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直笑眯眯自称哀家的季成风:“……”
看不出来啊!
她说呢,怎么在自个面前哀家和我轮着用,在皇帝面前是全程哀家,感情是对儿子说:“你妈我不高兴了,傻儿子想办法哄我吧。”
所以说,元太后那份傲娇没通过血脉传到赵哥身上,传到你身上了,女性线粒体,不容小觑。
元笙垂着眼皮,等着下一个提问,果然,想不通的宸贵妃又问:”为什么不乐意自称哀家?”
“姑母的想法一直都很特别。”元笙笑道。
季成风顿时闭上了嘴。
是不愿意用这个寓意深沉的自称,还是根本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先帝未亡人呢?
想起这事,季成风突然想起后世电视剧编排的成文皇帝的“真爱”,历史爱好者哪能不八卦,她旁敲侧击了一番。
在后世史书记载的是皇七子赵胤铭登基,皇后郑氏为太后,命皇帝将未有子嗣妃嫔者殉葬,陈朝自太-祖皇帝就废了殉葬制度。
郑太后这一手可是让新登基的儿子“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做法”,新帝登基三年不改父道,更何况是祖辈留下来的规矩。
先帝留下的老大臣们都挺不乐意,一方面觉得皇帝这边作为是为不孝,另一方面是觉得外戚对皇帝影响太大,这就很麻烦。
读这段史时季成风能从只言片语中看出,一句模模糊糊的“先帝挚爱,难却相思情,惟愿相伴”,能看出郑太后在针对某个人。
而那时皇十一子“赵胤祯”已经夭折,无子傍身的元妃也在此列。
关于这一段的后续发展很是模糊,只有一句“先帝不忍杀孽,遂,避世清修,带发修行者,号静真,静真太妃。”
没点名没点姓,也不知道这个让人翻烂陈史的静真太妃是谁,毕竟成文皇帝的小老婆名单太长,全都只有姓氏,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现在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看赵胤祯对先帝的态度,尊敬有余濡慕不足,不太像是儿子对爹的态度,也从他的视角得不出结论,反观是元笙来深宫来得早,又是女孩子,观察的反而更仔细。
“你说这个?”元笙皱眉,左右看看才低声道:“虽说议论长辈非晚辈所为,不过你说到的我也想过,俊美如此的先帝到底最属意谁。”
季成风声音压的更低:“有想法吗?”
“有。”元笙点头:“我姑母。”
“还真是!”季成风一拍大腿:“二位感情可好?”
元笙:“相敬如宾。”
季成风笑容一僵:“相敬如宾?”
元笙点头:“对。”
相敬如宾是形容夫妻互相尊敬像对待宾客一样,这叫哪门子真爱?
难道先帝跟其他妃子都是大打出手,显得安安静静的元太后尤为珍贵?
宸贵妃带着满脑袋疑惑走了。
宋烟放下书,给捂嘴偷笑的人倒杯茶推了过去:“你又逗她了?”
元笙无辜道:“你可冤枉我了,这事我没逗她,确实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是对于想要更多感情的先帝来说,这样的妃子真的是他喜欢的吗?”
宋烟一愣:“此话怎讲?”
“先帝阅遍天下群美,更讲究新鲜感,一个规规矩矩甚至是有点寡淡无趣的妃子哪能在他心里待的久,听以前姑母身边侍女讲,皇上总是高高兴兴来,脸色黑黑的走。”元笙道:“这说明什么,不放在心上怎么可能总来找气受,气过了,下回还来。”
宋烟:“……”
元笙:“他是坐拥天下的皇帝呀,可不是什么一心一意的痴情郎。”
拥有一个无通房无纳妾的父亲的宋烟想不通,但大受震撼。
*
时日临近万寿节。
就在大臣们商议如何举办皇帝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坐在上首的皇帝难得起了兴致。
说了几句话,让整个早朝都乱了。
只见皇帝一挥宽袖,朗声道:“朕为人君,享天下供养,不敢大言不惭功比太-祖,只有三愿,一愿天下太平,二愿国泰民安,三愿今年和离。”
说罢,人便退朝。
溜了溜了。
众大臣:“吾皇万……嗯???”
梁首辅一把揪住想要跪拜附和宋次辅:“子争且慢,是我老了年纪大听不清了吗?皇上刚刚说什么?”
四十几还是一枝花的宋闻扶了扶官帽,腔正字圆,嗓音优雅道:“皇上说要和离。”
梁首辅:“皇上说什么?”
宋闻又重复一遍。
梁首辅掏掏耳朵:“子争你再说一遍。”
宋闻第三次重复,依然是嗓音优雅,不紧不慢。
梁首辅看了看他红润的脸色,一言难尽:“有说跟谁吗?”
“皇上之妻能是谁?”宋闻一摊手:“自然是我女儿啊。”
没散朝的众人:“……”你也知道是你女儿啊!你天塌了你知道吗?
跟赵胤祯混久了的大臣们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皇帝皇后哪有和离这个说法,都是直接废后,而是宋闻你哪里得罪皇上了吗?
晏城宋氏百年世家,也要倒了吗?
宋闻更加茫然,眨了下眼睛:“这……夫妻感情不和,互相商讨后想要和离不是很正常吗?”
梁首辅不吃他这套,把人揪到一边,道:“这哪正常了?又不是民间小夫妻过不下去了,你娘子有没有说过什么?最近进宫探望过皇后了吗?”
宋闻边走边喊:“这事哪有多奇怪啊,前岁丹阳长公主不是以感情不和为由向皇上请恩判同其驸马和离吗?”
“子争别说了,我们不信你吹的。”