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规矩多,你多留心些,别被人拿住把柄。”林黛玉低声提醒道。
张丽娇也不是傻的,不过是看着跋扈。
“其实这宫里的好多妃子都是被逼进来的。”
林黛玉拉着张丽娇道:“这宫里人多嘴杂,莫乱说。”
张丽娇侧过身子,趴在她耳边道:“我跟你说,皇上其实根本不举。”
林黛玉一听,心里想笑,却又正色道:“那为什么还要选秀?”
张丽娇看她一眼,似乎在说:你不会是傻子吧?
林黛玉恍然大悟,这李元昊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才年年选妃入宫,这宫里的男女怕是都想让皇上早点死,好脱离火海,毕竟先皇曾定下规矩,妃子不必陪葬,如女妃未生育可出宫另嫁,至于男妃子,更不用留在宫里。
“我跟你说啊,我可是发过誓,一定要让皇上不再选妃。”张丽娇扬起下巴,满是自信。
林黛玉则不这么认为,毕竟她也见识过李元昊的疯狂程度,那日无名宴会,她还心有余悸。
“娘娘,你还是先小心,慢慢让皇上改变心意。”
张丽娇伸了个懒腰,打哈欠:“我困了,睡会,你也在这儿歇会儿吧。”
林黛玉本也无事,就在她宫里休息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她听见有人喊:“开来人!林姑娘昏倒了!”
拼命要睁眼,可眼皮却如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耳边却很清晰:“她怎么样?”是张丽娇的声音。
“回娘娘,林姑娘无事,不过是忧思过度,昏倒了。待老臣开两副安神药,煎了服下便没事了。”
林黛玉的确是太累了,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脸色也变得苍白,最近总觉得胸口闷,练剑时也有些使不上力。
“那你退下吧。”
过一会儿,她耳边窸窸窣窣过来几个丫鬟扶着给她灌了药,不过片刻,她便昏沉沉入了梦。
梦里她看见了李元英。
李元英身着红色铠甲,奋力杀敌,而她则与之并肩作战。忽然,一个箭镞射来,林黛玉来不及躲开,李元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箭镞直直刺中李元英的后背,献血喷涌而出,李元英倒了下去。
她拼命呼喊李元英的名字,可李元英怎么都不睁开眼,有人告诉她说:“她死了。”
“不要!”林黛玉猛地睁开眼。
张丽娇的脸出现在她上方:“你醒了?”
林黛玉眼角发凉,伸手一抹,她哭了。
“做噩梦了?”张丽娇递给她一个手帕。
林黛玉接过手帕擦了擦脸:“我方才怎么了?”
“太医说你思念成疾。”
林黛玉闻言不做声。
“好了,不说笑,不过是没睡好,你都在想什么?”张丽娇问。
林黛玉起身要走,却被人拦住:“现在都子时了,今夜就在我宫里睡。”
“皇上不来吗?”
“我说今天不舒服,他就去别的宫里了。”
林黛玉身体乏累,听她这么说,又躺下了,忽想起什么来:“我来宫里跟雪雁说了早些回,若我迟迟不归,她会担心我。”
“不急,我方才见你未醒,早打发人去公主府上告诉他们你今日在我宫里歇了。”
林黛玉这才放下心躺在那,许是药物作用,一会儿又昏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大亮,林黛玉慌忙起身,问道:“几时了?”
这会儿张丽娇还未起,只听一个宫女道:“辰时。”
“跟娘娘说,我先去国子监,改日宣召我再来。”
急匆匆往外跑,不料撞上一人,那人身着白色绸裙,外披一件孔雀翎的大氅,看着满脸和气,被撞也不责怪。
“撞了惠妃娘娘,还不磕头谢罪!”
闻言,黛玉忙跪下,这时那惠妃道:“免礼。”
惠妃与张丽娇年纪相仿,慈眉善目,脸盘子看着颇为熟悉,不像北方人。
“多谢惠妃娘娘!民女林黛玉,见过娘娘!”
“早就听闻姑娘芳名,诗情遍及京州,堪称女子典范!”惠妃夸人的本事倒是一绝,林黛玉听着很是受用。
“多谢娘娘谬赞!”
惠妃并未再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串翡翠珠子串成的的手镯。如此恩宠,平常人自然受宠若惊,林黛玉却只有疑惑,这初次碰面就给如此宝贵的东西当见面礼,着实叫人捉摸不透。
“不是什么昂贵的物件,只是瞧着姑娘面善,送给你带着玩。”惠妃说得好听,带着玩,万一玩坏了,谁来负责?
但惠妃的手一直停在那里,林黛玉再不接着似乎不合礼数,便恭敬不如从命把那手串接了踹进袖口。
“本宫还有事,就不送林姑娘了。”
林黛玉目送惠妃离开,心里一直琢磨,怎么也想不明白,良久才转身出宫去国子监。
国子监距皇宫不远,凛冽的冬风吹得她裹紧身上的衣服。
想起之前李元英经常陪着自己到国子监门口,总是等她进去李元英才回府。
而今她一个人,显得越发落寞。
李元英已经走了快两个月,连封信都没来,不知到没到滨州。林黛玉想写信给她,可又不知她现在到了何地,想着想着心里有多了些郁闷。
想来她原本一个末世之人,来到这古代世界,竟然也被情所困。
刚到国子监,就听见赵寻芳说:“黛玉,公主给你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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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黛玉接过信笺,急切打开来看,骨骼奇崛的小字映入眼帘。
李元英已到滨州,还说即日就启程回京州,写信的日期是十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