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活躺在她身边,好笑不已,“你这般倒显得我确实不识情趣了,没早早带你出去玩。”
方静宁幽幽道:“我上一次踏青,还是父母亲在世时,如今去回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许活闻言,霎时生出些许愧疚和怜惜,“日后机会多的是,府里不拘着你,你可邀请朋友,也可和长辈们相约一同出去玩,她们定是欢喜。”
方静宁便兴冲冲道:“不若下一回,咱们约着星禾和阿姐一道去登山,中秋带着长辈们一起到庄子上过,如何?”
许活点头,“依你。”
方静宁开怀,睡着时嘴角都带着笑意。
第二日天刚亮,两人便得起来准备。
方静宁昨夜睡得有些晚,睁眼时迷迷糊糊,声音也黏黏糊糊的,“起来了~”
许活弯了弯嘴角,“你可以多睡片刻,准备差不多再叫你。”
“要梳妆……”
许活道:“不见客,随意些无妨。”
方静宁轻易地被她说服,本就迷蒙的双眼直接合上,重新进入梦乡。
而许活到外院后,迎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朱振。
这一次,他乘着自家的马车,且多带了一辆马车,带足了出游要用的东西,对许活振振有词道:“你这种不懂享乐的人,还得靠我,我跟你说,我带了野炊……”
许活不等他说完,便道:“带了。”
朱振一噎,又信心满满道:“我还带了渔网鱼竿,到时候垂钓捕鱼,好不快活!”
许活:“庄上有。”
朱振:“今年上好的新茶……”
许活:“带了。”
朱振:“时令水果、上等食材……”
许活平静地看着他。
“都带了?!”
朱振不服气,下大招:“厨子总没带吧……”
许活道:“青桃擅厨,她同行。”
朱振痛心疾首,“许荣安你真的是变了,有你这么对朋友的吗?你从前的气节呢!”
“这与气节有什么相干?我与夫人外出游玩,自是与我一人时不同。”许活明明白白地排斥,“七夕乞巧,你又何必来掺一脚?”
朱振耍无赖,“我就要去,你不带我我也跟着。”
许活无语。
朱振为了让她松口,突然提及道:“胭脂楼……”
许活微微眯眼。
她眼神冷飕飕的,朱振缩脖子小声道:“小爷我谁都没说,做兄弟这么讲义气,带我出去玩儿怎么了?”
“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那点儿心眼儿全用在吃喝玩乐和胡搅蛮缠了。
朱振骄傲,“小爷大是大非上可从来没歪过,全京城没有比小爷更有原则的纨绔了。”
许活:“……”
这时,方静宁出来,见到朱振稍显意外,且她此时衣着打扮十分简单,见客也有些失礼。
朱振根本不在意那些,立即去歪缠她,“嫂嫂,带我一道去吧,我绝不给你们添乱,还可以给嫂嫂解闷儿,许荣安他懂什么啊,绝对没有我会玩儿。”
他说到最后,拍着胸膛十分骄傲。
方静宁轻笑,转向许活,“世子,朱郎君既是想去,便同去吧?”
朱振仿佛狐假虎威,站在方静宁旁边,冲许活得意地扬头,像是再说:看吧,有人治你。
许活懒得搭理他,扶方静宁上马车,朱振颠颠儿跟上去。
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一路上,朱振果然如他所说,积极所能地耍宝,逗得方静宁笑容落不下去。
方静宁也就今日笑容最多,许活便也没有介意朱振总是拿她从前的一些事儿说嘴。
而朱振瞧见许活一句哄人话都没有,满眼的恨铁不成钢,就说得靠他。
“咳。”
朱振清了清嗓子,助攻道:“嫂嫂,你们二人成亲也快一年了,怎么还生疏地叫世子?直接叫荣安多亲近啊。”
他提起来,许活也有些好奇地看向方静宁,好像除了发火的一次两次,方静皆是叫她“世子”。
方静宁与许活对视,对她道:“倒不是我见外,只是觉得世子喜欢人这样叫,这是世子立足的证明。”
尤其再知道许活是女子之后,方静宁越发喜欢这样叫,日后等许活加官进爵,她还会欣然地尊称她“大人”。不似寻常官家妻子低于丈夫的尊称,是对许活取得的荣耀的与有荣焉。
许活从方静宁的话语和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扬。
方静宁亦是含笑,只是还记得有外人,含笑中有些羞涩地垂眸。
朱振:“……”
莫名有种预感,这又是一次不甚愉快、自找罪受的旅程,就两个人视线勾缠的那一会儿子,他得用接下来的安静惩罚他们,抚慰自己的心灵。
……
马车到庄子上,依旧是赵管事带着庄子上的人出来迎。
这一次,许活也不是轻车简行,婢女们从后头的马车上一样一样往下拿,大到装被褥的包裹,小到惯常用的茶壶茶杯,日常起居应有尽有。
这绝对不是许活的东西,许活在外多省事儿朱振极清楚,他落差感十足,在一旁泛酸道:“果真是见色忘友,我好歹是客人,上次来可没有这般待遇……”
方静宁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是真的,看向许活。
许活没理会朱振的话,问她:“可累了?是否要回房歇一歇?”
方静宁难得到郊外庄子来,正新鲜着,哪里愿意待在屋子里,便向广阔的田地和青翠的远山树林张望,问道:“我想出去转转,这两日咱们能做什么?”
“那今日就在附近逛逛,我知道一处风景极好的垂钓之地,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