事——
那枚平安扣不是独一无二的,当年,她做了两枚一模一样的,一枚她留下,另一枚,她送人了,送给了许倾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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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音没回市南,许清词听说她来了,怎可能轻易放她走,她和江佑亲自去虞枝那把苏音接走。
在车里,苏音无语道:“你俩又要干嘛?”
许清词:“想你了呗,你说你,整天对着电脑学那枯燥的专业知识,多没意思,适当出来放松放松是好事,音音,我俩这么贴心,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苏音靠在椅背上,眯眼道:“你倒是会说。”
江佑边开车边说:“清词说的对,苏音,你放心,我们不会再冒失地让许老师过来的,那天的事过后,我和清词也反思过了,你和许老师之间的事我们身为外人根本不了解,好心也可能帮倒忙,所以以后我们就不插手了。”
许清词附和着点头。
苏音脸上的笑意凝结了,她戴上有线耳机,紧闭眼,把自己困在混沌中。
钢琴曲萦绕在耳边。
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她眼前闪过一帧帧画面——
旧教室里,她背着吉他站在教室中央弹唱,一曲罢,她抬眼,许倾尘张唇咬住一缕光,冲她露出致命的微笑。
歌曲循环播放。
苏音不知道,她不自觉地笑了,这笑容,比十六岁时还要灿烂。
-
傍晚,许清词和江佑下楼买吃的,买完后,江佑说:“这都是下酒菜,不买几瓶酒,也太没劲了。”
许清词说:“家里有酒。”但她还是顺手拿了几瓶白酒。
江佑说:“我今天必须灌醉苏音。”
许清词诧异地问:“为什么?”
江佑心有不甘道:“虽然我们已经说好,不再插手她和许老师的事,但我还是很好奇,苏音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清词又问:“你要干什么?”
江佑一字一顿道:“我要套话。”
…
拉紧窗帘的房间内,很黑,投影仪正在播放美剧,苏音低头倒酒,一抬眼,她看见刚才还疏离客气的两个女主抱在一起啃上了。
苏音笑道:“清词,你平时就看这种片儿?”
许清词没应声。
苏音扭头,只见许清词和江佑歪扭着身子躺在沙发上,俩人醉成一滩烂泥。
苏音吐槽:“都长着一张能喝酒的脸,怎么酒量一个比一个差劲。”
几分钟后,门铃响了。
苏音磨蹭几秒,正打算去开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苏音心中一紧,当看到来人是许倾尘时,她的心拧得更紧了。
她凝眸,冷漠。
许倾尘瞬间白了脸,她不敢往里迈一步,看着地面解释说:“我不知道你在这,我刚才给清词发微信,她没回,我才直接过来的。”
讲完,她有要走的意思。
苏音犹豫后问:“你找清词有事吗?”
许倾尘正要说,苏音先她一步说:“老师,你进来说吧,这本来就是你家,要走也是我走。”
苏音有点醉了。
她不再凝视许倾尘,她盯着杯中酒的泡沫,将杯子抵在眼前,视线穿过杯壁,望向屏幕中缠绕在床上的两具赤.裸的身体。她看得太入迷了,根本没注意到许倾尘正缓缓朝她走来,脚步声与空气中的喘息声一致。
这狂热的娇.喘声,在房间内奔流不息。
许倾尘一抬眼,脸红了。
她看着眼神直勾的苏音,说:“这两天晚上,我总是睡得不踏实,总感觉有人在拧门锁,但只要我一去看,那声音就不见了。我不太敢一个人待了,所以就过来了。”
屏幕上两个女人还在疯狂地做着令人面红耳赤的事,苏音终于回神了,她在脑子里过了遍许倾尘的话,警惕道:“等白天换把锁吧。”
许倾尘点头,她依然站着,很拘束,偏偏片子里的两个女人越弄声音越大,她不知该往哪看,耳根子红透了。
苏音这才意识到有多尴尬,她四处找遥控器,奈何被遥控器被许清词死死压在身底,怎么都拿不出来,为缓解尴尬,她说:“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