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感谢,那俩人又不见了。
一脸几日,都是如此,她怀疑是李元英派人跟着自己。
趁着还未睡,她问:“是不是你派人保护我?”
“你说呢?”
“我自己可以解决那些人,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
“如果我拒绝了,这些事也不避免不了吧?”林黛玉说着,笑嘻嘻凑她跟前:“毕竟我诗名远播。”
李元英听她夸自己丝毫不脸红,笑出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找人保护你是应该的,毕竟你还是我的书童,万一你出了什么事,那我岂不是没了书童?”
“既然如此,你的书童想求你一件事。”
正坐那儿喝茶的李元英放下茶杯抬眼瞧她,一脸看你能说出点什么花来的表情。
林黛玉忽然俯身贴在她耳边:“不如公主你亲自保护我,这样皇上看在你这个妹妹的面子上也会收手。”
似有若无的气息让李元英不由红了耳朵,微微偏头,并不看她的眼睛:“也不是不行,只是早上我去上朝,退朝你又去了国子监,咱们时辰不对。”
“哎呀,给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林黛玉笑她,一番试探让她觉得公主似乎对自己的情意越发深厚,不由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你个坏丫头!”反应过来的李元英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滑腻的手感让她指尖发烫,烧灼一般倏然收回了手。
“哎呦!好姐姐,你轻点!”林黛玉笑着逃跑,李元英在身后追着要打她,二人嬉闹半天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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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林黛玉婉拒薛宝钗之后,宝钗再未主动来与她说话,连眼神交汇也尽量避免。
这天,林黛玉正在问赵寻芳孔孟之道和黄老之学的长短,薛宝钗忽然凑上来。
赵寻芳说完,宝钗插话道:“没想到林妹妹对治国之道如此感兴趣,我还以为妹妹只对诗词歌赋钟情呢。”
“姐姐说哪里的话,凡我西晋子民,关心国事是分内之事,谈何兴趣?”
“黛玉说得是,关心国事乃每个人的责任,你二人皆博览群书,对孔孟和黄老都有何看法?”赵寻芳看向二人。
宝钗笑道:“夫子说得是。我以为社稷为重,君为轻,孔孟之道,君须把民放在第一位,这是国家兴盛之道,没有民,何来社稷,何来君?至于黄老之言,不足为虑。”
林黛玉惊诧于宝钗的话,可也觉得与她的行为一脉相承,孔孟之学优先考虑的是道德,只有君之道德达到一定程度才能真的把民放在第一位,而现实却是这种千古一帝,少之又少。用德来治人,没有强制性,全靠个人自律,要想让人民安居乐业简直就是笑话。
“姐姐的话自然不错,可我以为孔孟以德治人,黄老无为而治,这些对人的要求都太高,必须君的德行高尚,不扰民,以民为先,民也德行上佳,将道德二字牢牢记在心里,不违约,不逾矩,双方各司其职互不干扰方能达到大治。可世道何其艰难!这便是法度存在的重要之处!”
这番话犹如千钧,令宝钗和赵寻芳都愣在当场。
这时,太子和八皇子听见此言,都过来。
“林姑娘果然见多识广。”太子李子贤对她这番言论很是钦佩,加之上次无名之宴自己不仅袖手旁观还不制止,眼神里多了几分愧色。
八皇子却不以为然:“我觉得薛姑娘的话更有道理。”
最后太子和八皇子二人发生争执,明玉公主过来调停,八皇子本就与他俩不是一个娘,这下成了八皇子与太子公主唇枪舌剑,许久才被赵寻芳劝停。
“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可是我以为黛玉之言颇有道理。”
此话一出,太子与明玉公主大声叫好。
史湘云本来正在睡觉,听到这边吵闹也起身来看。
“好姐姐,今日放学可教我武艺?”史湘云看见林黛玉便想起此前拜师学艺的事。
林黛玉趁机躲开那争论,拉着湘云到一旁,说放学后到安乐府去。
放学后,史湘云早早换上一身青色衣裳,窄袖束腰,高高的发髻上簪着一根玉簪。
李元英也在安乐府,见林黛玉带着史湘云进来,微微颔首。
史湘云朝李元英施礼,并道:“公主也在。”
“无妨,你们随意。”
林黛玉怕她生气,让史湘云在外头等她,她则跟着李元英进了书房。
“她拜师学艺,让我教她习武。”
“你还收徒弟了?”李元英嘴角微勾。
“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她就是好奇,我教她几招糊弄糊弄便了。”林黛玉瞧她面色无常,更大胆起来。
“武场没人,今日我也不去,你可带她去练。”
“那真是太感谢姐姐啦。”
林黛玉笑嘻嘻地出来,带着史湘云去了练武场,教了些基本的招式。转眼天色便暗了下来,她没留湘云,毕竟这地儿也不是她的。
一头汗的林黛玉,钻进书房,李元英正在看兵书。
“回来了?”李元英并未看她。
“湘云方才走了。”
“我问她了吗?”李元英依然不看她。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林黛玉凑上去,热气扑在李元英脸上。
李元英这才回头看她,见她满脸是汗,站起身来,拿起脸盆架上的手巾:“快来擦擦,这么多汗,仔细着凉。”
林黛玉胡乱在脸上擦了擦,笑眯眯地说:“你没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李元英又坐下来。
“还以为你生气了,我是你的书童,答应你要时刻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