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活带着护卫们出去。
来的是两个马家的家丁,神色很是嚣张,村民们在一旁态度极其恭敬。
他们一看见许活,眼睛便直了,满眼的惊艳。
护卫们发现他们不甚尊重的眼神,眼神皆泛起怒意,随时有可能暴起动手。
两个家丁丝毫没发觉危险就在周围,笑嘻嘻地对许活道:“我们老爷请你们过去,赏个脸吧。”
许活赏了这个脸,吩咐护卫们备马车。
边关的县城也得盘查身份,她一直没进过县衙,正好,有人带着,省了他们自行想办法了。
一行人离开新山坳,前往县城,期间,悄悄给在外看马的护卫留了记号。
半天后,到达,有人带着,不经盘查,直接进城。
许活在心里记了一笔,便将注意力转向了县城内。
一条路直通南北,地面就是普通的泥路,很脏污,马车走过灰尘四起,所有的商铺皆集中在道路两侧,房屋低矮,不同的铺子只有一家。
百姓们全都面黄肌瘦,神色呆木,没有太多精气神,身上的衣服也都破旧不堪。
直到马车停在一处宅院前,宅院的外观完全区别于县城其他住宅,明晃晃地伫立在那儿,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
家丁很是得意,门口的护卫也挺胸昂头,睥睨着所有人,只有在看到许活的脸后,才互相交换眼神,带着十足的暧昧意味。
许活面不改色,带着护卫随仆人入内。
马康是个三十多岁的矮粗男人,大白天的也抱着小妾喝酒嬉戏,仆人带着许活进来的一瞬间,他目光不经意地挪过去,便再也拔不出来。
他一把推开小妾,垂涎欲滴地走向许活,“一看就是打南边儿来的小郎君,真是不同凡响,俊,实在是俊……”
明显是荤素不忌。
护卫们没有得到世子的号令,忍耐着。
马康走近许活后,色眯眯地向许活的脸伸出手。
许活侧身躲开,冷淡道:“自重。”
“自重?”马康重复了一遍,对着下人哈哈大笑,“她让我自重!哈哈哈……”
下人也都哈哈笑起来,猖狂尽显。
许活静静地看着他们,既不恼,也未失态。
“你知道老爷我是谁吗?”
许活颔首,“百闻不如一见。”
听再多,都不如亲眼所见,仁县马家这个地头蛇确实嚣张。
马康又伸手,嘴上威胁:“外来人到这儿做生意,都得先拜拜码头,你不守规矩,怎么让老爷我高兴高兴……”
许活模样俊秀,在京中,比她外貌更出众的郎君娘子不在少数,不过在云州,与此地肤色较黑且皮肤略粗糙的人相比,她便显得格外精致细嫩,不同寻常。
甚少有人如此露骨。
还真是新鲜。
许活唇角勾起,笑容发冷,“马老爷不问问,我是谁吗?”
马康色令智昏,“老爷我管你是谁,到这儿来就得听话!”
护卫们握拳。
许活却凉飕飕道:“不如让其他人下去,你我单独相处?”
马康一喜,连忙催促:“都下去都下去!别耽误老爷的好事儿!”
他大概只看许活瘦,便意味她弱不禁风,侯府的护卫们却再了解不过,对视一眼,慢慢退出去。
没多长时间,屋里便只剩下马康和许活。
马康张开手臂,扑向许活,“快让老爷抱抱……”
许活没动,直到他近了,方才面无表情地飞起一脚,踹在他肥硕的肚子上。
“啊……”马康的尖叫声刚出口,一个茶壶嘴便搥了进去,“呕~”
成功堵住晦气的声音,许活踢球一样踩着他的肩膀,迫使他翻身趴着,随后单手拽过一旁的矮几,横在马康背上,高度正好压制他不能动弹。
屋外,下人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疑惑,“咋回事儿?”
要进去查看。
护卫们挡住,冷笑着摩拳擦掌,挥出拳头。
屋内,许活坐在矮几上,一只脚踩在马康的一只手腕上,手里头拎着个花瓶,在他脑袋上比划,“叫啊。”
马康不敢动也不敢叫,结结巴巴地威胁:“我、我大哥是此地县令,你、你、你不怕死的话……啊!疼!”
许活踩手的脚使劲儿碾了碾,“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马康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
许活也不想问他什么,就是来都来了,对方又这么配合的对她不敬,当然要趁着还未入职泄一泄愤。
她在马康的视线下高举起花瓶,狠狠砸下。
马康一翻白眼,直接吓晕了过去。
而许活手里的花瓶将将停在了他头上一指的位置。
许活站起身,放下花瓶,从旁边拎起酒壶,浇在他头上。
马康缓缓苏醒过来,又看见许活拿着一根筷子端在他脸前。
许活展示了一下筷子,筷尖朝下,对着他的手,狠狠扎下去。
马康吓得瞪大双眼,又晕了过去。
许活松手,筷子精准地插在他手指缝中间,分毫不差。
护卫们解决了外面的下人,一个护卫敲门进来,见到马康的样子完全不意外,问道:“世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许活道:“找纸笔。”
旁边的书案上就摆着,护卫过去磨墨,按照世子的吩咐留下字迹——
【今日之辱,方某记下了,必定会如实对妹夫禀明。】
护卫写完,放下笔,不解地问:“世子,为何要这样留?”
许活出门前留下一句,“教他们寝食难安。”
一行人轻松地离开马康的宅子,上马车后,护卫问:“世子,咱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