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庄文澜提了一口气,自己也吃不顺畅了。
“薇薇,”她着急,“你喂小晨吧。”
“啪嗒。”
勺子落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响,江暮晨双手快摆出重影,十分慌张,“不用不用,我可以!”
“不喂不喂,”庄白薇吓了一跳,忙抓住她右手手腕,“你别晃了,到时候又裂开。”
“我帮你夹可以不?”见江暮晨点头,庄白薇去厨房拿了双新筷子回来。
她问:“想吃哪个?”
帮忙夹了两回,江暮晨找到了合适勺子的菜品,于是干脆用再去拿了只勺子,先自己勺进碗里,接着埋头苦吃。
庄白薇也不强求她,毕竟知道江暮晨较强的边界感。
一顿饭很快结束,江暮晨去洗手间,她于是跟进厨房,“妈,这不会又是你的强行‘制造偶然’吧?”
倒不是她反感,而是同样的事儿多来几遍,真的很生硬。
况且江暮晨还受着伤,拖着病号实在有些胡闹。
庄文澜闻言,瞪了她一眼:“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要是真想那么干,肯定是把你送过去,怎么可能让病号来我们这儿折腾?”
庄白薇霎时安心,“确实是这个理。”
但刚才庄文澜的回避也不是假的,于是她问:“难道沈阿姨那出什么事儿了?”
她这话一出口,庄文澜立刻往外看了看,再压低了声音说:“据说是小晨父亲那儿的亲戚找过来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看姝好的脸色,反正如临大敌。”
“小晨又常年在国外,估计和那边不熟,姝好应该是不想小晨被打扰。”
电光火石间,庄白薇这个看过无数狗血剧本的脑子突然自动串联了一些关键要素。
江暮晨父亲是国内某珠宝品牌的加盟商,且在S市开过那么多家店铺,应该是实力很强的,而沈姝好之前全部转手回江城——
如果这其中有一些利益牵扯,那沈姝好不愿意让江暮晨面对也可以理解。
“吱呀——”
洗手间门打开的声音,庄文澜立刻抬了头,眼神示意不要说出去,庄白薇点了头,转身离开厨房。
两人在客厅碰上,江暮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看到自己包扎的手,于是话音一转:“那我回房间了。”
“你的东西都放进房间了吗?”庄白薇问。
江暮晨闻言点点头,“我是五点多来的。”
隔壁的户型里本来有两个卫生间位置,但做衣帽间时打通了一个,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卫生间。
送江暮晨到卧室,庄白薇看见地上是一只熟悉的行李箱正敞开着。
里头是衣物,还有侧边熟悉的包装,她认出是某个一次性内裤品牌,她买过。
书桌上放着漱口杯,牙刷,毛巾之类的,应该是之前江暮晨整理出来的。
“我左手用不习惯,所以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江暮晨有些尴尬,耳根浮起一点红。
“理解,”庄白薇笑了笑,上前走到行李箱前,“我帮你一起收拾吧,你今晚——”
她话音一顿,又看向江暮晨,“你低个头。”
后者不明所以,但顺从地低了头,庄白薇看了两眼,问:“你是不是要洗头了。”
……
气氛肉眼可见的凝固了。
江暮晨整个人都红了,接着后退一大步,头也抬起来,几乎是有些后仰的角度。
“很,很油吗?”她僵硬地说,“还是,有味道?”
庄白薇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反应。
她抿了抿唇,忍住笑意:“是有点油,但重点是你痒吗?”
“痒的话不舒服就得洗,正好我在,我帮你。”
空气又凝固了。
面前人像变脸似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像一只惊吓过度而愣在原地不动弹的小动物。
“那先收拾,”庄白薇开口解围,“一会儿再决定要不要洗。”
江暮晨点头,讷讷地说:“好。”
行李应该是沈姝好收拾的,其中还有庄白薇那日给的衣服。
都是连着衣架直接折了收起来,因此拿出来也十分方便,直接按长短挂进衣柜里。
庄白薇动作很快,江暮晨帮不上忙,于是站在一边,罚站似的。
庄白薇笑了笑,“暮晨,你也不用为这个觉得害羞。”
“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这很正常。”
“而且我曾经是做演员的,演员之间边界感比较弱,要是我现在在拍戏状态,刚才就不是看你的头发——”
“大概会直接上去闻,然后强迫你去洗头。”
倏地,江暮晨双眼睁大,不可置信又好奇,明显放松了许多。
庄白薇忍住笑声,又说:“所以不用害羞,没关系的。”
东西很快收拾完,她合上行李箱,推进衣柜底部。
收拾的动静带起一点灰尘,江暮晨无意识地挠了挠头,庄白薇见缝插针,“痒吗?要洗头吗?”
被当场抓包,江暮晨红了脸,又找不到托词。
她嘴巴张了张,最后苦了脸,自暴自弃地说:“要……”
两人于是去了卫生间,庄白薇拉高水龙头并向上旋了小半圈。
“好了,弯腰低头撑住,注意别碰到右手。”
等江暮晨低了头,黑发散在洁白的水池里,庄白薇再次调整水龙头位置,“开始洗啦。”
江暮晨的头发不算长,只到肩下十公分左右,所以很好打湿。
庄白薇挤了洗发水,在掌心搓出泡泡,然后从前往后给江暮晨的头顶沾满洗发水,接着抓揉搓洗。
她手下力道适中,江暮晨安静地任她动作过后,惊讶地问:“你是学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