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宁踢了几下,便累得气喘吁吁,停在边上。
魏梓月活泼好动些,灵巧极了,还能踢出些花式来,引得周围的婢女们一阵叫好。
魏梓兰和魏梓芊也踢不动了,站在方静宁身边瞧她显摆。
魏梓月渐渐力竭,最后一脚毽子踢得极高,坠落的方向直冲方静宁她们。
娇呼声此起彼伏,三个姑娘和婢女们慌忙四下散开。
大娘子魏梓兰笑着数落她:“你在这儿投暗器,是见不得姊妹们安逸吗?”
魏梓月掐腰,微微喘气道:“大姐姐既然知道,还敢躲懒?”
她说着,跑过去抓三人。
姑娘们追逐几下,方才停下来,站在四个角上,踢传毽子。
魏梓月顽皮,时而故意使坏,溜着姐姐们追毽子。
方静宁三人气恼,便一起围攻她一人,接到毽子便踢回到她那儿去。
魏梓月没多久便丢了毽子。
四个姑娘皆踢得香汗淋漓。
老国公夫人得知姑娘们要踢毽子,便也到园子里来晒太阳,瞅见四个姑娘灵动的样子,笑得十分慈祥。
待到得知毽子是许活送来的,且还是亲手做的,老国公夫人微微一叹,叹许活,叹方静宁,也叹孙子魏琪。
第21章
文氏和嫂子高氏约着一起去寺院,求签、上香、添香火钱……还在寺院里用了早斋,与院里的高僧谈了些佛理。
两人难得出来,不用理家中的事务,也不急着回去,便在寺院竹林中散步。
高氏道:“我还想请你帮我个忙。”
文氏怪道:“嫂子与我还说什么‘帮忙’,岂不是见外。”
高氏笑道:“这事还真得见外些,其实我想要请帮忙的,不是你,是你们家荣安。”
文氏微讶,“荣安?为何?”
高氏有些不好意思道:“他这不是进了崇文馆吗,我最近实在是挑花了眼,总有些不如意,听说崇文馆不少学生都还未订亲,便想请他帮馨儿看看,有没有好郎君……”
“原是这事儿。”文氏恍然大悟,随即又道,“他一个年轻郎君,哪能看得好。”
“我听你说起他,都觉得他稳重明事理,你兄长也多次夸赞他。”
高氏跟小姑子处得好,说话实在,不藏着掖着,“崇文馆家世学识再如何,总比外头的强许多,且郎君们互相接触多些,有些事情咱们看不出,他定是能看出的。”
文氏不能大包大揽,替许活做主,只道:“我回去问问荣安。”
傍晚,许活回府。
文氏特地找她说了此事,又道:“若是有不便之处,或是没有合适的,你直言便是,你那表妹的婚事本也该由她的长辈们操持。”
文家是侯府的姻亲,文家的姻亲,自然也能与侯府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许活微一思忖,便道:“这事荣安应下了,无论是国子监还是崇文馆,我仔细观察后列几个名单,请文家舅母选,伯娘请文家舅母耐心些。”
文氏笑道:“她急也是急没有合心的人选,怕选错了人误你文家表妹一辈子,不急于定下婚事。”
许活又拜道:“荣安也有一事想要劳烦您和文家舅母。”
文氏想也不想便道:“你尽管说,甭管什么事儿,我去与她说。”
许活道:“方家族人应是接到消息,往京城来了,届时方娘子回方家住,恐是有些不安忙乱之处,想请您常过去走走,若是方便,也带文家表妹去做客。”
她听说,方静宁几乎没什么机会外出,除了魏家的三个姑娘,并无其他手帕交。
许活想让她多认识些别家的娘子,哪怕不成为闺中密友也无妨,起码不会心里眼里只有忠国公府,否则难免会坐井观天。
然而文氏闻言,调侃道:“你祖母还担心你这冷清的性子能不能跟小娘子相处好,这不是很爱护未婚妻吗?”
许活没多解释。
“我答应了,等你阿姐回来,也过去做客,让她们也提前熟悉熟悉。”
文家小娘子娴静,许婉然也是温柔至极的性子,应是都能与方静宁相处得来。
有她们带领,往后方静宁跟其他人结交也不方便。
许活向伯娘道谢。
·
崇文馆里,学生们在陆峥的影响下,始终没有任何人主动理会许活。
有些人是遵从陆峥,有些人是冷眼旁观。
他们也不对许活做什么,他们就是当许活不存在,只有学士们偶尔考较提问。
寻常少年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许是要压抑到想要逃离。
许活早就习惯独立,她连父母都能以利诱、以势导、以威吓,学生们的孤立无法对她造成任何损伤。
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算不上是德行问题,趋利避害是本能,尤其是在这东宫,一个不好就有可能拖累父祖家族的地方。
但不受影响,并不代表许活认同。
许活不会任由局面一直如此,早晚会去打破,只是现在并非良机。
且崇文馆的学业比她先前在国子监繁重许多,每日读书进取便占据了她大半心神精力。
许活不急着去与人结交,一个人不骄不躁,自成一派,反倒显得陆峥和其他学生们过分在意。
不知道是他们孤立她一个,还是她孤立他们一群人。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崇文馆最后一个学生来了。
那人的身影一出现在殿外,有几个学生便露出嘲笑的表情。
许活则是难得惊讶外露。
来人身形圆润,一身文雅的学服包裹在身上,头冠璎珞戒指全都金灿灿的。
不是朱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